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說局勢

  張景鴻雖恨越舒,可這時他膝下無子,花萌又有了身孕,他的野心還沒有前世這時大。


  給魏清柏下藥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親妹妹,魏凝雁。


  可張景鴻卻是早就發現了魏凝雁的舉動,他隻是沒有阻止罷了。


  因為他明白,魏凝雁對越舒的恨意。


  所以說,他還是真的沒有參與這件事情,最多也就是發現了後沒有製止。


  這會還沒人得知這事,靖安帝上朝後,就派人將越舒請進了宮。


  雖說不想搭理越舒,可越舒畢竟也是先帝的女兒,若是靖安帝不管不問,不明事理的百姓定是會議論他的。


  為了不被百姓罵,靖安帝讓人將越舒帶進宮後,先讓人伺候她歇息了會,等到前朝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後,這才召見了她。


  等著越舒見到靖安帝的時候,靖安帝這裏隻有幾位重臣在。


  越舒一見此情形,便知這些人都是知道她母家血脈的。


  壓下心底的不甘,越舒收斂心神,緩緩步入大殿。


  進了殿中,越舒當即大禮參拜靖安帝,而後也不起身,直接雙手捧起訴狀道:“臣婦求皇上做主。”


  聽著越舒自稱‘臣婦’,靖安帝就知道她今天是不打算用她縣主的身份了。


  既然越舒以臣子之婦的身份來,那靖安帝也沒有為難她,而是命人將訴狀接了過來。


  靖安帝自己不覺得此事有什麽不對,可下麵的幾位臣子卻立刻互相看了看。


  這事,要是普通百姓告禦狀,無論狀告何人,那都是要先滾釘板或是被打板子的,可越舒卻因為縣主身份省了這事。


  可偏偏,因著身份順利進宮的越舒,這會兒卻自稱‘臣婦’,以臣子之妻的身份上告,沒有提縣主身份。


  幾位大臣們對視一眼後,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看來,最了解靖安帝的,還是越舒。


  靖安帝心情很好地看完訴狀,這才看向下首的越舒。


  越舒的訴狀十分的清晰,除了狀告魏清楠失手傷人外,其餘大篇幅說的都是魏清楠違反聖旨的事情。


  魏清楠在九月初九那天的事情中被靖安帝下旨禁足半年在家讀書,如今不過臘月初,他就離開家去了煙花巷尋樂。


  雖說魏清楠不是官員,官員不能去煙花之地的律法對他無用,可他卻是靖安帝下旨禁足的人。


  越舒或許是清楚魏清楠是失手傷人,所以她在靖安帝看完訴狀後,也是咬著魏清楠抗旨不遵來說。


  靖安帝本就是要收拾魏清楠的,會有如今的局麵,還是他派人去魏家收買人時,遇到文墨後的決定。


  不過這事,靖安帝是不會告訴越舒的。


  他抬眸看了眼還跪在下首的越舒,歎息道:“清柏也是朕的外甥,所以你……”說到這裏,靖安帝頓了下才繼續道:“你放心,朕還記得當初的旨意。”


  在場的眾人都能看出靖安帝這會的姿態是故意的,可哪怕如此,越舒還是叩謝了他。


  等越舒離開,靖安帝才看向下首的官員道:“爾等商議一番此事派誰去宣旨。”說完這話,靖安帝就低頭看向桌麵的奏折,壓根就不管下麵的人怎麽為難。


  在場的幾位大臣誰不明白靖安帝說的‘旨意’是要處死魏清楠的。


  按著律法,魏清楠抗旨不遵,的確是要砍頭的。


  他們在今天之前,都以為當初靖安帝下的讓魏清楠這半年在家讀書的聖旨是隨口說的。


  畢竟魏家不是普通的世家,盧家那少年也沒有什麽。


  腿斷了?

  養幾個月罷了,魏家也不是沒有賠禮。


  至於不敬靜嬪,這事,說嚴重其實也不嚴重,端看靖安帝的態度罷了。


  但如今看來,明顯靖安帝當初的那道聖旨,是認真的。


  知道魏清楠是魏家老太太心頭.肉的幾位大臣一時都想不出來到底誰去頒旨合適。


  有心思活絡的,想到重陽節那天的事情,都不由感歎一句他們的皇上,自後宮有嬪妃懷上皇子後,真的是膽大了許多。


  先是詹家,而後是鄭家,如今是又要對魏家動手了嗎?


  幾位大臣裏,也有出身世家的,也有家裏兒女姻親是世家的。


  這會,他們都有些擔心,擔心靖安帝會一直對世家動手。


  隻這事,他們哪怕猜到,也是不能說的。


  宮裏,在商議誰人去魏家傳旨,而回到私宅的越舒,也得到了魏恒又被魏家老太太叫走的消息。


  “不用管他,你照顧好茜姐兒就好。”說到這裏,越舒哽咽一聲,才又繼續道:“她可是柏兒唯一的血脈。”


  身著孝服的韋氏紅著眼眶點點頭,等越舒進去後,這才低下頭。


  若是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一定不會給那四個女子下藥。


  不然,隻要有一個女子能生下兒子,隻要她留子去母,將來女兒也能有個弟弟幫扶。


  越舒不知韋氏的心思,回到屋子後,她就無力地躺倒在床榻上。


  宮裏,花萌也等到了靖安帝。


  花萌看著靖安帝滿麵春風地走近,當即笑著上前道:“妾身恭迎皇上。”


  靖安帝聽著花萌的話,停下腳步,看著她道:“怎的如此正經?”說完這話,靖安帝扶著花萌一邊往裏走一邊道:“看到你如此正經的模樣,朕還有些不習慣。”


  “妾身會如此,還不是看您高興。”花萌說著話,跟著靖安帝進了內室後就準備扶著腰坐下。


  靖安帝一見花萌的動作,忙拿著特製的靠墊放到花萌的後腰處。


  等著花萌坐好,她這才自然地開口問道:“舒和縣主進宮求您做主來了?”


  “今日她的身份不是舒和縣主,而是魏恒之妻。”


  花萌聽了靖安帝的話,思索一番後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同時,花萌也知道了靖安帝心情好的原因。


  “舒和縣主為了獨子,倒也是能放得下。”丟下這麽一句評價後,花萌便說起了另一件事情。


  “昨日母親進宮,與妾身說了一件事情。”


  花萌也是沒有想到她四哥竟然會想要棄筆投戎。


  她不是看不起武將,隻是花家祖上並沒有這方麵的人才,倒是舅舅家,因著世代屠戶的原因,都是身高力壯的。


  四哥,身材倒是像舅舅他們。


  想著這些,花萌也將四哥花蕤想要參軍的事情說了。


  “這事,母親的意思是,雖說四哥是真心想要參軍,可到底這麽多年也沒有練過武藝。”說到這裏,花萌打量了眼靖安帝的神色,見他神色沒有不悅,這才繼續道:“妾身的意思是,四哥到底有秀才功名,入了軍營想必也不會毫無用處。”


  花萌將這些話說完,就抬眸認真地看向靖安帝。


  靖安帝在最初的驚訝後,已經撫平心緒。


  他將此事在心中琢磨一番,而後認真講解道:“本朝有兩大勁敵。”


  靖安帝抬起手,先是隨手一點,而後這才將手往西北方向點了點道:“西北的韃靼勇武,他們身材高大,馬術也比大越將士好。這麽多年,哪怕有楊家人在,也不是每場對戰都勝利。”


  “你與瑩嬪交好,應該也知道,她家寡婦不少,就是她的一個哥哥,也在十年前戰死沙場。”


  “至於另一處。”靖安帝抬起手,往西南隨手一指,繼續道:“西南的安.南等國,雖國土不如韃靼大,將士們的身材也不如我們大越的將士壯碩,可他們那裏瘴氣多。司家也是因著司易的姑祖母嫁到了西南的一個大部落,這些年才能徹底的控製住那邊。”


  “但朕也不瞞你,這幾年風調雨順,韃靼那邊收成也不錯,他們才會減少犯邊。至於西南,每年都有不少小摩擦,他們的米糧比大越足,一旦西北開戰,難保他們不趁機入侵。”


  “朕的意思,若你四哥隻是想做個低品階的武將,京中就可以安排。但他若是想要真的見一見戰場,那將來到底會如何,朕也不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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