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管閑事
時楊可不知道大越的太子殿下越熙為她竟然說了謊。
她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過頭來,剛想說話,原本上一瞬還對著越熙說話的蔣銘已經轉過頭來對著她道:“時姑娘,我叫蔣銘。”
時楊之前雖未見過蔣銘,可是她卻從花熳她們嘴裏聽說過他的。
他比二、三、四三位皇子大了半歲,是太醫院院首蔣忻的長孫,也是三皇子越灝的伴讀之一。
隻是因為他要跟著家中長輩學醫,所以在滿十歲後沒多久,便沒有再進宮一起讀書。
這會見到蔣銘,時楊也瞬間猜到了他前來的目的。
隻是還不等時楊開口尋問,越熙便主動道:“是煖兒求了三弟,三弟貼身內侍去蔣家找的他。”
時楊不知越熙這會其實是不想她主動感謝蔣銘,可自幼與越熙一同長大的蔣銘卻看出了越熙對時楊的不一般。
見沒人注意到他,蔣銘忙低頭偷笑一下,而後這才重新抬頭看向時楊道:“太子說的不錯,是三皇子派人去蔣家尋的我。”
所以你要謝就謝三皇子吧。
當然,後麵這句話,蔣銘並未說出來。
不過,時楊還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隻是到底是第一次見,時楊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請了蔣銘和他家那位對獸禽生病略有研究的族人上前。
等著幾人看完驚蟄和大寒,就是對醫術隻是略通皮毛的越熙也覺得疑惑。
驚蟄和大寒身上的傷口是真的不少,尤其是驚蟄,他一眼掃過去就能看到許多傷口。
可讓他們奇怪的卻是,明明兩匹馬身上有那麽多傷口,但它們的精神卻不錯。
“兩匹馬的精神瞧著都不錯,接下來仔細處理傷口,而後好好照顧就好。”
聽到蔣家旁支族人這話,時楊也立即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而後看向他問道:“那平日裏照顧它們,有何要注意的地方?”
其實時楊心中清楚的很,隻要將她那冷泉水每日給驚蟄和大寒擦拭傷口,它們就會很快好起來。
可時楊這會卻不想輕易的放過郭博文,她知道她想要強留郭博文下來照顧驚蟄和大寒不現實,更何況她也不放心真的讓郭博文來照顧驚蟄和大寒。
所以她才會在剛才直接給驚蟄和大寒喂冷泉水,這麽做,也是因為如今她想要天天出宮給它們擦拭傷口更是不現實。
蔣家的這位旁支族人雖沒有醫過馬,可牛、驢、騾子他都是醫治過的。
這會時楊一問,他便將他認為需要做的事情都說了。
等著他說完,時楊便看向越熙道:“太子殿下,您也聽見了。驚蟄和大寒這次受傷這麽重,接下來又是冬天,傷口難養,郭博文,我定是不能這麽輕易放過的。”
越熙沒有立即回答時楊,而是盯著她看了一會,直到許久後時楊不僅沒有心虛地移開視線,更是衝著他俏皮地眨了下眼,越熙這才略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道:“孤知道了,這事,孤也會稟明給父皇知曉。”
既然剛才越熙已經主動撒謊說了他打算從時楊這裏換一匹馬送給花萌,那他便隻能把這個謊言變成真的。
所以這事,越熙打算告訴他父皇,畢竟他父皇若是知道此事,定是會幫他的。
當然,他父皇會幫他,自然是因為他也知道他母後想要一匹好馬的事情。
哪怕心裏再擔心驚蟄和大寒,時楊今天也是必須要回京的。
不僅是要將她與郭家的矛盾告訴楊勇與鄭氏,也是因為她與越熙出宮之前並未告訴靖安帝或是花萌,這是不符靖安帝定下的規矩的。
來的時候是三個人,回去的時候依舊是三個人。
隻不過來莊子時是時楊、越熙和楊興,回去變成了時楊、越熙和蔣銘。
蔣銘當真是不像他爹,倒有些像他那個整天打著小算盤的祖父。
蔣忻當初被魏富貴領到靖安帝麵前,後來通過步步算計,又在發現花萌身邊受傷生病的人會很快康複後幫忙隱藏,最後甚至在靖安帝麵前暗示花萌是有福氣之人。
他這十幾年,通過自己的不懈努力,總算是將蔣家變成了京城如今最風光的世家之一。
嫡長孫能成為皇三子越灝的伴讀便是他的功勞。
至於長子,雖沒有他能幹,可這麽多年,也能漸漸在太醫院嶄露頭角。
蔣忻知道蔣家要想真的長久風光下去,還要看孫子,所以才會教出一個同樣有眼色,但比他性情還要活潑一點的長孫。
這會蔣銘雖覺得時楊漂亮,讓他的心怦怦跳,可在看出越熙對時楊不一般後,還是很快收斂了情緒。
三人騎在馬上回京,蔣銘就主動退後一步,讓越熙可以和時楊並肩。
一直到了城門口,蔣銘這才快速上前兩步,對著時楊以及越熙道:“今日太晚,我就不進宮拜見了。明日一早我先去莊子上送些草藥,再進宮拜見皇上和娘娘。”
對著倆人說完這話,蔣銘最後突然看向時楊道:“時姑娘,若你後麵不方便出宮,倒不如拜托太子殿下幫你盯著莊子上的驚蟄和大寒。太子也是愛馬之人,有他在,你大可放心。”
蔣銘說著話時的表情認真,仿佛當真是在為時楊考慮。
至少,此時的時楊並未察覺到不對勁。
與蔣銘分開後,時楊想要先回楊家,明日一早再進宮,可越熙卻開口道:“孤覺得,你還是直接去向母後告狀才好。”
時楊不懂越熙的意思,他見越熙說的認真,頗為不解道:“這事我打算告知家中長輩知曉,也不是怕了郭家,而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想著讓家中長輩提防郭家罷了。”
越熙通過今天的事情,已經確定了眼前的姑娘,她雖然不會主動惹事,可一旦有事情惹到她頭上,她也絕對不會怕。
隻不過,越熙這會卻是想起之前母後提過的一件事情。
眼前這個姑娘,是她母後看中的兒媳人選,按著他母後對家人特別好的性子,一旦得知此事,定會幫她。
他母後隻要表明立場,那他父皇,說不定還會主動處理了郭家。
可這事不好明說,越熙隻能堅持道:“你若是信孤,便直接進宮像母後哭訴。”
“哭訴?”
時楊雖不懂越熙為何這般堅持,可她一直就不是一個不聽別人勸的性子,在確定越熙不會害她的前提下,時楊最後選擇了跟著他直接回宮。
等到他們剛到宮門口,就看到元凰宮的首領大太監楊九後,時楊便知道,越熙還真沒騙她。
“殿下、時姑娘,皇後娘娘已經等了你們好一會了。”
聽了楊九這話,時楊和越熙對視一眼,也不說話,直接朝著元凰宮趕去。
原以為隻有花萌在等著他們,誰知到了這裏一看,卻發現不僅是花萌,靖安帝還有其他幾位皇子都在這裏。
等著時楊和越熙給靖安帝還有花萌行了禮,還沒等他們起身,花萌就立刻開口道:“快快起來。本宮聽說你們急急忙忙的出宮就擔心的不行,你們沒事吧?”
花萌這一番關切的話語一說,就讓原本想訓斥幾句的靖安帝閉了嘴。
越熙已經習慣這事,倒是時楊心中詫異的不行。
‘原來皇上也怕老婆?’
時楊剛在心裏嘀咕了這麽一句,這邊越熙已經主動開口請罪,順便說了他與時楊到底會為何急忙出宮。
時楊一見越熙幫她開了口,她也立刻收斂心思,看向花萌道:“娘娘,臣女帶進京的二十匹馬都是臣女自幼親手養大的,說是一句親為家人都不為過。”
“臣女也不求郭家能有何補償,隻要郭博文照顧驚蟄和大寒康複即可。”
時楊這話剛說完,還沒來得及再開口,越熙卻難得在別人開口的時候插話道:“兒臣本就想尋一匹母馬作為母後明年的壽辰禮,之前聽聞時楊帶進京的二十匹馬中,有八匹母馬就動了與她換馬的心思。”
“今日一見,那名喚驚蟄的母馬雖毛色普通,但一看就是好馬。”
“父皇不是也想過要為福安從小養一匹馬駒嗎?若是那驚蟄能與父皇的騏驥生一小馬駒,正好可以陪著妹妹長大。”
越熙這話一出,靖安帝的眼睛是越來越亮,倒是花萌,卻意外地看了看越熙。
據她所知,長子越熙給她明年準備的壽辰禮,根本就不是什麽能配的上靖安帝騏驥的母馬。
所以他這會主動開口,這是在幫時楊?
他什麽時候,這般多管閑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