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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青雲衣兮白霓裳

  這一刀乃歐健全力施為,糅合了北派斷門刀和南派柳葉刀的優點,剛柔並濟,勁力閃爍,威力既強,招式又美觀大方,真可是顛峰之作。


  他本來修的是陰寒內力,這時全力施為,刀尖上一脈藍紫光芒流動,破空聲竟在刀影之後。


  這一招暗藏七個變化,後續又有五個變招,名字叫做月落寒梅,乃是歐健保命救急的絕招,這時施展開來,聲勢果然不同。他一旦認真起來,就不是吉娜所能對付的了。


  刀風霍霍,匝地追襲過來。突地手上一空,刀已被人奪去!

  這一下吃驚更在剛才之上,定睛看處,方才他瞧不起的那個人,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拿的,正是他的刀!隻見他仰頭將杯中的茶喝幹,反手一刀劈下,用的也是這招月落寒梅!


  但同樣的刀,同樣的招式在他手中施展,威力就大大不同。


  歐健就覺一陣冷風撲麵吹來,眼睛登時酸澀得睜不開。他急忙舉手來擋的時候,就聽赤赤之聲不絕,歐健就覺一陣恐怖至極的感覺湧上心頭,似乎腦袋、心髒、手腳正被一點點地從身上割下來,化成碎片拋撒在地麵上。


  他怎麽也忍不住這恐懼的感覺,長聲慘呼起來。赤赤之聲忽然停息,歐健定了定神,低頭看身上時,卻好好的什麽都沒少,連衣服都是完整的。


  那人看著他微笑道:“地獄的味道怎麽樣?”他的目光透過黑色的琉璃麵具,籠罩在歐健臉上。其中仿佛有種妖異的力量,讓人不能抗拒它們的吸引,不由自主地盯著它們,但目光一接觸到它們,便被一種巨大的力量所攫取,忍不住要匍匐在地上,用最卑賤的姿勢來求乞這個人的寬恕!

  歐健驚恐道:“你……你是什麽人?”


  卓王孫淡淡一笑,取過茶壺來慢慢斟了杯水,道:“我叫卓王孫。”


  歐健呆滯地重複了一聲:“卓王孫?”突然驚恐道,“華音閣主?”


  卓王孫道:“對。就是我。”


  歐健道:“你……你要怎樣?”


  卓王孫將茶杯放在嘴邊:“沒怎麽樣。這位姐要你的請帖,你給她就是了。”


  歐健猶豫了一下,終於從懷中取出請帖,放在桌上,退後而立。卓王孫道:“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歐健嘎聲道:“今日我不敵你,異日……”


  卓王孫微笑道:“異日等你武功大成之日,當來尋我報複是不是?”


  歐健道:“我也知道我永遠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你也不用折辱於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著,招手帶著他那些同伴走了出去。卓王孫抬頭對雁翎幫的人道:“你們也可以走了。”


  那大師兄道:“那請帖……”


  卓王孫笑道:“你若還想要的話不妨過來拿。”


  那大師兄走上兩步,吉娜輕輕一笑,他突然醒悟,道:“不……不要了,我們還是回去的好。”


  卓王孫笑道:“你還不是太笨。吉娜,露一手給他們看看。”


  吉娜高聲答應了,突然縱身躍起,身子輕飄飄地蕩在空中,一個俯折,長劍如星光般漾出,雁翎幫眾人還未來得及動作,所有手拿身帶的武器全部嗆啷啷落在地上。吉娜反手一劍,借著劍上反激的力道,倒躍而回。真如神仙幻化,雁翎幫眾人看得目眩神迷,大師兄撿起長劍,垂頭喪氣地帶著師弟們走了。


  吉娜在後麵得意地:“我的武功很好!”


  大紅的請帖,上麵蘸金墨寫著行書字,雲:“月之二十日,邀足下會於嵩山少林寺,共商武林大計。武林盟主楊逸之拜。”


  卓王孫連看幾遍,笑道:“我本以為白道的請帖會與給我們的不一樣,哪知這個楊逸之竟然不肯貽我一點口實。看來白道這一次是想要大作為了。”吉娜笑道:“他們為什麽一定要對付我們啊?”


  卓王孫道:“九大門派向來標榜自己才是武林正道,可惜武功往往比不過別人,隻好借了人多來虛張聲勢。陳腐的規矩又多,不但自己遵守,還要逼著下人都要遵守。若是不肯遵守的,就不問青紅皂白,扣一個黑道的帽子,然後格殺勿論。倘若有人強過他們,那更是必定要打倒的。我們華音閣幾百年來勵精圖治,上下齊心,無論武學造詣還是總體實力上都強過這些正道人士許多,漸漸江湖重心由他們移到我們這邊,你想他們能不著急嗎?加上咱們又極不齒這種虛偽的做法,積年累算,恩仇日增,當然要對付我們了。不過一門一派是鬥不過我們的,所以要聯合江湖上所有自稱正道的門派,要來個以多欺少。隻可惜人多而心不齊,也沒幾回像樣的攻勢,徒落笑柄而已。”


  吉娜聽得似懂非懂。卓王孫一笑道:“給咱們這一鬧,看來酒店老板也早逃走了。你的山雞和鹿肉恐怕也吃不成了。咱們快一步趕路吧,先到洛陽會合相思,再一起去少林寺。”


  吉娜哦了一聲,一麵跟卓王孫出去,一麵問道:“相思是誰?我們為什麽要去會合她?”


  卓王孫道:“她司閣中上弦月主之位,原本有別的任務不在閣中。這次執意要隨我們參加武林大會,卻也隻得由她。”


  他微歎了一聲:“我本承諾了她,不在她麵前殺人。但每每破例,這次隻怕更是難以信守諾言了。”


  吉娜睜大了眼睛:“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諾言啊?”


  卓王孫淡淡一笑:“你見了她就會明白。在她麵前殺人,的確是一件大撒風景的事。”


  吉娜哦了一聲,不再問下去,心底卻不禁泛起一陣的醋意。什麽人,能讓他也許下這樣的諾言?——她本以為,他是不會給任何人承諾的。


  她不禁問道:“那……這位相思姐姐長得好看嗎?”


  卓王孫道:“好看不好看我就不必了,不過你見了一定會喜歡她的。”


  吉娜想了想,道:“有琴言姐姐好看嗎?”


  卓王孫微笑不答。


  吉娜道:“有樓姐姐好看嗎?”


  卓王孫道:“不一樣的美,無法比較的。”


  吉娜道:“那……有秋璿姐姐好看嗎?”


  卓王孫笑道:“你可真夠煩的,難道真要將所有的人都舉一遍才肯罷休?反正馬上就要到洛陽,你見了不就知道了。”


  於是兩人打馬前行。這裏已經離洛陽很近,走了半日,就到了洛陽城外。兩人更不停留,直接向城西的白馬寺行去。


  這白馬寺自晉朝而建,到現在已有千年。洛陽古為名城,繁華千年不斷,白馬寺的香火也就一直沒有停息。黃昏時分,進香觀禮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和尚們正在做晚課,佛唱聲和著鍾磬的聲音傳來,人心靜得就像悠悠淡淡的空一樣。


  吉娜和卓王孫牽著馬走進白馬寺,就看到了相思。


  夕陽鋪呈如金,一潭清水置於禪院的中間,荷錢才將潭水布滿,相思就站在潭邊。


  沒有人告訴吉娜,那個人就是相思,但吉娜卻無故起了一個念頭,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她此刻低眉看著這潭清水。一襲淡紅的衣衫就宛如潭水中浮起的雲彩,縹縹緲緲地要托起她那如紅蓮一般溫煦而優雅的風姿。潭邊有一尊白衣觀音像,相思站的位置,就在像的旁邊,也不知是觀音像她,還是她像觀音,人本來就很靜的心,這時竟可連心跳都入滅那欲逝的斜曛中去了。


  這時,波光微動,相思抬起頭來,淡淡一笑,道:“你來了。”她一笑,就仿佛世間的一切都笑了起來。然而她的笑容又那麽空漠而廣遠,笑容中竟似帶著種憂傷的味道,這一笑,便將世間一切物的痛苦承接了。笑的根本不是她本身,而是這個空和大地。


  吉娜心中升起一絲虔誠,腳步不由地頓住,似乎離她太近,便是一種褻瀆一般。


  卓王孫也停下腳步,隔著潭水笑道:“你來了。”


  琉璃麵具再也遮不住他眼中那從容的笑意,吉娜一接觸到他的笑,便覺下的一切忽然都從意識和現實中隱去了。


  這個大地上什麽都不再存有,隻有卓王孫那從容而散淡,高遠而又巍峨的笑容。


  如高山,如明星,如熾熱的太陽,如橫掠過的風。如他深情地向你注視,也如秋那粘濕夜色的露水。它仿佛是一切,但又仿佛什麽都不是。


  吉娜身子一顫,一種奇特的感覺自腳下升騰而上——她仿佛一下子被拋到了宇宙的終極處,隔著無限遠的空間,看著兩位光芒閃爍的神祇,在用另一個世界的語言交談著。而這個世界就在它們千劫萬世的交談中,毀滅,重生,然後再毀滅,再重生。


  她心中竟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她認識這個女子。


  這種莫名的熟悉感瞬間侵占了她的心靈,讓那一點的醋意也煙消雲散,她就覺得這個女子不出的可親,仿佛在另一個世界中,曾和她相伴了千萬年一般。


  在那個無限遙遠的世界裏,吉娜感到自己就是一隻被人拋棄的鳥,在寒風中凍僵了身體,奄奄一息。


  而正是這個女子,在泥濘的沼澤中心地將她抱起,用溫暖潔淨的泉水為她洗淨身上的泥土,用最柔軟的毯子包裹著她,哄她入夢。她曾對著陽光,用金色的梳子為她梳理長發,在她生病的時候,她曾為她垂淚,將她抱在胸前,用體溫溫暖她發涼的身體……


  是她那雙潔白的手,將她捧起;是她溫婉的愛,讓她重生。為了報答這份愛,她甚至寧願為她而死。


  吉娜一瞬間迷茫起來,她到底是誰,我又是誰?為什麽會突然湧起這樣奇怪的記憶?


  難道,人真的有前生嗎?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已是千萬年,也許隻是一瞬,相思轉頭向她,笑道:“這位可愛的妹妹是誰?怎麽以前沒見過?”她這時的笑容中神秘的尊崇隱去,隻有一種溫煦,也讓吉娜看到了原來她一直沒有注意過的女人的另一麵:堅忍,溫柔,溫順而和美。


  她無盡柔和的眼波,似乎並不是隻注視著池塘新荷,而是愛惜地關注一切生長著的東西,為任何不幸的隕落而垂淚,麵對渴求的乞丐,將自己瓶中甘露盡傾,而不會因此感覺有任何偉大。


  她就這樣淡淡微笑著,站立在斜陽池塘,看著吉娜。


  吉娜從紛亂的回憶中醒來,一觸到她的目光,臉上紅潮頓時湧起,結結巴巴地道:“我叫吉娜,姐姐你好漂亮。”


  相思盈盈一笑,走過來牽著她的手道:“我叫相思,在閣中司上弦月主之職。看著你這樣活潑的姑娘,都不免覺得自己老了。”


  吉娜急忙道:“姐姐一點都不老!姐姐才是漂亮得不得了呢。我原來覺得我最喜歡琴言姐姐了,現在我不最喜歡她了,我要最喜歡相思姐姐。”


  相思和卓王孫聽到吉娜如此真的話,不禁相視一笑。


  吉娜急道:“你們不相信我嗎?我也不出來的啦,就是一見到姐姐,就覺得很親切,好像一見就知道一定會對我很好似的,我就想我以後要最喜歡相思姐姐啦……”


  相思執著她的手笑道:“怎麽會不相信你呢?我也是見了你就喜歡得不得了,你這麽一,原來我和你真的是有緣。”


  卓王孫笑道:“這孩子本就有些花癡,是見了一個喜歡一個的,你還要順著她,再慣下去,直怕這就成了她打招呼的口頭禪了。”


  吉娜臉通紅,道:“我就知道你不相信的!我們喜歡來喜歡去關你什麽事?反正再怎麽喜歡也不會喜歡你!”


  相思朝卓王孫微微一笑,也不因她這童言無忌而生氣。


  吉娜揚著頭,看著兩人相視微笑,看到自己最愛的姐姐和下最優秀的男子相愛,有一種由衷的欣喜與驕傲。


  也宛如最真、善良的女孩,看到自己最崇敬的神祇和下最美麗的女子相遇。這欣慰中卻又不知不覺地夾雜了一絲悵然。


  在他們這一笑中,她真切地感到,自己變得好陌生,仿佛再次被拋到在遙遠的角落裏,無人注目,隻能癡癡遙望著那對獨一無二的璧人。


  是的,或者他們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愛侶吧,而自己在他心中,或者隻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她真的是一個孩子。


  她在華音閣中任性搗蛋,胡作非為,有時也不僅僅是太過真,不明白其中的厲害,而隻不過是因為,她想引起他的注意罷了。


  她在華音閣裏,像一隻淘氣的鳥一樣,飛來飛去,時而故意落到他的肩頭,銜起他的衣襟。他總是這樣淡淡的,不氣也不惱,任由她作為。


  她雖為他不責罰自己而暗喜,但心底深處卻也不免有些失望,下一次便把這個亂子搗得更大一點,直到摔壞了沙羅樹、三生蠱,才稍微收斂。


  聽琴言樓心月,他本是一個禦下非常嚴厲的人。能縱容她到這個時候,已經是一個奇跡了。這讓吉娜在委屈之外,不由又感到一些甜蜜。不管怎樣,她總是比她們特殊得多啊。


  然而,在見到相思的那一刻,她卻突然有些明白了,或者他給她的這些特權,並不是因為偏愛她,而僅僅因為她隻是個孩子。


  難道他吃下她的茶苞,允許她來偷月亮菜,隻不過因為,他把這些當做陪孩子玩的遊戲。


  吉娜怔怔地望著卓王孫,他臉上仍然淡淡的,並沒有對相思表現出特殊的愛意。


  但吉娜知道,他至少將眼前這個女子當做和自己同樣的人,他也許會愛她,也許會恨她,也許會責罰她,但總是將她當作可以陪伴自己的情人。


  而不是一個需要縱容、嬌慣的孩子。


  吉娜又將目光轉向相思,她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笑容。


  平心而論,她並沒有秋璿那樣咄咄逼人的豔色,她那溫婉的美麗卻如春風一般,讓人一見之下,心靈就無比平靜,安寧。


  她已經明白了,眼前這個女子,就是秋璿提起過的,最值得她妒忌的那一個。


  然而,她不能。


  她可以嫉妒秋璿,但卻不能嫉妒相思。


  她就是那樣一個人,淡如流水,清如蓮花,沒有人忍心去恨她。更何況,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忘卻,那份宛如來自前生的親近。


  吉娜心中空空的,連去爭奪的勇氣都全部消散在她的一笑中。難道在自己做了多年的一個夢中,自己注定是一個配角?

  她正怔怔地想著,相思卻走過來,笑著拉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吉娜宛如著了魔一般,乖乖地讓她拉著自己,乖乖地回答她的問長問短。


  她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很快跟她好得不得了,連馬都跟她同乘一匹。讓她抱著自己,一路都個不停,漸漸地,竟連心中的一點憂傷也忘記了。


  或者,在渺不可知的前世,她們本來就是最親近的姐妹?

  又或者,隻是這孩子太過單純,又哪知道人間的憂愁。


  北地山川少秀麗之姿,多雄奇之態,嵩山尤其是其中的雄峻之最。古人稱“峻極下”,由此可見一斑。範仲淹更有詩曰:“不來峻極遊,何能下。”遙望其山,突兀蒼茫,連綿翠積,雖不是很高,但氣勢磅礴,如伏虎,如臥龍。姿像皎然,氣度沉穩。少室、太室東西相踞,陡峭峻拔中,諸峰簇擁起伏,如列旌,如羅劍,如聚兵,如會臣。望之已可動人心目,攀附而上,更覺既清且險,而峰壑開綻,淩嶒參差,更增遠眺俯瞰之美。嵩山地近黃河,前為穎川,乃中原富饒之地。


  《封禪書》雲:“昔三代之居,皆在河洛之間,故嵩高為中嶽,而四嶽各如其方。”自古以來,就是皇族祭祀地的重要所在。堯舜時稱嵩山為“外方”,夏禹時稱“嵩高”、“崇山”,周平王東遷洛陽後,始定名“嵩嶽山”,封其為中嶽。曆代帝王封禪地,皆來此間。北魏中孝文帝自平城遷都洛陽,在嵩山五乳峰前創建少林寺。後釋迦牟尼第二十八代弟子達摩祖師得師傅般若多羅教化,於北魏孝昌三年到達嵩山,見其地群山環抱,林木茂盛,山色秀麗,境界清幽,於是駐錫此地,開傳了著名的少林派。達摩所創心意拳經曆代名僧推發演變而成七十二絕藝,更是聲名遠播,馳譽數百年間。到了唐代初年,少林寺十三棍僧助唐王有功,太宗即位後,大加褒賞,許之養僧兵五百,開酒肉戒,開殺戒,可參知政事。少林寺從此而為下武學元首,再無可與抗衡者。幾百年來領袖武林,直至三年前覆滅羅教手中。不知此次武林大會,為何還要選在此處。


  卓王孫乘馬仰看嵩山,歎道:“古人雲嵩山‘峻極下’,這‘峻極’兩個字,還是要到了嵩山麵前才能真正知曉的。”


  吉娜笑道:“這有什麽難以知曉的,峻極,你告訴我,我不就知道了。”


  卓王孫也笑道:“什麽事到了你嘴裏,就變得簡單了。喏,這座山叫少室山,西邊那座高山叫太室山,乃是嵩山兩大主峰。”


  吉娜道:“太室……少室……怎麽聽著像兩姐妹?”


  卓王孫笑道:“正是兩姐妹。據夏禹王的妻子塗山氏生子於太室山,故稱之為‘太室’,太就是大的意思,室就是妻室。塗山氏生的這個兒子可大大有名,就是後來創建了夏朝的啟。所以太室山的山下建有啟母廟,供奉的就是塗山氏的靈像。塗山氏的妹子住在少室山上,她也嫁給了夏禹王做妻子,所以她住的山就叫做少室山了。”


  卓王孫遙望山巒,道:“少室山大大有名的是少林寺,恐怕這時候已經聚集千人,就等著我們上去了。”


  吉娜心情本來鬱結,又想起洞庭大會上那些追殺她的和尚們,不由沒好氣地道:“我們來個火燒少林寺吧!”


  相思吃驚道:“快別這樣!你可知道起此種念頭是多大的罪孽嗎?”


  吉娜無奈地伸了伸舌頭,道:“我隻是嘛。看我們的相思姐姐就是心地好,連念頭都不讓轉。”


  卓王孫笑道:“白道群雄雖然不好,但也不能一下子殺個精光。下人都殺光了,隻剩下我們華音閣,不也無趣得很?”


  吉娜點頭道:“閣主這麽一,我就明白了。果然不能殺光。那我們悄悄地上去,先看看他們在做什麽吧。這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閣主也教過我的。”


  卓王孫微一沉吟,道:“好吧。我們就先悄悄上去看看,若是真的有什麽可惡之處,不妨來個火燒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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