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眉目
封霽這麽說完，卻看見甘書意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一瞬間，封霽有點心慌，不知道甘書意這表情的意思。
“真的嗎？封霽，你跟我相處那麽久，還是沒學會多少觀察細節的本事。”甘書意也無意為難封霽，隻是還是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如果是以前，聽到甘書意這麽說，封霽或許會覺得不服氣。可是現在，看著甘書意的表情，他隻覺得她一顰一笑都是那麽美。
封霽好整以暇地坐著，說：“哦，是嗎？”
看著他臉上並沒有浮現往日那紈絝不屑的表情，甘書意竟然有些不習慣。
她不自然地別開目光，指著畫麵說：“你看，陸晴雨，跟那些兩個保安走路是一樣的。他們是直直地朝著雜物間走過去的。”
“嗯。”封霽還沒明白。
甘書意接著說：“陸晴雨不是說自己是在找衛生間嗎？如果是找的話，她不會像這樣堅定地往前走……”
話還沒說完，封霽也已經恍然大悟：“所以，她是一早就知道這個地方的！”
“是。我們把監控往前麵調調，看看能不能找到別的證據。她可能是看地圖，也可能是來踩過點。”
封霽聽著甘書意的話，調出了之前的監控。
兩個人大致已經鎖定了是陸晴雨在背後耍花樣，隻是還不清楚阮明月在其中起了什麽作用。
“那三個保安，分析出結果了嗎？”
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兒，甘書意問。
封霽剛好得出人臉核驗結果，說：“其中一個是祁氏的員工沒錯……看來是被收買，給了陸晴雨他們地圖。另外兩個是冒充的。”
兩人拿到了足夠的信息，就回到了二樓的休息室。
沈憂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麽。她看到甘書意和封霽回來，臉上表情也是淡淡的。
“沈憂……”甘書意握著她的手。
卻聽見沈憂聲音沙啞：“這件事上新聞了嗎？熱搜什麽的。”
她現在關心的就是這一件事。
別的事情，祁雨深應該會處理好，唯獨自己的名聲……那些保安，如果真的和陸晴雨是一夥的，陸晴雨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她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宣揚自己的所見所聞。
沈憂甚至能想象得到熱搜的標題。
而甘書意示意封霽看手機，封霽查看了一下，搖搖頭：“沒有，這件事肯定是被封鎖了消息。再說了，你也是受害者……雨深肯定會處理好這件事。”
他說著，又覺得自己跟什麽都沒說似的，懊惱地閉上嘴巴。
沈憂點點頭，臉上卻沒有笑容。
甘書意說：“剩下的事情，就讓他們解決吧，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說著，想要扶起沈憂。
可是沈憂卻表現出抗拒，說，“我想等祁爺回來……我想問點事情，確認沒有什麽大事我再走。”
看她這樣，甘書意也知道自己拗不過她，隻能坐著等。
而此時，另一個會議室，隻有兩個男人。
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李哲林，祁雨深沒有開口，隻是手指不斷敲擊著桌麵。
“祁總，你叫我來又不說話……”
李哲林欲言又止地說。
祁雨深看了他一眼，問：“剛才是怎麽回事？”
他不想說太多話透露什麽信息，隻是坐在這裏，像聽一聽李哲林的視角如何描述這件事。
自己相信沈憂不會說謊，如果有出入的地方，一定是李哲林在隱瞞什麽。
祁雨深說完以後就再次沉默，隻等著李哲林開口。
而李哲林麵不改色地將自己被綁架的過程敘述了一遍，說完以後他慢悠悠地說：“祁總，我沒有受到什麽傷害，所以公司要我保密我可以理解。”
他這句話出乎祁雨深的意料。
“在公司裏發生這種事情，是安保的問題。傳出去，對公司形象不是一件好事。”李哲林又補充道。
而祁雨深心中對於李哲林越來越警惕。
普通員工在經曆這樣的事情以後，應該是沈憂那樣的反應——有些不安和驚慌。可是李哲林全然不同，他就像是在用自己保密這一點來跟祁雨深做什麽交易……
很明顯，他在隱藏什麽，隻是現在祁雨深似乎無法撬開他的嘴巴。
祁雨深裝作了解的樣子，並沒有表露出過多情緒：“好，你是個好員工。”
他的語氣不鹹不淡。
李哲林點點頭離開了，在開門時還補充了一句：“如果我想起什麽細節，我會給祁總發郵件。”
門關上以後，李哲林鬆了口氣。
自己應該是沒有暴露吧……
隻是，以後還是更加小心才行。
這麽想著，他緩緩離開。
當祁雨深回到休息室時，就看見三雙眼睛盯著自己，他一時間有些汗顏。
“你們都還在？”
封霽挑挑眉：“小意要在這陪沈憂，沈憂要在這等你。所以……”
他說話邏輯順序不太對，像是在掩飾自己的真實目的，祁雨深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被後者用目光警告了。
“你問過李哲林了嗎？怎麽樣？”沈憂說。
祁雨深扯了扯領結。
他不太舒服。
剛才來的路上，跟王猛確認過周年慶現場沒有出現別的問題，他才放下心來。隻是現在，他也沒有心思出現在眾人麵前去解釋了。
越是需要他親自出麵，大家越是猜疑。
“和你說的一樣。以後我會重點關注他。”祁雨深說著，給自己倒了杯水，又說，“不過，我覺得他後麵應該還有個人……”
沈憂也這麽想，但是她猜不到公司裏還有誰，隻是聽祁雨深這麽說，頓時後背一冷。
祁雨深喝了口水，才慢慢放鬆下來。
他知道，令自己放鬆的絕對不是今天的事情有了眉目，而是李哲林對於沈憂沒有興趣的樣子。
因為這個，他可以暫時饒過李哲林。
“對了，陸晴雨現在在醫院裏。她今天昏倒了。”祁雨深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剩下三人。
那三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樣子。
沈憂最先反應過來，咬著嘴唇，說：“怪不得我還沒上熱搜，原來她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