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依皇上所見
白景燁姿朗絕世的臉蛋已經被案桌上整摞整摞的奏折擋的嚴嚴實實。
他如星辰銀河明月一般灼灼其華的眼眸盯著那豎行小字,眉頭越蹙越緊。
“皇後娘娘秦氏為救采花大盜不惜與百姓大打出手,在堯鎮引發命案,懇請皇上明察秋毫…..”他狠狠的將奏折摔在案桌上,額前的兩縷發絲拋出完美的弧度,愈加凸顯痞帥的氣息,氣憤的臉色鐵青鐵青。
“明察啥明察?朕的皇後讓他們如此誣陷?是可忍孰不可忍?番然……”
番然微抬頭,見他已經朝著自己走來,雙手叉腰的站在自己麵前,如神嫡一般,那般俊逸絕倫,五官精致帥氣,如精雕細琢的完美大作。
“給朕備匹快馬?你說這女人也是….身上有傷?她還到處亂跑?朕說讓她一道回來,她又說待幾日….”
番然見皇上的好看眼眸直直的盯著他,立馬垂下頭,這還不明顯嗎?皇後定是有事,所以逗留幾日,而且事情同那采花大盜有關,說不準有染?
他肯定不會說出來,隻是點點頭,應了一聲“是。”
皇上似乎也納過悶來,自言自語的咬唇說“不會是為了他吧?豈有此理?”
不過生完氣又搖搖頭,興許自己想多了,說不準是被采花大盜劫持了?
如此一來他便更不能留在宮中,盡管秦貝貝身邊有朔馭護著,可萬一那采花大盜武功高深…..豈不是….
思及此。伸手撫著下巴,不斷的在大殿之內踱著步子….
他此刻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馬飛到堯鎮。
“不準去….”太後威嚴的聲音伴著輕風吹進大殿。
番然也折了回來,一臉為難的瞧著皇上,太後衝他擺擺手“番總管,你先下去吧?這裏哀家同皇上說幾句話便可。”
“母後,皇後有危險,朕要去救她。”
他示弱的看著她,好看眼眸中蒙上的那層祈求看起來還有幾分著急。
“哀家都說了多少次,你不僅僅是深愛她的夫君,還是皇上,愛著百姓的皇上,你屢次出宮,哪一次不是為她?燁兒啊!你就成熟一些吧?該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更要懂得取舍…..如今….皇後的威信已經不足以服眾,現在傳到眾人耳裏的是她同采花大盜混跡在一起,名聲極差,你認為百姓會希望看到國家裏有這樣一位不懂得識大體的皇後嗎?”
“可這裏麵有誤會,定是有誤會的,母後,兒臣的眼光不差,皇後心地善良,明辨是非,朕永遠站在她這一邊,也永遠信任她…..”
“你是被妖精迷了心竅。”太後氣急,口不擇言的盯著他的眼睛。
“母後,皇後不是妖精,請你尊重她….”他臉色不悅的低吼一聲,回視她的眼神也有那麽一絲失望。
是失望太後看她的眼光。
“反正哀家就是不同意你出宮。”她也衝他吼道,失了以往的端莊大方,若市井潑婦,頗為激動的身體發抖,朱唇一合一閉,道“除非…..從哀家身上踏過去。”
“朕是皇上,這一切都是朕說了算,由不得母後說同意或是不同意。”
他緊緊的握起拳頭,咬了咬牙,咬合肌清晰可見的動了一下,現在已經猶如困獸,理智已經完全被壓製,現下隻剩瘋狂。
“砰——”一聲,單太後暈在地上,他瞬間轉身,邁開修長的腿,帥氣的往前衝去….
“母後——”
官府根本不見,隻當她是要飯的將她打發出來,想要通過官府調查這件事,看來行不通,得自己著手。
徐來喝著茶水,也不是怡然自得,而是膽戰心驚,剛在外麵的他明知是皇後,確沒有及時迎接,反倒將她打發出去。
望著寢殿內一角的一小箱黃金,他一拍雕花椅背,自顧自的說“罷了,誰跟錢過不去的?”
再說了是他同皇上遞的奏折,為的便是造勢,按照上麵的吩咐,詆毀皇後的清譽。
上麵的也交代了,若是皇上追問起來,便實話實說,確有此事,經查證皇後今早確實乘馬車救下那名‘采花大盜’,也確實令屬下殺了追殺他們的打手。
隻是他臨時將打手改為百姓。
這一改不要緊,打手被殺純屬打鬥過程中自衛,若是手無寸鐵的百姓,那可謂是罪孽深重啊!
“皇後,方才為何不讓屬下大鬧官府,他區區一個七品縣令,竟然不出來接駕。還謊稱有要事出去了,咱們這閉門羹吃得窩囊。”朔馭歎了口氣“如今宅院都暫且不能回去,真是窩囊。”
“我們去陸員外家一趟,你差人看好李峪,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秦貝貝瞥了一眼榻上的夜行衣,打算待會便去陸小姐那裏了解一下,當年馨兒同李峪還有她們之間的糾葛….
徐來正準備晚膳,豈料外麵的侍衛前來通報。
“大人,皇上差人來了消息,說宣大人即刻入宮,不得耽擱。”
徐來剛用筷子夾的一塊魚瞬間掉在桌上,震驚的睜大雙眸,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抽起來,好像有根琴弦,扯著他的嘴巴一拽一拽。
“老爺,你沒事吧?”旁邊的夫人拽拽他的衣袖,將他的三魂七魄拽了回來。
他好半晌方才恢複了神誌,將眸底的那份震驚掩飾起來,暗自心裏安慰道‘無妨,無妨,他的對策早已想好,又怕皇上盤問幹嘛?如實說便可…..’
思及此,心胸開闊不少。
“嗯….速去備馬,咱們馬上出發….”
鳳儀殿
“回皇上,太後娘娘是急火攻心,老臣開幾副藥熬一熬便可,最重要的是莫要再生氣。”穿著青色長袍的韓太醫站在白景燁麵前,認真的囑咐著。
白景燁靜靜的望著床榻,單太後微闔的雙眸,伺候一旁的小丫鬟細心的幫她將錦被拉好。
他默默的點點頭,道“朕知道了,韓太醫先回吧!”
“老臣告退。”
榻旁的火盆滋滋作響,韓太醫一開門,一陣犀利的冷風瞬間撲麵而來,炭盆中的火炭忽明忽暗,甚至….還能看到吹起來的火星四濺。
白景燁有些落寞,修長筆直的腿緊走幾步來到床榻。
小丫鬟極有眼力見的搬過一把上等楠木的雕花木椅,又快速的用絹帕在上麵擦拭了一下,確定丁點灰塵都沒有方才站至一旁。
燭火下,單太後的臉龐映得相當清晰,隻是,不知何時起,她的頭發已經填了很多銀絲,皺紋已經悄然爬上臉龐,沒有人能經得起歲月的洗禮。
母後也一樣。
他疲憊的揉揉眉心,之後又將錦被小心翼翼的掩了掩,這時,他才霍然覺醒,是他一直不懂得‘孝’這個字的含義,他滿口的仁義大道理,滿口的母慈子孝。
到頭來,將母後氣得暈倒的還是他。
小時候喜歡跟母後對著幹,認為反抗她是件得意的事情,後來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子,他再次不顧母後的勸告,一意孤行,這次,他又魯莽的打算拋下一切,朝心底的那個女子飛奔過去。
這次,母後氣昏了。
他有些自責,也有些懊悔。
做皇上,好多事情都不是魯莽,一意孤行的,他身後,還有數萬黎民百姓。
單太後不知何時慢慢的睜開眼睛。
“水…..”沙啞的聲音從她嗓子裏迸射出來,聲音不大,甚至還很虛弱。
小丫鬟邁著蓮步往茶桌走去倒水,白景燁從她手中接過茶水,見太後已經被小丫鬟扶坐起來,將青瓷杯遞到她的唇畔。
“母後,喝水。”
“沒去堯鎮嗎?萬一你那皇後有危險,哀家這老太婆哪能擔的起呦!”她並未喝水,負氣的將臉撇到一邊,滿臉的不悅和委屈。
“母後,這次是孩兒不對,朕以後再不氣母後了。”他又將杯子往前湊了湊。
“真的?”她不信任的看著他。
他點點頭“當時朕也是太心急,遇到皇後的事便不能理智,朕會妥善處理,不會再惹母後傷心了,再說了….兒臣看得出來,母後的心是向著兒臣的。”
“你才知道啊!”單太後冷哼一聲,繼而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歎息一聲說“哎…母後老了,也不知道能陪你多久,但萬事都以你為出發點,怕你犯錯,你知道的,高處不勝寒,如今燁兒你站在最高點上,無數的人都覬覦你的皇位。”
“母後,你會長命百歲。”他揚唇一笑,帥氣的如山之巔皚皚白雪,又如陽光萬丈,雨後彩虹。
“就你嘴甜。”
金鳳奶奶染了風寒,單靈兒趴在榻上,呆呆的望著她,不知如何處理。
她躺在草垛上,額頭滾燙的嚇人,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奈何全身酸痛,掙紮了兩次都沒站起來,她抬頭,求助的看了一眼此刻也在靜靜盯著她的大孫女。
可惜,她隻是靜靜的盯著她,冷眼旁觀的望著她。
“徐大人的奏折朕已經看過。”白景燁打著哈欠,困倦的閃亮的雙眸幾乎睜不開了,這才剛睡了兩個時辰,再過一個時辰該早朝了。
徐來悄悄抬頭,心驚膽戰的瞥了一眼皇上的臉色,此刻不能猜測聖上的意思,他俊美絕倫的臉上無悲無喜。
“依皇上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