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你這是關心朕嗎
白景燁身上的長袍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三千青絲已然被雨水打濕,滴滴水珠順著他的發絲滴落到仙姿朗落的臉頰上。
方才朔馭稟報說秦貝貝又去找李卓,皇上二話不說的放下手頭摞滿龍騰楠木桌的奏折,不顧任何人的阻攔,騎上一匹快馬奔著秦府而去,偏巧天有不測風雲,滂沱的大雨淋了他一身。
秦貝貝望著李卓一襲墨袍翩然離去,瞧了一眼身上的披肩,愣怔了片刻,轉身的空當,差點栽在一個人的身上。
她抬頭,發現站至麵前的男子,仙姿朗落,姿容絕世,眉宇間鑲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痞帥氣息,雙眸似有萬千星辰匯集而成,閃爍著耀眼的光澤。
隻是額前的發絲濕漉漉的,水珠順著一縷發絲悄無聲息的往下墜落,似乎衣袍也是濕漉漉的,偶爾順著玄龍雲袖悄然滴水。
“怎麽?舍不得人家啊?都走這麽遠了還看?”他故作若無其事的伸手捋捋額前發絲。
“你說什麽呢?什麽舍不得?”她仰著頭,瞪了他一眼“你怎麽又來了?”
“嘖嘖嘖,都披了人家的衣服了,還嘴硬。”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提著李卓給她披好的披風,皺皺俊眉,忍不住吐槽“這麽難看的披風,還不趕緊脫下來。”
“難看怎麽了?我願意穿。”她打算越過他,直接往前走,他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皺著眉,直接伸手給她解披風,還煞有其事的說“真不好看,你不信問問他倆,披朕的。”
“皇上。”朔馭剛欲開口,他便迅速扭頭,給他一記淩厲的眼神,警告他不要多嘴,否則吃不了兜著走。
故而又轉過頭來,嘴角揚起一彎邪魅,兩人推搡之間披風已經被白景燁解下來,瀟灑的揚手,瞬間扔給朔馭。
“聽話,披朕的。”他震懾的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如黑翟石璀璨的星眸淩厲的射向她“披上。”
她懶得同他計較,既然沒有惡意,也便不在推脫,披著滾金邊龍騰圖案的白色披風,隻覺緞子布料都重了幾分,上乘的布料,絕對是絕無僅有的尊貴。
“你還有事嗎?”見他滿意的微微一笑,她無奈的問了一句“沒事的話我們可以回府了?”
說話間,白景燁寬袖掩著鼻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朔馭擔憂溢於言表,急忙上前,道“皇上,龍體要緊,先回宮吧!不然會染上風寒。”
“你沒事吧?怎麽渾身淋透了?不然披風你還披上,省得著涼。”她問了幾句,繼而動手解披風,確被他一把按住,深邃的眸靜靜的看著她,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朕沒事,披風你披上,天有點涼。”
他說著話,又認真的將她剛解開的玉帶重新係回去,溫柔的,認真的,細致的給她係了一個漂亮的結,隨後滿意的摸著下巴,點點頭,拍拍手說“好了,很漂亮。”
他輕咳了一聲,掩著唇,秦貝貝略帶關心的問了一句“你真沒事嗎?要不然進府喝杯薑茶。”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繼而湊到她的耳畔,邪魅一笑,玩世不恭的臉龐愈加帥氣,痞痞的,帥帥的,流裏流氣的,輕聲的,吐氣如蘭的說了一句“秦貝貝,你這是關心朕嗎?”
“鬼才關心你。”她白了他一眼,隨後提著衣擺,拽著偷摸竊笑的秦媛媛便往正門走,走了幾步,見他沒跟上來,又回過頭來看向他,忍俊不禁的問“真不打算進府?換身衣服再走不遲,你這樣回宮….真的容易感染風寒。”
“不了,待會朕還要回宮批奏折,不過…..”他黑翟石般的星眸略有深意“若是貝貝執意要朕進府,那朕今晚便入住珠翠殿吧!”他摸著下巴“順便同秦將軍談談我們之間的事。”
秦媛媛見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話,自己實屬插不上嘴,也來不及行禮,隻站在一旁看戲。
“你敢!我們之間啥事都沒有。”她揚著下巴,瞪大眼睛,氣急的胸腔上下起伏,過了數秒,遂又歎口氣說“我覺得皇上還是莫要進府,我們是偷溜出來的,自然要偷溜回去,所以,我們不走正門,皇上也該體會民間疾苦,一顆心勤於政事才好,別辜負百姓期望,回去安心批閱奏折吧!”
見她倆鬼鬼祟祟的走到一邊的牆頭,本想過去幫一把,豈料那丫頭爬牆頭的本事熟練,似乎是受過專屬訓練,借著冒出牆麵的枝丫,上手一拽,腳上一蹬,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牆頭。
同她的功夫一般奇特,打鬥的招式從未見過,以為是花拳繡腿,女兒家麵上的功夫罷了,淺嚐輒止一般,豈料招招有力,拳法快準狠,她出招的時候絲毫不弱,英氣十足。
“皇上,回宮嗎?”
直至兩人都消失在牆角,朔馭方才問了一句。
一陣風吹過,吹落了枝上的幾片綠葉,地上還有片片被雨打落的殘葉,沾著雨水泥土隨風亂舞。
白景燁瑟縮了一下,點點頭,聲音抑揚頓挫極為好聽“回宮吧!確實有點冷。”
翌日,秦媛媛拿著繡好的荷包去珠翠殿找秦貝貝,見她正揮汗如雨的同人偶木樁較量,上好的楠木樁被打得砰砰作響,她仍然不放棄的加大力度,拳頭越來越快,不知不覺中秦媛媛竟對毫無知覺的人形木樁產生憐憫。
白洛拿著巾帕站至一旁,齜牙咧嘴的模樣也定是暗暗為木樁鳴不平。
“大姐。”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去,聲音婉轉動聽的喚了一聲。
聽到有人叫她,她剛要揮出去的拳瞬間收住,快速的接過白洛遞過來的巾帕,胡亂的拭去額角上的汗漬,陽光太過強烈,刺痛了她的雙眼,有些睜不開,便眯眼看她,問“二妹,有事嗎?”
秦媛媛揮了揮手上的荷包,她頓時明了,確故作不明的調侃“怎麽?二妹,給你大姐送荷包來啦?”說著,伸手敏捷的一把奪過荷包。
將荷包拿在手中,同白洛定睛一看,藕荷色的荷包上繡著金絲線的繁體字——林秀。
她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二妹不是昨日已經送了一個?隨著新衣一起送的。”
“兩個荷包顏色不一樣,我覺得這個荷包顏色同林公子更搭一些。”她笑顏如花,一雙丹鳳眸羞澀的盯著她手中的荷包。
“小姐這就不懂了吧?二小姐這是讓你幫忙送荷包給林公子。”白洛煞有其事的說。
“誰說的?我這是要親自送過去,誰讓大姐幫忙送了。”她一把奪過荷包,臉蛋紅撲撲的,嬌嗔的一跺腳,繼而轉身欲走,秦貝貝確伸手說了一句“用我同你一起去嗎?”
“好是好。”
她停住腳步,極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轉頭調侃她“我是怕皇上同昨日一般突然出現,醋意大發,即便淋著大雨也要跑出皇宮給大姐送披風,還那麽細致溫柔的給大姐係了一個極好看的結扣。”
“你可拉倒吧!”一提及白景燁,秦貝貝趕忙擺手叫停,“處處同我反著幹,整天跑秦府跟我找別扭,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我還謝謝他幫我係披風,可人李公子的披風說拿走便拿走,我都沒法歸還。”
秦媛媛隻是神秘一笑,但笑不語,或許…..旁觀者清。
正當秦貝貝一臉嫌惡的說著白景燁的種種不是,淩鵲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氣喘籲籲的說“小姐,宮中來人了,是皇上的禦前侍衛朔馭,說皇上染了風寒,已是兩頓未進膳食,非要小姐熬好粥帶進宮才肯進食。”
“你們看。”秦貝貝磨牙,語氣中滿滿的無奈“又來給我找麻煩。”
白洛同秦媛媛憋住笑,最後實屬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淩鵲摸著發絲,愣怔的看著憋紅臉笑出聲的兩人,撓撓頭問“你們笑啥?”
“沒什麽?”白洛怕被大小姐看見自己笑,因而掩唇竊笑,故作不知情的搖搖頭,眼光還瞥向別處,轉移注意力。
淩鵲才通稟了一會兒,秦風邁著匆忙的步伐來到珠翠殿,朔馭跟在身後,一如往昔的雷厲風行,絲毫沒有笑容的麵癱臉看著倒分外和諧。
“貝貝,趕緊去後廚熬些粥帶去皇宮,皇上染了風寒,指名讓你進宮。”秦風直達主題,絲毫不拖遝的說明來意。
“爹爹,我覺得三妹更適合去照料皇上,她比較心細體貼,我這人粗鄙慣了,怕是驚了聖駕,因此……可不可以….”她試著同秦風商量這事,確遭遇秦風橫眉立目,劈頭蓋臉的來了一句
“此事沒得商量,聖上金口玉言,你莫要以為是兒戲,女兒啊!”他拍拍她的肩膀,似是把千斤重擔全權托付給她,國家的興盛,百姓的期冀落到她一人身上,繼而語重心長的托付“皇上的龍體重要,莫要耽擱,全交給你了。”
不過是普通的風寒,看他老爹眉頭緊皺,心事重重的模樣,她無奈的搖搖頭。
熬粥的過程可謂是一屋子的人伺候,甚至宮內的膳食總管親自監督,排場極大,其實她隻想說不過是煮個粥,不至於吧!
至少經過了十幾種程序,幾十種食材,膳食總管滿意的點頭稱好,由侍從小心翼翼的將熬好的粥放進食盒。
秦貝貝將千斤重的食盒提在手上,不住的盯著紅漆楠木食盒心中嘖嘖稱讚;全是精華,古代的皇帝就是有錢,錦衣玉食說得不錯,光方才熬粥的食材都幾十種,這些食材也都是太醫精心挑選點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