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夢魘

  “五皇子，哪有什麽五皇子，在咱們府前跪著的，不過是一條狗罷了。


  兒媳婦，你別擔心，他既然想要使苦肉計，咱就讓他使。


  我倒要看看，他能熬到什麽時候？”


  婆婆都這麽說了，月夫人也隻好放寬心，回房裏睡覺。


  隻是，這覺終歸是睡的不踏實。


  隆冬臘月，楚宇康衣不蔽體的跪在外麵，可是會死人的。


  早在月將軍回來時，他的眉毛頭發便被雪凝住，現如今，又過了幾個時辰，早就已經凍成冰人了。


  月璃感覺這麽下去不是事，要是楚宇康真死在將軍府門口，那將軍府可是攤上大事了。


  她匆忙從望月軒趕來福鬆院找老祖宗，可誰知，老祖宗沒見到，倒是得知了祖母夢魘的事兒。


  伺候祖母的品書告訴月璃，自從今天五皇子這麽一鬧，老公主就夢魘了。


  這一晚上，都不曾安歇，想必和外麵跪著那人有關。


  老祖宗請來的，可是禦醫，她的情況，是會上奏到皇帝跟前的。


  這皇帝一得知這逆子，竟然讓老公主夢魘，當即就派人將他拎回了皇宮，聽說，還被關進了小黑屋。


  月璃心疼祖母，央求品書，無論如何，都要讓她見祖母一眼，否則她不能安心。


  品書拗不過她，隻好帶著月璃遠遠看了老公主一眼。


  那慈祥的老人，此刻正安詳的躺在床上，那模樣，哪裏是睡不著，分明是睡的香甜。


  “品書姑姑，見祖母安好，月璃便也放心了。”


  品書看著這位大小姐知書達理，竟和二小姐口中那粗魯無禮之人，有著天壤之別。


  “大小姐從小跟著將軍南征北戰，和老公主疏遠了。


  如今回了京，可要常來看望公主。”


  月璃福身行禮，“這是自然，以前常常感歎沒有機會盡孝，這有機會了，自然會常來，就怕祖母會嫌我聒噪。”


  “大小姐放心，公主高興還來不及。


  時辰不早了，大小姐也早些回房安歇吧。”


  月璃點點頭，轉身離去。


  第二天一早，天剛微微亮，就聽到青荇急急忙忙的衝進屋來，說是上官悅來了。


  月璃納悶，這上官悅大清早的上門，可是要找她翻昨天的舊賬。


  “青荇，你將她請進來。”


  人未到，聲先到。


  上官悅尖細的聲音傳來，月璃虛弱的咳嗽幾聲。


  “大清早的，什麽風，把悅姐姐給吹來了？”


  上官悅進屋，看著月璃那弱柳扶風的樣子，就來氣。


  不過，隻要一想到今天的計劃，心中的那口怨氣，自然被壓了下去。


  “妹妹，你這是怎麽了？怎麽看氣色，不是很好，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月璃堪堪又咳嗽了兩聲，“可能是昨天吹了風，著了涼。


  妹妹不礙事的，倒是悅姐姐，昨日你氣憤離去，可是在怪我，未經你同意，就把你心悅五皇子的事情說出去。”


  提起那樁婚事，上官悅就覺得心口疼。


  那個廢物，怎麽配的上她天之驕女。


  “妹妹說笑了，你了卻了我一樁心事，姐姐高興還來不及呢。


  今日姐姐前來，就是想要邀請妹妹一起去安國寺還願。”


  月璃又咳嗽了兩聲，表示自己真的很虛弱。


  “隻怕要讓姐姐失望了，妹妹這身體，不便前往。”


  “哎，妹妹話不能這麽說，帶病前往，才會更有誠意。


  說不定，你這一去，佛祖連你的心願也了了呢。


  妹妹快起床梳妝打扮吧，姐姐在外間等你。”


  不等月璃拒絕，上官悅已經主動到了外間。


  這般迫不及待的趕鴨子上架，肯定有問題。


  月璃朝著青荇招招手，“你去準備一些解毒藥丸給我，順帶，把兄長送我的那把小匕首也找出來。”


  青荇點點頭離去，月璃召來另外一個貼身丫鬟青魚給她梳妝打扮。


  既然要扮病秧子，那必然得妝成風一吹就要倒的樣子。


  月璃打扮好出來時，臉色蒼白，哪怕用了上好的脂粉，也掩蓋不住憔悴的容顏。


  但即便是這樣，月璃這個病秧子看起來，竟然別有一番風韻。


  上官悅氣的指甲劃破手心都不曾察覺。


  她承認她嫉妒了，這樣好的皮囊，為什麽不是長在她身上。


  “妹妹真是國色天香，這都破了相，看起來還是那麽惹人憐。”


  上官悅這哪裏是誇獎，分明就是在往人身上撒鹽，往月璃心窩子裏捅刀。


  好在，月璃額頭上的傷口並不深，遲早會恢複的。


  “姐姐真會說笑，明明姐姐明豔動人，嬌如桃花，偏偏還總愛取笑妹妹這蒲柳之姿。


  罷了，妹妹知姐姐喜得良緣，心裏高興。


  妹妹心中也甚是喜悅，今日便是拖著病體，也是要陪著姐姐一同去祈福還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