第一百三十八章 記得回來看奶奶
未上馬車,朔馭跟隨在秦貝貝身後,邊走邊說“娘娘,皇上飛鴿傳書過來,說是讓我們去鳳凰村,給郡主的奶奶買一座宅院,暫且將郡主接回宮,太後娘娘想她了。”
秦貝貝對單靈兒認親這一塊,真的有所不知,隻知道她是太後撿回來的,其餘的提得更多的便是秦芝芝。
故事早已偏離軌道,從她穿越那會,一切都變了。
將門敲開之時,單靈兒正站在灶台前,接過金鳳奶奶遞過來的牛肉。
聽見有人開門,二人好奇的往門口望去,奶奶佝僂著身子,手上拄著拐杖,眯著眼盯著突如其來的強光。
單靈兒手捧著碗,鼻尖縈繞的是牛肉香噴噴的味道,雙手挨著碗也暖融融的,她聽見奶奶好奇的問“你們是?”
“這位是皇後娘娘,她是來接郡主回宮的。”朔馭在一旁介紹。
奶奶雖然眼睛有些花,可清楚的看到那女子相當好看,比靈兒還要美上幾倍,怪不得,方才怪不得大花一直汪汪的叫個不停,原不成是有貴客到了。
“草民見過皇後娘娘。”金鳳奶奶搖搖晃晃的上前緊走兩步,隨後將往前湊的大花往一旁趕了趕,因為它一直汪汪不停,一雙烏溜溜的眼眸並不友善的盯著這幾個不速之客。
她正要下跪,秦貝貝一把扶住了她。
室內的光線昏暗,因為天氣冷得緣故,也非常潮濕,似是好多年的房子,看起來也並不結實。
這房子如何住人?尤其是冬日裏,豈不將人凍死,話說這單靈兒的確是成長了,能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生活這幾天,也算她可以。
“老人家年事已高,不必下跪,再說了,這又不是在宮中,一切禮儀從簡。”她攙著金鳳奶奶的胳膊,邊走邊說“皇上的意思,說是將郡主接回宮,本宮這幾日也是一直在堯鎮辦事,偏巧順路回去。”
金鳳奶奶自是聽懂了她的意思,就是讓靈兒回宮,內心立即湧上一種難言的悲愴,如今她年事已高,再見麵不知會是何時?
一思及此,眼眶裏立即蓄滿淚水,又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回去也好,回去也好……”
單靈兒將那碗肉放回灶台上,直接將油乎乎的手往身上擦了擦,興高采烈的走到秦貝貝麵前說“是皇上讓你們接我回去?”
她點點頭,又說“老人家,你同我們回京都吧?本宮聽朔馭提及了,你也沒有別的親人,不如去京都,到時見靈兒也方便些。”
“不了,不了….”金鳳奶奶擺擺手,四下張望了一番,含著淚水說“畢竟在這房子裏住了數十年了,有時啊!我還能感覺到老爺子的氣息,似乎他還在那裏…..”她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灶台“磕著煙鬥,笑眯眯的看著我。”
秦貝貝一行人也沒坐,見金鳳奶奶執意留在此處,也不好多說。
單靈兒坐回馬車,挑起車簾看,金鳳奶奶手拄著拐杖,孤零零的站在寒風中,大花圍著她轉圈圈,一麵望著她直汪汪,好像在說‘路上慢些!’
自始至終,單靈兒也沒叫她一聲奶奶,直至馬車慢悠悠的前行,她還能清晰的聽見金鳳奶奶說“靈兒啊!記得回來看奶奶!”
她揚唇一笑,笑中帶著淚水,奶奶過去總叫她染染,今日,總算記住了她的名字。
她不顧已經開始前行的馬車,哽咽的喊了一聲“停一下!”
馬車瞬間停了,她衝下馬車,一路小跑的來到金鳳奶奶的麵前,滿含感情的,大聲的,有力的,哽咽的喚了一聲“奶奶——”
金鳳奶奶拉住她的手,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她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幸福的、感動的笑容,不住的點點頭,極具感情的應了一聲“哎!”
“奶奶,我會再來看你的。”她緊緊的握著那雙滿是皺紋的雙手,淚眼朦朧的說“到時一定不會再惹你生氣。”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孫女,奶奶等你回來看我。”
不知為何,這一幕令所有人動容了。
“朔馭,給奶奶安排下人伺候,並且請人來修築她的房子,在一旁的空地上重新蓋幾間也可以。”秦貝貝望著不遠處的相擁的二人囑咐道。
朔馭點點頭,嗓音有些沙啞的回了一聲“是。”
“真令人感動。”白洛也忍不住吸吸鼻子,有幾分哀傷的情緒充斥其中。
都走出很遠了,單靈兒還在車簾那不住的揮手,一邊揮手一邊高聲喊著“奶奶,保重!”
另一邊,恒王府
“皇上似乎查到司蜀閣了….”白景恒優雅的夾了一塊牛肉,送至嘴裏,細嚼慢咽起來,精致的丹鳳眸微微抬起,恰巧看到白彥抿了一口酒。
“本王倒不擔心這個,因為司蜀閣即便是一查到底也不過是個假名,晉文國全國各地滿布我們的據點,我們一定要快速的招兵買馬,白景燁也不是吃素的,等他率先一步查出時,倒是….百口莫辯了。”
“噓!”白景恒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翼翼道“皇叔,還是小心一些好,小心隔牆有耳。”
兩人各懷心事的碰了一杯,白彥見那不斷跳躍的蠟燭,偶爾劈啪作響,眯著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絲陰鷙的光芒,手中的拳頭也慢慢握緊,聲音冰冰涼涼,陰晴不定“隻是不知竹筒尚在何處?我們如今第一便是要拿回竹筒,隻有將竹筒奪回來,方能高枕無憂,到時….皇上即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將本王如何?”
“皇叔,今朝有酒今朝醉,雖說皇兄這人不能輕視,可我們的人也不在少數,一有風吹草動,便會得了風聲,因此,也無需太過憂心,目前,兵權在皇上手中,我們根本動不得,隻能自己想辦法了,來….”白景恒手持白玉酒壺,湊上前去給他滿上一杯,道“皇叔,喝酒。”
白彥緊攢的眉頭終於輕輕的展開一些,或許,他說得對,白景燁有謀略,有計策,他們還有對策呢!誰強誰弱,還說不準,不到最後關頭,鹿死誰手都很難說。
“恒兒啊!再過些時日你便成婚了,皇叔現在這裏提前祝賀你,祝你百年好合!”
“謝謝皇叔。”
兩人一同舉杯,又二話不說的將杯中剛滿上的酒一飲而盡。
“本來是想撮合你同秦風家的大小姐秦貝貝的,那女子聰穎伶俐,諱莫高深,千萬不能小覷,豈料…..皇上那雙眼睛太毒,誰也瞧不上,單單瞧上了她,本打算在撮合你二人芝兒,讓她為我們所用,現在,恐怕是同皇上一心,既是敵人,便不能留著,隻有除之後快。”
白彥拾起銀箸,默默的夾了一口菜,優雅的咀嚼起來,若有所思的盯著空空如也的酒杯,一旁伺候的小丫鬟見王爺杯中的酒沒了,立即快速的滿上一杯,極怕自己不帶眼,挨了罰。
“哎…..那秦三小姐恐怕沒甚用途。”
“皇叔忘了?”白景恒那雙深邃的丹鳳眸湧動著不知名的光澤,低低的提醒道“秦芝芝同她大姐不對眼,彼時,還曾經想要謀殺她,她雖然對我們沒有半點用處,可同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皇叔別忘了,女人若是狠辣起來,絲毫不比男人差。”
“哼!”他冷哼一聲,用湯匙舀了一口雞湯,撇著嘴說“她會聽你的?”
“等我們成婚後,本王便是她的夫君,她自然要聽本王的。”白景恒捏著酒杯,望著不遠處的燭火,勝券在握。
說起秦芝芝,他其實對她有種難以描述的情緒,不單單是想利用她,正因為不能完全了解那種情緒,因此,才將她娶回來。
“皇叔,那堯鎮的徐來還留不留?我們雖然沒有親自出麵,可萬一皇上查出來,亦或是徐來不斷尋找線索查出來,對我們可是百害而無一利。”
“若是有那麽一天,本王便割了他的舌頭,讓他永遠閉上嘴。”白彥緊緊的捏著酒杯,酒杯‘啪——’一聲在他手中碎成碎片。
他輕鬆的抖抖手上的碎渣,白景恒急迫上前查看,見他手心中並無丁點受傷的痕跡,連擦破點皮都沒有,手心都是老繭,不禁心中暗自佩服起來,他皇叔的武功內力真不是蓋的。
畢竟是武功高深。
如此一來,他便多些勝算。
“來人啊!將這裏打掃一下。”白景恒衝一旁的小丫鬟招招手。
“是。”她恭敬的蹲了一福,繼而上前清理打掃。
“皇叔的武功內力似乎又精進了不少,侄兒真是佩服佩服。”他眼睛亮晶晶的,盯著白彥棱角分明的側顏,聲音清脆的開口。
他倒是謙虛說道“不過是平時鍛煉鍛煉罷了,什麽精進不精進的,瞎練,怎的?”他偏頭望了白景恒一眼,見他亮晶晶的丹鳳眸閃爍著一絲期望,說道“侄兒也想練練?”隨即又說“若是侄兒願意練,哪天我們切磋一下,本王給你指導一二,如何?”
“既然皇叔都開口了,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來,皇叔,再敬你一杯。”他好看的丹鳳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繼而舉起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