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竟和離
孔、王、吳三家,或者說是魏家,從一開始,就未想過救越舒!
他們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想將魏家從越舒刺殺她的這件事情中拉扯開。
直白點說,魏家早就打著棄車保帥的主意。
他們會有這樣的打算,並不奇怪。
正常人,被人這樣求情,第一次嚴詞拒絕後,第二次怎麽也不會拒絕。
可靖安帝卻偏偏拒絕了。
花萌一想到剛才靖安帝幾乎脫口而出的話就想笑,而就在花萌想明白這件事情的時候,靖安帝又開口道:“朕這裏關於魏家欺男霸女、強奪百姓良田、謀財害命的罪證皆有,你們若是誰想查證,皆可去取。”
靖安帝這般無所謂的態度一出,倒是讓那些有所懷疑的臣子們打消了猜疑。
更何況,去年魏家魏清楠想要強奪宋輝庶女不成打斷花萌表侄的腿,後被靖安帝禁足卻違背聖旨去花樓又誤殺堂哥魏清柏的事情,在京中鬧了那麽長時間,幾乎沒人不知道。
有了魏清楠這個抗旨不遵的紈絝在,想要從魏家找出扳倒他們家的罪證,還真的挺容易。
還有知道靖安帝與越舒多年恩怨的,這會兒一想便明白,他們的皇上,為了今日,還不知道準備了多久。
如此大好的機會,他怎麽會放過。
靖安帝的確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可就在他準備讓魏富貴宣讀他早就準備好的抄家聖旨時,孔氏家主又道:“去年江家當家人犯下那般大錯,皇上您也饒了他一家老小,未涉及外嫁女。抄家之時,更是允許江家婦人帶走嫁妝。如今魏家的外嫁女和婦人,如是沒有觸犯國法的,皇上能否饒過她們?”
孔氏家主這話一出,花萌就是一愣。
去年,靖安帝放過江珂的家人這事,花萌當時並未在意。
她也是直到前些日子跟著婉妃學習管理宮務時,婉妃無意提起,才明白的。
靖安帝對江家,的確手下留情了。
不是江珂她爹的罪名小,而是看在江珂那麽多年陪伴的份上。
婉妃說,靖安帝未登基前和剛登基的那幾年,真的很苦。
江珂,是真的跟著他受過罪的。
雖說江珂最後好似並沒有體會到靖安帝的用心,可靖安帝當初卻的確是輕饒了江家的。
如今這件事情被孔氏家主提出來,用意不言而喻。
想到這些的花萌微微垂下眼簾,不敢去看任何人。
她擔心她一抬頭,就露出眼中的酸意。
而就在花萌垂下眼簾的時候,心中惱怒的靖安帝最後開口道:“朕不會濫殺一人,若真是無辜的,國法會放過她們。”
花萌不知靖安帝敢說這話,是真的有底氣還是什麽,但她這會心裏有些不舒服,可卻也明白她這樣的小心思實在是不應該。
婉妃說過,靖安帝能看在江珂十幾年的陪伴上給江家留條後路,是他身為帝王的情。
可帝王本該無情,這樣的靖安帝,對她們這些後宮嬪妃來說是好事,可卻是他的一個把柄。
沒想到,前些日子婉妃剛提到的事情,今日竟真成了孔氏家主與靖安帝談判的理由。
壓下心底的諸多想法,花萌剛想起身離開去尋越熙,可就在她動作的時候,靖安帝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被靖安帝一拉,花萌心口的酸意頓時湧上來。
惱怒地掙脫靖安帝的手,借著衣袖和案幾的遮擋,花萌用力地在靖安帝的大腿上一掐。
會做這個動作,也是花萌曾經看過她娘掐過她爹,也看過嫂子們掐哥哥,想來,這應該是夫妻之間的獨有動作?
可事後,花萌才覺得那會她的腦子怕是進了水,竟然敢對靖安帝動手。
幸好,靖安帝當時並未大怒訓斥花萌,也沒有因為被掐痛呼出聲。
好似,花萌並沒有對他做什麽。
一直等到晚上回到雀翎宮後,靖安帝才早早地哄睡越熙,扛起花萌就進了裏間。
花萌起初以為靖安帝是要掐回她,誰知最後,靖安帝卻是壓著她狠狠打了她的屁.股幾下。
雖說當時被打的挺疼,可打完靖安帝就親了她。
再後來……
等到第二天花萌全身發軟的起身,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靖安帝好像挺喜歡她掐他的?
花萌並未在這件事情上多花心思,因為她聽說了一件事情。
“娘您剛才說張景鴻要休妻?”
花萌覺得她怕是耳朵出了問題,張景鴻竟然要休妻,而魏家能同意?
“嗯,不是要,是已經在孔氏家主的調解下,和離了。”
盧氏今日上午聽了這個消息,不顧已經臨近中午進宮,就是想告訴花萌,張景鴻,攀上曲阜孔氏了。
想著這事,盧氏歎息一聲道:“誰能想到,那曲阜孔氏家主收了張景鴻做入室弟子,還說要帶他回曲阜遊學幾個月。”
“娘,孔氏家主不是要帶張景鴻回曲阜遊學,是要將他帶走避風頭。”
花萌說著話,也不由在心裏感歎張景鴻當真是有本事。
她原本還想著,越舒已經被收拾,魏家也倒了,她可以任意收拾張景鴻了。
可誰能想到,張景鴻卻先一步攀上曲阜孔氏。
她是可以不顧一切的對張景鴻動手,可這勢必要對上孔氏以及孔氏身後的家族。
壓下心底的想法,花萌看向盧氏繼續道:“那魏凝雁就願意了?”
花萌覺得魏凝雁怕是不會願意,她既然能當初對親哥哥下藥,就不會是個軟弱之人。
“不能願意又怎麽辦?她給親哥哥下藥的事情,不知道怎麽傳了出去,娘進宮的時候,宮外已經傳遍。”
盧氏這話一出,花萌沉默了。
想起前世她飄蕩的二十年看到的事情,花萌知道張景鴻做出這些事情並不奇怪,可她卻從未想過,他會這般輕易地與魏凝雁和離。
究其原因,還是他攀上了孔氏?
盧氏也沒有想到她提起的這事會讓花萌失神,想到靖安帝,盧氏開口道:“萌萌,娘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防備著張景鴻,可不是讓你……”
“娘,難不成您以為我心裏還有他?”花萌一臉驚訝地打斷盧氏的話,而後搖頭道:“娘,自退婚那日起,我便將張景鴻從我心中踢了出去。剛才我失神,隻是在想張景鴻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我是見過那孔氏家主的,他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
聽了花萌的話,盧氏鬆了口氣的同時也開口道:“娘也不知道。”說完這話,盧氏又繼續道:“這事,你若是當真是放下了,不妨問問皇上。”
他們花家底蘊淺,與那些世家之前也沒有接觸。
世家人心中到底怎麽想的,他們還真的猜不到。
花萌聽見盧氏讓她問靖安帝,心裏雖不願意,可嘴上卻依舊回道:“嗯,我想想。”
盧氏沒看出花萌的異樣,她今日進宮的晚,所以也不能在宮中久留,又陪著睡醒的越熙玩了一會兒,便出宮了。
等著盧氏離開,花萌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婉妃問問。
婉妃聽了花萌講述,也覺得張景鴻是個人物。
“這張景鴻,生在張家,倒是委屈了。”
聽著婉妃竟然誇起了張景鴻,花萌忙拉起她的手臂,晃了晃,“好姐姐,你趕緊教教我,孔氏這是要做什麽?”
“孔氏要做什麽?”婉妃先是反問一句,而後這才抬手點了點花萌的額頭,繼續道:“孔氏,謀的是你啊,我的傻妹妹。”
婉妃的話音一落,花萌的身子便是一頓。
不過與此同時,她也明白了婉妃話中的意思。
“孔氏這是知道了我之前與張景鴻訂過親的事。”
花萌並不奇怪孔氏會知道,她進宮前退過親的事情,隻要用心打聽就會知道。
婉妃見花萌瞬間就想明白,當即笑著道:“你能想明白就好。”說完,婉妃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花萌的脖子繼續道:“這事,你還是要提前告訴皇上。若皇上知道一切,哪怕日後孔氏真的鬧出什麽事情來,你也不怕。”
花萌低著頭,並未看見婉妃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但她這會心裏卻明白,婉妃這話,說的沒錯。
不管孔氏要做什麽,隻要她將一切都告訴靖安帝,那就不會有事。
可,張景鴻與她訂過親的事情,靖安帝是知道的啊?
這還要去說什麽?
說她心裏壓根就沒有張景鴻?隻有他越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