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迎月閣

  隻要一想到這件事情,魏恒的心就發慌。


  雖說魏家曾經也是前朝的臣子,可他們世家向來是不管王朝更替的。


  可若是他魏恒尚了有前朝血脈的公主……


  下麵的,魏恒已經不敢想了。


  都說‘知兒莫若母’,魏恒一番心思變化,魏家老太太全部看在了眼裏。


  魏家老太太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就是重情,故此她抬起手中的帕子,在眼角點了點,而後再抬頭時,眼圈泛紅,一臉的傷心。


  “恒兒,當初你們爹臨終前,拉著你的手說了什麽,你可還記得?”


  魏恒一聽魏家老太太這話,便同樣眼含淚光地點點頭。


  因著他自幼便有讀書天分,魏家老太爺臨終前,可是再三叮囑他,要他扶持魏家下一代進入官場的。


  最重要的,還是要保證魏家能繼續成為大越頂尖的世家。


  可如今……


  魏恒低下頭,將眼中的淚水壓下後,這才看向魏家老太太道:“之前,兒子聽聞詹家當年救了一位前朝嬪妃出宮。”


  魏恒話音剛落,魏家老太太的眼中當即閃過一道精光。


  人老成精,她琢磨了一番魏恒的這句話,再聯想詹家這麽多年做的事情,當即冷笑道:“她的身份,還真的貴重!”


  魏恒見魏家老太太已經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便看向上首的魏家老太太道:“娘,您說,若是兒子謀一外放官職如何?”


  魏恒能說出這話,證明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魏家老太太也明白了魏恒的意思,她先點點頭,而後才道:“這事,你讓娘想想,若你真的決定了,娘就寫信給你舅舅。”


  魏家老太太出自琅琊王氏,母親更是曲阜孔氏的嫡次女,姨母也是嫁入了傳承多年的世家大族成為了長媳。


  魏家老太太能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是有能力辦到這些事情。


  魏恒也知道魏家老太太的能力,隻不過他同樣也清楚靖安帝的性子。


  若是他母親聯合琅琊王氏和曲阜孔氏向靖安帝試壓,怕最後,他也得不到好。


  將自己的擔憂說出,魏恒最後道:“這事娘您先不要告訴舅舅,兒子這麽多年,也是有三兩至交好友的。”


  魏家老太太除了在魏清楠的事情上糊塗外,其他事情還是有幾分清明的,聽了魏恒的話,她便點點頭,同意了他的意思。


  魏恒和魏家老太太都不知道,就在他們母子倆說話的時候,門外有一人來了又離開,絲毫沒有驚動屋內的兩個人。


  魏家因著越舒再度降封號品級,魏恒被降職調任,氣氛十分的沉悶。


  魏清楠本就是喜熱鬧的性子,在家憋了兩天後,就有些憋不住。


  除了家中的氣氛不好外,最主要的還是他最近迷上了迎月閣的皎皎。


  這天,陪著魏家老太太用完午膳,回到自己的院子後,魏清楠就覺得心裏想的難受。


  府上不是沒有清秀的婢女,他的院子裏也有兩個通房丫鬟,可自認識皎皎後,他就再也看不上其他女子。


  他身邊的小廝自上次出事後就換了一批人,這會他最近最信任的文墨一看他的神情,便小心地上前道:“公子若是心情不好,不若去看望看望皎皎姑娘?”


  魏清楠早就惦記皎皎,昨晚夢裏更是與皎皎會了一場,故此這會一聽文墨的話,當即看向他道:“今個兒上半夜又是你娘守角門?”


  文墨一聽魏清楠的話,忙憨厚地衝著他笑了笑,“公子的記性真好。”


  魏清楠之前幾次偷溜出府,都靠文墨的運作。


  文墨的娘守角門,每次她守前半夜的時候,魏清楠就趁機溜出府,等到第二天中午,文墨的娘守下午半天的時候,他再回來。


  如此幾次,都沒有驚動府裏的人。


  這會他一聽文墨的話,就揚眉道:“自己去盒子裏拿五兩銀子,公子我要歇息了。”


  文墨明白魏清楠這會歇息是為了晚上好賣力,畢竟皎皎姑娘那功夫一流,每次魏清楠從迎月閣出來,那可都是腳步虛浮的。


  “那仆去大廚房找人給您燉碗湯?”


  文墨的大嫂在大廚房,上次魏清楠出門前,文墨端了一碗湯來。


  喝了那碗湯的魏清楠當晚十分神勇,就是迎月閣精心培養的頭牌皎皎,也是全身無力地起不來。


  故此這會他哪怕知道那湯裏有什麽,也沒有製止。


  如此年紀的少年,那允許自己在那方麵丟人。


  “多拿五兩銀子給你大嫂,讓她自己打酒喝。”


  魏清楠滿意地丟下這話後就進了裏間歇息,文墨行禮謝恩後,這才走到魏清楠放私房銀子的地方,取了兩個五兩的銀錠離開。


  文墨從魏清楠的院子離開後,先去大廚房找了他大嫂,給了她五兩銀子,而後這才交代一番。


  文墨大嫂得了銀子,立刻保證今晚的湯一定熬的濃濃的。


  等回了自己的屋子,文墨這才翻出自己這幾年攢的私房銀子。


  之前得的銀子,他都私底下找銀匠壓成了銀葉子,今日得的五兩銀子他放到了一百多個銅板裏。


  仔細將這些銀錢藏在身上後,文墨又翻出一塊手帕,看著手帕上的丁香花,文墨紅了眼眶。


  微微感傷後,他將手帕收好,而後從床板底下拿出兩張保存完好的戶籍藏好。


  文墨做完這些,也躺下休息了兩個時辰。


  傍晚時分,文墨從大廚房提了食盒到了魏清楠的院子裏。


  這時魏清楠剛起來,還在洗漱,他將瓷盅從食盒裏端出,借著打開蓋子的機會,悄悄將小拇指指甲裏藏的藥粉抖入。


  看著魏清楠喝下這一瓷盅補湯,文墨這才鬆了最後一口氣。


  “去拿二百兩銀子。”


  魏清楠一吩咐,文墨就立即去取了銀子。


  等魏清楠又拿了一盒裝著兩顆明珠的盒子,文墨就跟在魏清楠身後偷偷從角門出了魏府。


  倆人一出來,就有人快速離開魏家角門,將消息送到了林鳴府上。


  魏清楠這幾個月已經是迎月閣的熟客,往日隻要他一來,迎月閣的媽媽必定是滿麵春風的迎出來。


  可今日,看到魏清楠,迎月閣的媽媽神情卻是一僵。


  魏清楠雖是紈絝,可如此明顯的神情變化他又如何看不見。


  “媽媽,皎皎今日不舒服?”


  魏清楠喜歡上皎皎後,就拿私房銀子包了她半年,如今半年之期還未到,按理說皎皎是不能接其他客人的。


  但今日,卻來了一個皎皎愛慕的人。


  迎月閣的媽媽一聽魏清楠的話,當即就順勢道:“皎皎是有些不舒服。”說著話,她便衝著一旁的壯碩男子使眼色。


  魏清楠沒發現她的動作,在聽到皎皎不舒服後,立刻緊張道:“可請了大夫?”說完,魏清楠想了想又道:“我去看看她。”


  說完這話,魏清楠就要往皎皎的屋子走。


  迎月閣的媽媽見壯碩男子已經離開,剛鬆了一口氣,誰知就聽到了魏清楠後麵的話。


  她嬌笑著靠近魏清楠,笑道:“三公子,今日皎皎不舒服,不若奴家喚了其他女兒伺候您?”


  文墨見魏清楠被迎月閣的媽媽纏住,他便悄悄地跟著那壯碩男子朝著樓上皎皎的房間走去。


  就在魏清楠聽著迎月閣的媽媽說著其他新調.教出來的女兒有多麽的嬌俏時,樓上突然傳來文墨的一聲尖叫。


  文墨一個男子尖叫實在是太不合適,可魏清楠卻十分熟悉文墨的聲音。


  聽見文墨的聲音,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去,隻見一個熟悉的麵孔,衣衫不整地從皎皎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清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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