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無能
林嬤嬤昨晚,在出了長壽宮,落到李維手上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這會兒,聽到李維的話,她心下一慌,臉色頓時變得毫無血色!
“不!”
一個不字,脫口而出!
她緊緊的,握著盛玖的手,視線掃過李維,還有早前看守她的黑衣人,慘白著臉色,不停的對盛玖搖著頭,顫聲說道:“大小姐,要走奴婢跟您一起走!”
“嬤嬤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盛玖的手,被林嬤嬤握的生疼,卻還是竭力,讓自己露出一絲淺笑,對林嬤嬤笑著說道:“你先跟慕凝回去!”
“不!”
林嬤嬤簡直,握著盛玖的手不撒手:“奴婢要跟大小姐一起走!”
見狀,盛玖心下無奈,不禁緊蹙了眉頭。
莫心見盛玖緊緊的,蹙起了眉頭,心下著實氣惱,一個沒忍住,有些埋怨的,開口說道:“嬤嬤以為這裏是長壽宮嗎?你想走就能走?想跟誰走,就跟誰走?你知不知道,若非是為了你,若非你私自離開長壽宮,大小姐她也不會……”
“莫心!”
盛玖眼看著林嬤嬤因為莫心的話,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出口,打斷了莫心的話,然後抬眸,眼含警告的,斜睇了莫心一眼:“閉嘴!”
莫心迎著她的視線,緊蹙著眉頭,抿了抿唇,低垂下了頭。
“大小姐!”
林嬤嬤這會兒,心裏除了自責,就是自責,雙眸之中,明晃晃的,全都是淚:“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
“好了!”
盛玖無奈輕歎了一聲,輕拍了拍林嬤嬤的手:“事已至此,嬤嬤什麽都不必說,也無需太過自責,有什麽話,等我回來再說!”
語落,她不等林嬤嬤出聲,便將林嬤嬤朝著慕凝一推,然後轉身看向李維,微微抬起下頷,聲音微冷道:“如今我的人,除了莫心和慕凝之外,全都留在了蘭亭小築外麵,你這裏人多勢眾……我要你確保在我跟你走後,林嬤嬤她們的安全!”
“這個好說!”
李維微躬著身子,垂眸對盛玖輕道:“皇上打從一開始,便沒打算為難林嬤嬤,而且慕凝姑娘和莫心姑娘,分別是齊王殿下和太皇太後的人,如今齊王殿下的人,又等在蘭亭小築外,咱們沒打算,把事情鬧大不是?!今兒隻要您肯跟著奴才走,奴才以人頭擔保,她們會安然無恙!”
聞言,盛玖心下微定,對李維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我要親口聽你,跟你的人交代下去!”
李維笑了笑,看了盛玖一眼,隨即依著她的意思,跟幾個黑衣人說道:“一個時辰之後,放她們回去,不準動她們半根毫毛!”
他一聲令下,幾個黑衣人,紛紛應聲!
“是!”
……
至此,李維再次抬眸,看向盛玖:“大小姐,您看……”
盛玖看著李維,在心裏輕歎了一聲,眉眼不動,輕輕說了一聲:“走吧!”
李維聞聲,連忙躬身,在前頭引路:“大小姐請!”
盛玖看著他,抬步跟著他,一路向前!
“大小姐!”
林嬤嬤麵色變了幾變,作勢便要上前,卻被慕凝一把抓住!
林嬤嬤眼看著盛玖,跟著李維越走越遠,又看著留在這裏,仍舊冷眼看著他們的幾個黑衣人,不禁回頭看了慕凝一眼,低聲哀求道:“慕凝姑娘,你放開我!我要跟著大小姐一起去!”
慕凝緊蹙著眉頭,沒有吱聲。
邊上的莫心,冷冷看了林嬤嬤一眼,冷道:“大小姐是為了救你才身陷險境的,你眼下不管不顧的跟上去,除了浪費大小姐的一片苦心,便隻會給大小姐添麻煩!”
聽到莫心的話,林嬤嬤正要掙脫慕凝禁錮的動作,驀地便是一僵,猛地抬眸,顫巍巍的抬眸,看向莫心!
“嬤嬤與其眼下,在這裏哭著喊著,要跟著大小姐一起去,倒不如昨夜安分守己的,在長壽宮待著!”
莫心以為,盛玖之所以會落到如此境地,林嬤嬤是根本原因。
因為她在乎林嬤嬤。
可林嬤嬤,卻愚昧的認不清楚眼下的形勢,所以才會連累了她!
此刻,看著林嬤嬤痛哭流涕,掙紮著要跟盛玖一起去的樣子,她隻覺的心煩!
林嬤嬤對盛玖的忠心,那是有的。
可是,以盛玖現在的身份,她身邊的人,隻有忠心,那絕對是不行的。
想到當初,林嬤嬤說她挑撥盛玖跟盛明朝之間的關係,會被天打雷劈的,她此刻迎著林嬤嬤的視線,與林嬤嬤四目相對,隻覺諷刺無比:“在長壽宮中之時,大小姐明明已經下了嚴令,不準任何人私自離開長壽宮,嬤嬤你為何要私自出門?”
“我……”
麵對莫心的質問,林嬤嬤瞪大了自己那雙渾濁的雙眼,哆嗦著嘴唇,說道:“我昨夜收到大少爺的信,說他有重要的事情,事關大小姐,必須要見我一麵……”
“然後結果呢?”
莫心沉聲,看著林嬤嬤,語氣又冷了幾分:“結果是,你一出長壽宮,就被承乾宮的人拿下,然後用來威脅大小姐,逼的大小姐如今身陷險境!”
“我……”
林嬤嬤一夜未睡,又怕又冷,這會兒盛玖被帶走,她的腦子已經全亂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大少爺……”
“別跟我提什麽大少爺,那是你的大少爺,可不是我的!”
莫心驀地揚聲,再次打斷林嬤嬤的話,神色冷漠而疏離的說道:“盛家的每一個人,都恨不得要了大小姐的命!這次的事情,是因盛明朝而起,若是大小姐有什麽三長兩短,無論你我,還是你口中的大少爺,我們誰都不要活了!”
聞言,林嬤嬤身形一顫,體弱篩糠一般,跌坐在地上。
莫心在看了她一眼之後,眸光微轉,又看了慕凝一眼後,然後飛身朝著盛玖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奇怪的是,這次守在邊上的幾個黑衣人,並沒有阻攔。
慕凝見狀,眸光劇烈閃動了下,作勢便要去追。
卻見那幾個黑衣人,一個閃身,便擋在了她的身前。
見狀,她身形一滯,當即變了臉色,脫口冷道:“莫心去追,你們怎麽不攔?”
黑衣人之中的為首者,看著慕凝,冷笑了下,說道:“李維大人之前交代過,莫心若是去追,不必攔著!”
“……”
慕凝氣的臉色一沉,瞬間緊抿了唇瓣,作勢便要動手。
見狀,那人眉宇一皺,又道:“慕凝姑娘還是老老實實自這裏待著吧!咱們得的命令,是留你們在這裏待上一個時辰,便放你們走!姑娘還是不要節外生枝了!”
聞言,慕凝緊抿的嘴角,微微動了動。
視線掠過擋在身前的幾個黑衣人,知這幾人,全都禦前侍衛中的佼佼者,功夫不會太差,她一個人若是跟他們動手,討不到什麽好處。
而且看他們的樣子,真的是不打算為難她和林嬤嬤,亦或是皇上那邊,根本就沒有把她和林嬤嬤放在眼裏。
為今之計,她能做的,便是在這裏等上一個時辰,然後等這些黑衣人撤了,再去找莊嚴,會合,在安頓好了林嬤嬤之後,想法子救盛玖!
一個時辰,並不算長。
但是對慕凝來說,卻覺得格外漫長。
幾個黑衣人說到做到,在一個時辰之後,留下慕凝和林嬤嬤便撤走了。
彼時,在蘭亭小築外,久等不見盛玖人影兒的莊嚴,終於帶人蘭亭小築!
見蘭亭小築內,早已沒了盛玖的身影,莊嚴大感不妙,開始派人四處搜查,不久齊王府的人,便尋到了慕凝和林嬤嬤。
在聽聞慕凝說,盛玖為了救林嬤嬤,已經跟李維上路的消息之後,莊嚴的臉色,頓時難看的一塌糊塗!
雖然,盛玖已經被李維帶走一個時辰,可他卻仍舊不肯放棄。
帶人朝著盛玖所離開的方向,一路往南,一直追到天黑,方才作罷,垂首喪氣的,返回齊王府領罰!
——
夜,沉如水。
蒼穹如墨!
莊嚴和慕凝安頓好林嬤嬤,趕回齊王府的時候,已然時近三更,聽風閣二樓,仍舊燈火通明!
莊嚴一身肅殺,快步進入聽風閣。
慕凝則在聽風閣外停下腳步,在抬眸朝著二樓方向望了一眼之後,遂緊咬著朱唇,帶著一身冷意,進了堂廳,而後跟等在堂廳的莊嚴,一起行色匆匆的,上了二樓。
二樓之上,等了一天消息的周祈宸,一襲白色中衣,正坐在榻上,低垂著眉眼,眸色沉沉的,把玩著手裏的扳指。
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他眉峰一攏,抬眸朝著樓梯方向望去。
須臾,見上得二樓的莊嚴和慕凝,繞過屏風,來到他麵前,雙雙單膝跪落在地,他眸色一凜,問道:“盛玖人呢?”
聞言,慕凝本就懂得發青的臉色,頓時沒了血色:“奴婢無能!沒能保護好盛大小姐!”
見狀,莊嚴也低垂著頭,朝著周祈宸揖手請罪!
周祈宸白日裏沒有等到莊嚴來複命,便知事情不順利。
此刻,聽到慕凝的話,他清冷的視線,掃過跪在身前的慕凝和莊嚴,心下猛地一墜,落入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