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二章取消婚約
“所以,這就是我的態度。”
祁雨深將他帶來的一份白紙反麵朝上,向阮忠遞了過去。當阮忠接過那張紙以後,他便坐下來。
阮忠拿著那張紙,視線逐漸下移,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
他大驚失色:“這是怎麽……我明明!”
他整個人變得慌亂無比,將那張紙揉成一個球,丟進了垃圾桶。
祁雨深坐在阮忠對麵,中間隔著一個茶幾。他能感覺到自從看了那張紙以後,阮忠整個人平靜的外表被打破。
像是一個玻璃罩子碎裂,露出了內裏真實的東西。
阮忠的視線轉移到祁雨深身上,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想到前段時間眾人津津樂道的風波……如果這件事被捅出去,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不過,後輩終究是後輩,更何況祁雨深跟自家還有婚約,或許他也不用那麽擔心。
想到這裏,阮忠找回了一些自己的鎮定,眯了眯眼睛:“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個的?”
“通過調查……”祁雨深隻說了四個字,然後便去打量著阮忠的臉色,而後唇角竟是一勾,“所以,伯父無法否認那張紙上寫的都是事實。”
看上去,也不打算否認。
阮忠一怔。
自己剛才的所有反應都不加掩飾,其實如果他反應更快一些,完全不必露出這麽多馬腳。
阮忠歎口氣,說:“我當時隻是一時衝動,後來我並沒有與他合作。”
“當時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也隻有伯父您知道。因為另一個知情的人已經下了地獄。”祁雨深交叉雙手。
謝爾頓已經死了,而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所以現在阮忠要如何解釋都是他的自由,但是證據和真相總會被找到。
“你以為人死了以後,所有的事情都會消失,所以沒有一點防備,對麽?”祁雨深又追問。
阮忠沉默,似乎是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也或者,他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祁雨深也沉默下來,似乎是等不到阮忠不開口就不罷休似的。
而好一會兒之後,阮忠終於妥協:“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外國人出現在本市時,其實我跟你父親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
這件事還跟老爺子有關?祁雨深對此倒是一無所知,隻是更認真地聽阮忠往下說。
“不過,他先去找了你父親。兩人應該是沒能統一意見,你父親的態度是,隻要不動祁氏的利益,那個外國人想做什麽都可以。”
“不損害祁氏的利益……那他會給祁氏什麽利益?”祁雨深不相信老爺子從中沒得到什麽。這明顯不符合邏輯。
說到這裏,阮忠的臉色開始變得尷尬。
他看了祁雨深幾眼,似乎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令人格外難以啟齒。
祁雨深終於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勁,冷笑:“是你做了什麽被謝爾頓抓到了把柄,而老爺子需要替你掩護才答應了他的條件,是麽?”
這一瞬間,阮忠臉色煞白。
像是蒼老了好幾歲,阮忠覺得自己在這個年輕人麵前無法抬起頭來,隻能點了點頭。
“之前幾次我回家去,看到司機接了兩個年輕的女人。而當時,伯父在我們家的客房,對麽?”
祁雨深冷冷的聲音就像是有實體一樣,重重砸在房間裏。
這幾次調查,他用盡了全力。
自從知道沈憂在醫院遇襲和祁天明、老爺子有關以後,他就一直在調查。而祁老爺子和阮忠之間的關係也讓他很是在意。
兩家公司並沒有什麽合作,誰也不需要依靠誰,而祁雨深唯一知道的就是當年阮忠對祁老爺子有過救命之恩。
阮忠的臉色更白了,他有些慚愧,可還是睜著眼睛對祁雨深說:“對。這些事情,請你不要告訴我的妻子和女兒……”
“哪件事?你跟謝爾頓有聯係這件事,我相信你妻女知道的很清楚,不然也不會拿到謝爾頓帶進國內的藥。”
祁雨深嗤笑一聲,看著阮忠如同被雷劈了一般*不已的五官,繼續說:“還是說,另一件?你跟外麵那些模特明星之類的風流,在家裏卻裝作一個潔身自好一心隻為家庭的好丈夫、好父親?!”
這樣的精神壓力最終讓阮忠無法承受,他漲紅了臉:“我畢竟還是你的長輩,對你父親有救命之恩!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沒了父親!你現在怎麽能這幅口吻對我說話?”
祁雨深站起身:“我認為,像您這樣的長輩我不需要尊重。謝爾頓的事情,在那次宴會我就知道,隻是一直給您留著麵子。”
阮忠惱羞成怒,還想再說什麽,祁雨深卻打斷了他。
“對此,我可以繼續隱瞞,還有你在外麵風流的種種……我不會那麽多嘴告訴你的妻女。但是,我跟你女兒之間的婚約,從此也不複存在。”
被救命的是祁老爺子,和他無關。
這麽多年,祁老爺子和祁雨深之間父子親情都無比單薄,祁雨深何必為了父親的救命恩人搭上自己整個人生?
況且,婚姻對他而言並不是無所謂的事情。
他現在遇到了一個人,他想把所有溫柔都給她。
想到那個身影,祁雨深的眼神都柔和了下來。
“什麽?不行!明天就是周年慶了,你這樣做是讓我們整個阮家都丟了顏麵……”阮忠著急地站起身來反駁。
解除婚約?
明珠報社已經造勢這麽多天,所有人都在等待周年慶婚約的公布,而那麽多信息其實隻差說出祁雨深的名字了……
祁雨深朝著門口走去,頭也不回:“你若是想讓我出席,那麽我便會在周年慶說出你做的這些事。你自己權衡。”
到底是一時間明珠報社被黑被罵,還是整個阮家都陷入萬劫不複?
他相信阮忠會做出自己的判斷。
“你這個……”阮忠氣到說不出話。
作為一個後輩,祁雨深怎麽敢這麽對他?
祁雨深拉開了門:“我先告辭了,伯父。”
書房門被打開,又被關上,祁雨深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
“怎麽會這樣……”阮忠癱坐在沙發上,盡顯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