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過往
剛才他們所說的“解決和處理”,回想起來讓沈憂覺得不適。
皺了一下眉,沈憂對祁雨深說:“我們也走吧,我也不想在這裏了……”
雖然這樣的場麵她也見過很多次。
“我送你回家。”
車子停在了沈憂居住的小區門口,沈憂看了一眼祁雨深。
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臉無懈可擊。
“你盯著我做什麽,難道想請我去你家喝茶?”祁雨深恢複了往日的樣子,又開始調侃她了。
沈憂一愣,有些氣惱地拉住了門把手,“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祁雨深笑起來,似乎很是愉悅。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能夠跟她開玩笑,就表示他還好。
沈憂準備下車,又想到了什麽,轉過頭問:“祁爺,那麽謝爾頓那個邀約……你打算去嗎?”
一直以來沈憂都是這麽稱呼祁雨深的,可是今天不知怎麽,祁雨深卻別扭起來。
“以後不要這麽叫我。”
“什麽?”沈憂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能驚訝地問。
祁雨深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以後不要這麽叫我,在外人麵前叫我祁總就好。”
原來是在說稱呼的事情啊……沈憂回過神,有些無奈,“那不在外人麵前,我該怎麽叫你?”
“叫我的名字就好。”
這是祁雨深*對沈憂這麽說。
而且是讓她隻叫他的名字……
這樣的改變讓沈憂心裏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是沈憂知道自己不能想太多。
現在還有太多問題沒有解決,謝爾頓、阮明月、陸晴雨……
一樁樁的事情都摻雜在一起,像是一股怎麽解都解不開的絲線。
如果再花費太多的時間去想自己和祁雨深的關係,那麽就什麽事也做不好了。
沈憂沒有什麽表情變化,點點頭說:“是,我知道了。”
她這麽平靜,祁雨深心裏反而有些不淡定,但是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順著沈憂之前的問題回答。
“我當然要去。現在知道Lily對他來說還有用處,他一定不會放棄這顆棋子。”原本,祁雨深還擔心謝爾頓不會在意Lily,到時候無法作為籌碼。
在回來的路上,祁雨深就已經問過沈憂具體發生了什麽。
沈憂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之後還做出了自己的推斷,她認為隻要Lily還活著,謝爾頓那邊就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壓榨她的價值,讓她為自己做事。
除非是經曆了幾次徹底的失敗。
“這顆棋子……”沈憂重複了一遍祁雨深說的話,忽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其實我覺得Lily也挺可憐的,她本來是應該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公主。有那樣的家境,她本來該受到很好的教育……反正都比現在要好。”
Lily本來應該擁有另一種人生,可是卻被自己的父親關起來培養成了一個病態的殺手。
她心裏還有著對於自由的向往和對於普通生活的渴望,所以會一次又一次地被利用。
“你似乎對她的感情不太一樣。”
祁雨深直截了當地指出沈憂的心情變化。
沈憂先是一怔,然後才自嘲地笑了笑,解釋道:“或許吧,她讓我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從前這個詞跳入祁雨深的耳朵中,他忽然想起上一次這個女人告訴她自己前世的經曆時並沒有說完,此刻他忽然很想聽下去。
而祁雨深沒有讓這個念頭白白溜走,他立刻發動了車子。
副駕的女人一愣。
“祁爺……不是要送我回家嗎?”
話音剛落,沈憂意識到祁雨深剛剛才糾正過稱呼的事情,尷尬地閉上了嘴巴。
好在祁雨深這一次並沒有追究,他隻是說:“帶你兜兜風再回去吧,你也跟我講一講你之前的故事。”
沈憂明白他想聽的就是她前世的經曆。
她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能平靜。
“其實也沒什麽,就是被騙了,然後被關了起來……”
“其實我跟Lily相似的地方,也不是很多。隻是有一些細節處……當它們被描述出來的時候,讓我很容易同情她。比如我們以前都被關在看不見太陽的房子裏,比如我們都受過折磨,不一樣的是,折磨我的人純粹是出於仇恨和嫉妒,而折磨她的人是因為她做的還不夠好。”
祁雨深靜靜地聽了一路。
當車子重新回到小區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遠處夕陽如火,燃燒了大片的天空,壯觀又慘烈,讓沈憂想到了很多個血腥的不適合觀看的場麵。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被包紮起來的手臂,紗布的觸感有些奇妙。
“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覺。後天跟我去見謝爾頓。”
在沈憂下車時,男人丟下了這麽一句話。
沈憂點點頭,下車以後沒有再回頭。
車門被打開,又被關上。身邊忽然少了一個人,祁雨深的心在一瞬間變得空蕩蕩,可下一刻,他便把這種感覺拋之腦後。
還有一場重要的戰役,他不能因為任何事而分心,謝爾頓來到國內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他一定要查清楚,並且將這個人一網打盡。
祁雨深回到了公司。
David那邊的子公司計劃推遲以後,還有許多東西都要解決,他知道自己回到家也是一個人處理工作,不如來到公司。
“祁總,有位小姐要見您。”
電話撥來,是保安的聲音。
祁雨深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眉頭,心想這個時候了,還會有誰來這裏?一般談工作的事情都在白天。
“這位小姐說,您跟她之間有一個約定還沒有履行,她這次來是來請您的。”
話音剛落,那邊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祁雨深,讓你跟我父母吃頓飯,就這麽艱難嗎?我等了很久了。”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女人,祁雨深用手指輕輕敲敲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才開口。
“最近有些忙,這件事情我沒有忘,隻是被擱置了。”
阮明月坐在那裏,樣子是落落大方的,可是眼神卻不依不饒地盯著他。
“貴人多忘事,我能夠理解。那你今天有空嗎?”
“現在?”祁雨深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