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有頭緒
盯上時楊他們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一處水域的水賊。
當然，他們有時也會以漕幫的身份示人。
時楊他們目前還不知道這群人的複雜身份，不過因為練武多年，沒過多久，他們就發現被人跟蹤了。
“有三個人，撐著一條小船，就在我們後麵不遠處。”
晏尋這話剛說完，楊準就立刻接話道：“就三個人，不如綁了來問問？”
幾乎就在楊準話音落下的瞬間，越熙就斜著眼看了看他。
被越熙這麽一看，楊準心下有些發毛的問道：“我又出了不好的主意？”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越熙看著楊準說了這麽一句後，方才看向晏尋道：“可能看出那是什麽人？”
楊準一聽越熙的話，再看看沒人幫他說話，便知道他這是又說了不該說的話。
而就在楊準想明白這點的時候，晏尋也微不可察的搖頭道：“距離有點遠，看不清，但來者不善是肯定的。”
說完，想了想，晏尋又對著越熙道：“這若是在太湖附近的水域，哪怕明知他們來者不善，我也敢立刻抓了人來問問。”
話雖隻說到這裏，可晏尋後麵的意思，眾人都明白。
這裏是清江府，不是常州府，晏尋的家不在這裏，他不敢拿這麽多人冒險。
再說萬一真要發生點什麽事情，他們可能就打草驚蛇了，畢竟，他們還有事情要查。
越熙也想到了這裏，他看了看眾人，最後出聲道：“不如我們就這麽等著，看看他們要做什麽？”
既然是越熙開口說的，在一時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前，便隻能這麽辦。
時楊擔心待會再發生些什麽，便借著正好給他們煮粥的機會，將早就準備好放在一旁的冷泉水加了進去。
做完這一步，時楊沒抬頭，但嘴上卻沒閑著，“你們都找機會檢查檢查身上的銀葉子和藥丸藥粉都齊不齊全。”
“若是差什麽，都趕緊補齊了。待會我們要是真的萬一分開，出了什麽事情，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眾人都明白時楊這話沒說錯，所以也沒耽擱，兩條船的人都借著吃午飯的機會，把身上的東西補齊了。
吃完飯，兩條船又繼續向前，確定了後麵那條船依舊不急不慢的跟著，晏尋開口道：“估計他們是覺得這裏人多才沒動手，我記得再有兩個時辰左右，我們就會到一個鎮子。”
說著話，晏尋微微動了動身子，用餘光朝後看了一眼後，這才繼續道：“這會兒河裏正在行駛的船，大多都會選擇在那個鎮上停下，采買東西，也正好休息。”
在河裏行船其實是很累的，尤其大越漕運發達，他們這幾日已經看到好多來往運送貨物的大船，像他們這樣的中小型船隻更是多如牛毛。
聽了晏尋的話，越熙的心裏剛閃過一絲要不要今晚也在這個鎮子休息的想法，下一瞬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越熙他們的小船本就比靖安帝乘坐的船慢，若不加緊趕路，怕是等他們前腳到淮安府，後腳靖安帝他們就到了。
見越熙沒提在前麵的鎮子上休息，時楊就開口道：“這會兒吃完午膳，若是有人困了就趕緊睡一會，今晚，怕是不安寧。”
一聽時楊這話，本不打算現在就去睡的楊準和蔓蔓還有越瀚和越熙都打算去躺一會。
“我先去躺一個時辰，而後來換你。”
自與靖安帝他們分開，越熙就改了自稱，這會兒他一開口，楊準也跟著對晏尋道：“我也一個時辰後來換你。”
晏尋對這倒無所謂，他往日巡視全國各地雲霄閣的時候，也經常有趕路很久不睡覺的事情。
所以在這幾天他每天都能睡三個多時辰的情況下，並不覺得困倦。
不過能休息晏尋也沒有拒絕，畢竟他們都知道，今晚有很大的幾率會出事。
都猜到了晚上要出事，就連跟在時楊他們身後的三個人，在觀察了一會兒後，也發現時楊他們怕是察覺到了。
可哪怕如此，這三個人也絲毫沒有害怕或是要放棄的意思，不僅沒有，他們還有些躍躍欲試，不知道這一群肥羊到底能榨出多少油來。
隨著天色過了正午最暖和的兩個時辰，越熙他們也看到了晏尋之前說的鎮子。
這個鎮子因為臨近運河邊，十分發達，來往的人口也多。
越熙他們本是想不停留直接繼續往下，可他們這些天在船上吃的不好，住的也不舒心，正好都猜到了晚上有事，越熙就想著去鎮上買點好吃的回來大家補補。
越熙做出的決定，除了時楊和晏尋偶爾會提出不同意見，其他人很少會出聲反對。
今天也是這樣。
越熙一說要去鎮上買點好吃的，剛剛醒來的時楊就開口道：“多去兩個人，買人家已經做好了擺在外麵賣的。”
一聽時楊這話，難得的，晏尋第一個點頭道：“我帶蔓蔓和越瀚去，我們快去快回，你們這裏也留心。”
有常年在外行走江湖的晏尋跟著同去，眾人都放心不少。
晏尋他們一下船，時楊就趁著眾人還沒注意，用冷泉水燒了一壺熱水。
不管待會兒晏尋他們買了什麽回來，這熱水總是需要的。
晏尋常年在外行走，他雖然不會說清江府的話，可清江府離淮安府近，淮安府有雲霄閣，這清江府他每年也是要路過幾次的。
所以等到了街上，他一張嘴就是帶著淮安府口音的官話。
賣包子的老板一聽晏尋的口音是淮安府的，當即熱情的往晏尋剛才付過銀錢的包子裏多放了兩個白麵饅頭。
“客人可是明日一早再回淮安府？”
晏尋沒想到這老板會開口，因為擔心說多了露餡，當下隻是不解的朝著他看過去。
這賣包子的老板沒看出了晏尋並不太會說淮安府方言，卻依舊放低了語調繼續道：“小人媳婦兒是淮安府人，前些日子小人陪著她回娘家，發現今年道上的人又多了不少。”
“是嗎？”
晏尋一問，這賣包子的老板一邊點著頭放慢速度給晏尋拿包子，一邊道：“聽說是去年年底揚州那邊出了事，他們收到的孝敬少，今年就多打了些野食。”
聽著這老板的話，晏尋的神色不便，卻又繼續問道：“不知這哪裏有賣燒雞的。”
“前麵，就前麵的路口，老張家的燒雞鹵肉都是我們鎮上一絕！”
謝過這賣包子的老板，晏尋也沒說今晚到底走不走，便將剛才特地買的，這裏特色的十個糖包子放到蔓蔓手裏。
買了幾種餡的包子，又隨意從老張家的鋪子裏挑了幾隻燒雞和鹵肉，晏尋這才領著蔓蔓和越瀚來到一條巷子裏。
看著晏尋將他們往這裏帶，蔓蔓和越瀚疑惑的對視一眼，誰知他們剛轉了個彎，就看到了幾個在這裏擺攤賣菜的農戶。
隻是因著是傍晚，農戶家的菜都不怎麽新鮮了。
見晏尋竟然就這麽蹲下挑揀，越瀚剛想說一句船上還有些菜幹，下一瞬，就看到這賣菜的農戶往晏尋手裏塞了一個卷起來的紙條。
等著晏尋將這農戶大半的菜挑走，又給了他幾個銅板往回走，越瀚這才扭頭去看蔓蔓。
發現蔓蔓眼中不見奇怪，便明白，這事隻是他不知道而已。
越瀚雖然一開口就要說很多話，可最近他卻學會了不該知道的不要去好奇。
直等到三人回到船上，晏尋這才借著越熙和越泓身形的遮擋，打開這個紙條。
紙條看著不大，可等打開後，上麵卻寫了不少字。
晏尋一目三行將紙條上的內容看完，再回想剛才那賣包子老板的話，立刻看向越熙道：“跟著我們的人，應該是水賊。”
“而且，應該是洪澤湖裏的水賊！”
說完晏尋直接將紙條遞給越熙，繼續道：“皇上讓我們查的事情，雲霄閣也查出頭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