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信封
漫長的旅途似乎看不到盡頭。
飛機平穩行駛過剛剛的氣流,剩下的旅途再沒有發生什麽讓人害怕的事情。
而醫生在給Lily做完精神評估之後,很快將報告拿給了祁雨深他們,確認Lily是精神失常。
“是此前心裏一直有些問題,但現在因為某個點而爆發了。”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沈憂抖了一下。
那個巨大的刺激就是她,如果不是她的出現,Lily或許已經要做著自己想要的工作,成為一個普通的人。
雖然對方的目標最終是祁雨深,可是中間這個沈憂的出現,或許也讓一些人受到了計劃外的折磨。
感覺到沈憂不太對勁,於是當醫生離開以後,祁雨深單獨將沈憂拉到一個房間,詢問她怎麽了。
“是那藥的副作用出現了嗎?”看她一直不在焉,麵色也不太好。
沈憂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但是看著祁雨深關切的眼眸,她還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所以她當時跟我那麽說話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之前的自己。”沈憂指的是作為陸清雪的那段時光。
而祁雨深很快反應過來她指的是什麽,眼睛中也出現了詫異之色。
他對沈憂的話不能算是深信不疑,但起碼是信任的,也知道她的情況很特殊。然後他想了想,握住了沈憂的手,說:“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就算不是你,也會有別人。我的身邊永遠有得力的助手、手下或是一係列跟我利益相關的人,他們的目標不會隻放在你身上,對付的是我。與我相關的人都會受到牽連,所以你不必自責什麽。愧疚的應該是我。”
但是,如果每次出事他都要自我否定,他也走不到今天。
沈憂的身子抖得像篩子一樣,她控製不了自己,“我不知道……或許是還在生理期,也或許是因為那藥的副作用,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曾經自己受過的苦,我無法容忍……”
“聽著,冷靜下來!”祁雨深握住了女人的肩膀,強迫她與自己對視,“你想想,如果真的據Lily所說,她從小就要接受那麽多嚴苛的訓練,那麽她一開始就是作為一個殺手被培養的。而那時候你是誰謝爾頓恐怕都還不知道。她會走上這樣的路,是謝爾頓造成的,不是你。”
他的目光中仿佛有亮眼的火炬,讓沈憂轉移了注意力,她盯著眼前的男人,心裏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安心感,半晌才呢喃了一句謝謝。
她感覺好多了。
“況且你也說了,她剛剛說這件事以後她的父親不再信任自己,她終於獲得了自由。或許現在的局麵是她追求的結果,再也不能被父親利用就是她想要的結局。”
好像是這麽個道理,不過沈憂還是覺得心裏有些堵。這情緒隻能她自己慢慢消化。
祁雨深說:“放心,回去之後她會住在一個房子裏,不會對她嚴刑拷打。我會顧及你的感受,但用做籌碼這件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希望你能理解。”
作為一個商人,祁雨深並不打算放過謝爾頓的女兒,但是他也可以尊重沈憂感到不安和害怕的原因。
回答他的是女人突如其來的擁抱。
沈憂撲進了他懷裏,顫著聲音說:“沒事的,我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要求你。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我相信你可以處理的很好。”
自己不可以被情緒裹挾。
祁雨深感覺到這個女人恢複了從前那樣平靜強大的狀態,隻是她心裏有一處傷口被揭開,要花一段時間去愈合了。
終於下了飛機,祁雨深對來接自己的王猛說了一下情況和安排,然後看向封霽說:“你的手下借我用一用。”
現在由於不確定Lily的攻擊性和身手究竟如何,他們不能掉以輕心。
封霽知道好友心中在想什麽,點點頭叫過來自己的兩個手下,指了指王猛,對他們說:“你們跟著他去辦事,一路上都要更加警惕小心。”
幾人將Lily押在了後座,車子揚長而去。
“現在隻能麻煩你將我們送回去了。”來接祁雨深的車子被王猛開走了。
而封霽聳聳肩,說:“這樣的小事,還用得著這麽客氣的跟我說嗎?”
上車之後,沈憂一直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兩個男人也沒有打擾她,隻是低聲交談著。
中途封霽打了個電話,似乎是約某個人一起吃飯,還說給她帶了禮物。
知道那邊的人是甘書意,可沈憂還是不可思議地叫:“在那邊處理事情,你還有空去買東西?”剛說出口就被封霽“噓”了一下。
凝重的氣氛頓時輕鬆不少。
到了祁氏樓下,兩人下車。
沈憂看著眼前的高樓深呼吸。
雖然在飛機上已經休息過,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回來麵對國內的情況,可是真的看到這棟樓的時候,心情還是很複雜。
辦公室中那些漫天飛的謠言和緋聞並不會隨著二人的離開而暫時清淨,反而會因為兩人一起出差越演越烈。她不害怕,隻是覺得疲憊。
“工作要緊,走吧,我們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呢。”
祁雨深看了一眼手表,邁開了長腿。
沈憂在心裏默念著對工作要緊,自己的事情要緊,不要理會他人的目光……反正現在也沒有人會當著她的麵潑咖啡,說什麽壞話了。
沒有什麽好怕的。
出乎意料的是,走進公司之後,大家的目光都沒有落在他們身上,仿佛他們是空氣。
沈憂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祁雨深在自己身邊,但是她也樂於享受這樣的清靜時光,便跟著祁雨深進了電梯。
一進辦公室,祁雨深就發現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個牛皮紙的信封。
信封裏麵似乎塞了很多東西,鼓鼓的。
他皺眉,將西服脫了下來,然後走過去拆開那個信封。
沈憂好奇地湊近了看。
已經許久沒有人將這樣的東西放在他們桌子上了,看起來有些神秘。
裏麵是厚厚的一遝照片,都是祈天明和一個女子走在一起。
那女人,就是陸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