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你可信世上有鬼
“皇上相信世上的鬼怪之說嗎?”秦貝貝一句話打破了原有的平靜,那隻手任由白景燁完成了秦貝貝三個娟秀綺麗的字。
“怎麽可能?”他甩了甩額前的兩縷發絲,更顯帥痞俊逸“朕從不相信鬼怪蛇神,不過是騙小孩子的玩意兒而已,可膽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想來活得不耐煩了,哎——”他又默默的歎口氣,猶豫究竟要不要說。
秦貝貝將手悄無聲息的抽出來,默默問了一句“因何歎氣?莫不成朝中的大臣又聯名參我?”
“娘子可真是天資聰穎,朕都還未說,你便猜出來了。”他邪魅的揚唇一笑,重新拉住她的手說“貝貝,自你同朕認識,太過聰穎伶俐,白彥視你為眼中釘,朕都知道,所以,怎能輕易聽信旁人讒言?”
“算你頭腦清晰。”她這才轉頭望向八仙桌上的字,白景燁左麵寫著秦貝貝,不得不說他很有才華,字體剛中帶柔,龍飛鳳舞,遊刃有餘。
“娘子,為夫的幫你畫幅丹青如何?”
她瞬間抽回手,退離他遠一些,充滿懷疑的望著他,問“你…..確定你會畫丹青?”
“怎麽瞧著你的眼神完全不相信呢?”他邊說著話,邊重新拿出一張嶄新的宣紙。
“不信。”她搖搖頭。
“你臥在對麵的榻上。”他指了指對麵的金絲軟塌。
秦貝貝點點頭,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床榻,她想看看,他究竟畫一幅怎樣的畫卷?
還未開始,她想起什麽似的說了一句“你吩咐朔馭去院落查查,再去鹿柴軒一看究竟,珠兒同深兒都是這幾日打掃院落和鹿柴軒,我認為,查案應從這兩處查找。”
他纖細修長的手執狼毫筆,朗聲喚了一句“朔馭——”
朔馭立即推門,陽光順著木門溜了進來,倒顯暖和一些,剛才還是陰天,現在陽光破出烏雲。
“皇上有何吩咐?”他恭敬的拱手抱拳,身後確是亮堂堂的陽光,看起來很是暖和。
“去鹿柴軒查查,看看有何可疑之處,之後再去院落查查,這兩日你要盯著鹿柴軒,以及其他幾個大殿,看看有何可疑之人?”
“是,屬下告退。”
他幹脆利落的說完,靜靜的退出去,且安安靜靜的關好木門,素質極高。
已近傍晚,自淩鵲去茅房之後,那麻袍男子又出現,並且舉著鮮血淋漓的雙手風一般的追逐她,頭發亂蓬蓬的,看不出本來模樣。
一會兒珠兒又忽然出現,衝她招招手“走這邊,他不會追上來,走啊……”
她沒有退路,隻能氣喘籲籲的跑向珠兒。
奇怪的是怎麽也不能到達珠兒站的地方,好不容易到達了,站在離珠兒五米開外的地方,她露出猙獰的笑容,臉蛋突然慘白慘白,而且……慢慢的,慢慢的,臉開始變形….
她差點尖叫出聲,慌忙捂住自己的嘴,隻覺心髒已經到達極限,眼睛瞪得很大很圓,親眼看著珠兒的臉蛋一點一點兒的變黑,變了滿臉的頭發,而且她便是方才追逐她之人。
方才追逐她之人變成了珠兒。
“深兒,不要過去。”
珠兒瞪大雙眼,急迫的喚她“我才是珠兒,你要相信我,回來,快回來。”
朔馭巡視之時,發現深兒跑到宮中禦花園的一處河邊,正靜靜的往河邊走‘撲通——’一聲一躍而下。
他立即騰身而起,瞬間便也跟著栽進河中。
秋末冬初的季節,況且又是晚上,溫度很低,河中的水寒涼刺骨幾乎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將人撈上來。
白景燁還在給秦貝貝作畫,見她早已躺在榻上側身睡過去,眼睛微闔著,長而卷翹的睫毛覆在臉上,臉蛋粉嘟嘟的,粉色的唇花瓣一般微抿著,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他放下手中的筆,畫中的女子臥在榻上,眉眼如畫,容貌傾城,大而明亮的眼睛澄澈幹淨,相當漂亮,三千發絲垂在身側,如緞子一般柔順,紅色的長袍,粉色的羅裙,整個人貌似仙女一般的存在。
環姿豔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嬌美無匹。
堪稱一笑傾城,再笑傾國。
他悄然走至她麵前,不敢發聲,恐怕驚了佳人好夢。
給她輕輕的蓋上被子,借著燭火的光看著她,坐在榻旁,見她抿了抿粉色欲滴的唇,不由自主的將頭靠近她,慢慢的直奔她的粉唇。
終於,輕輕的啄了一下,幾乎是一掃而過。
她確瞬間睜開雙眼,還沒看清眼前人,便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是我,是我。”白景燁趕忙發話,不然被她直接殺了也說不準,下手太快。
她確掐著他的脖子不撒手,蹙著眉說“你方才是不是親了我一下?”
“我…..我那是意外。”有些心虛,他星星般的眼睛四處亂看,就是不看她的眼睛,她的臉龐“你睡著了,我幫你蓋被子,不小心才會親你一口,你放心,完全是意外,是意外……”
她胡亂的擦擦嘴,桃花般的眼睛一直盯著他,這時,門外有人敲門。
“不好了…..皇上,深兒方才跳河,被屬下剛救下來。”
秦貝貝聽見朔馭有些顫抖的言語,慌忙撒手,三步並作兩步的走至門口。
見朔馭正渾身濕噠噠的站在門口,因為急著稟報,根本來不及換衣服,發絲上的水還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渾身發抖,但他極力克製著。
“深兒現在何處?”她抓起他濕淋淋的衣服問了一句。
“芸閣。”他立即回答。
秦貝貝二話不說的便匆匆往芸閣跑去。
留下渾身濕漉漉的打著哆嗦的朔馭。
“嘖嘖嘖…..朔馭,你也有英雄救美的時候。”都這時了白竟燁依然在說風涼話。
“皇上,屬下隻是碰巧看到,想不到救下深兒一命。”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一陣涼風吹過,他凍得雙手環胸,牙齒打顫。
“你且先去換身幹衣服。”白景燁拍拍他的肩膀“一會兒去禦膳房喝些薑糖水,免得染上風寒。”
秦貝貝立即趕往芸閣,推門一看,屋內一大堆的侍女,淩鵲平兒正在幫忙換衣服,她發絲濕漉漉的,依然在滴水。
“淩鵲,不是讓你幫忙照看好深兒,怎麽能讓她一個人跑出去?”秦貝貝坐在床榻另一側,扶住她如灘泥一般往下墜的身體。
“娘娘恕罪。”淩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去了茅廁一趟,回來方才發現深兒不見了。”眼淚汪汪的,想來也是自責。
“娘娘吉祥。”與此同時別的丫鬟紛紛作揖。
白景燁邁著穩健的步伐,周身散發這貴氣,除了王者的氣焰還有一種呼之欲出的痞帥氣息,一進門,丫鬟便眼尖的發現了他,繼而紛紛作揖“皇上吉祥,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他走至秦貝貝的身後,望了深兒一眼,見她臉色慘白,頭發濕漉漉的,朱唇現在沒有一點兒顏色,眼睛微闔,聲音煞是好聽問到“可看過太醫了?”
“方才朔馭侍衛說救起來吐了幾口水,應該已無大礙,送進來的時候還是清醒的,這會兒應該是筋疲力盡,昏睡過去了。”平兒站至一側,眼神中滿是擔憂。
秦貝貝也將淩鵲扶起來,白景燁也在這時喚了一聲“來人。”
立即有人推門而入,雙手抱拳。
“皇上,到。”
“宣馮太醫即可入宮。”
“是,皇上。”
“娘娘,對不起,是奴婢沒看好深兒。”淩鵲眼含淚水,滿眼的悔恨和歉意。
“算了,也不能全怪你,本宮也是耽擱了,因為某人非要幫忙畫像。”她瞪了白景燁一眼。
白景燁站至她的身後,遭受著她的白眼,無辜的聳聳肩說“娘子,你這不公平啊!你是朕的娘子,自然陪著朕,難不成陪著一個丫鬟,這也不像話啊!”
“你——”她磨牙,竟然覺得他的理由無力反駁。
他確邪笑著一把攥住她的手“好了,娘子,朕會派人好生照顧深兒,這次你就放心吧!”
周遭的小丫鬟從未見過皇上這副模樣,想笑確是繃著,不敢笑出聲來,當今聖上不成想在皇後麵前白班費力討好,簡直是寵溺至極,活生生的撒了一把狗糧。
簡直讓人心生嫉妒。
馮太醫蹙著眉頭幫忙把脈,之後收回手,如實稟報“並無大礙,隻是河水太過寒冷,寒氣入侵,加上驚嚇過度,所以暫時昏睡過去,讓她好生歇著吧!醒來後喝些暖身子的湯,以防感染風寒。”
“那…..馮太醫有沒有看出來,她身上是否有中毒的跡象?”白景燁忍不住問了一句。
“從脈象看根本看不出任何中毒跡象,但是毒藥分各式各樣的,有的無色無味,有的甚至沒有任何跡象,也不能排除是中毒。”
馮太醫捋著胡須,手提楠木藥箱,作揖道“這丫鬟的情況實屬罕至,容微臣回去查閱一下書籍,待有結論了,會第一時間稟報。”
皇上命平兒晨兒輪流照看深兒,天色已晚,便也同秦貝貝回了雲華殿。
一路上,白景燁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披在她身上,攬著她的肩膀說“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好好休息吧!”
她仰視著他,他帥氣的臉上的紅燈籠的暖色光輝,右側還有一絲月色皎皎之光,靜靜的說“都睡夠了,你那畫像畫好了嗎?”
他唇畔揚起帥氣的笑容,眼神也亮了幾分,慢慢的俯身盯著她,近了,衝她吹口氣說“娘子不如擺駕聚宇軒,看看你夫君的畫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