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我還活著
人來人往的街頭,好似最初的蕭冉墨還是當時的樣子。
她坐在一片陽光之中,側著頭看著他笑,古靈精怪的樣子,像極了涉世未深的孩子,可是眼角略帶憂愁的弧度卻是讓人無比心疼。
楚朝歌咬著那些歌詞“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麽是溫柔。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
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麽?
“還沒為你把紅豆,熬成纏綿的傷口,然後一起分享,會更明白相思的哀愁。還沒好好的感受,醒著親吻的溫柔,可能在你左右,我才追求孤獨的自由。”
可能在你左右,我才追求孤獨的自由。
他們兩個,還能夠簡簡單單的留在彼此身邊,陪伴彼此看著細水長流麽?楚朝歌看著人群,突然感覺到了無力與悲哀。唾手可得的幸福,被他自己弄丟了。
他要怎麽一路走回去再把幸福撿回來?
從來高高在上的楚朝歌,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無力的蹲了下去,突地哭的像個孩子,他將頭深深的埋在膝蓋之間,不用理會別人怎麽看他,做了一次鴕鳥,當了一次膽小鬼。
那個瞬間,沒有人知道這個人其實可以在這個城市呼風喚雨,隻手遮天,他也隻不過是一個在感情上失意的普通男人罷了。
楚朝歌的思緒漸漸和房間裏那首法國歌重疊起來,他變得憂愁起來。蕭冉墨有些緊張的將手在他眼前晃了幾晃,看著楚朝歌漸漸分散的焦距,她開始無比的擔心起來。
楚朝歌反倒不知,蕭冉墨在他眼前晃動的手拉回了他的思緒,楚朝歌揮了兩次手才抓住眼前蕭冉墨的手,柔軟的觸感讓楚朝歌的心底一陣溫暖,他將蕭冉墨眼底的擔心一覽無餘,於是他微笑。
“不管有心無意,這部電影不錯,一起看看吧。”
那是一部並不算太老的法國片子,影片的骨子裏包藏著浪漫主題,但表現方式卻是自我毀滅式的惡作劇。攝影是出彩點,鏡頭調度極有想像力,製造了一種似乎魔幻的效果。
不可否認,這確實是一部然人感覺到了經典的電影。蕭冉墨一直盯著這部電影的長處,她側頭看了看出楚朝歌,楚朝歌似乎定沒有注意,他全部的注意力似乎都在電影裏。
於是,蕭冉墨便也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這部電影中去了。
電影的一開始是一段漂亮的旋轉木馬的畫麵,然後接進了一個忙碌的建築工地,有一個水泥台,上麵放著一個盒子,四周散布的是焊接的火花和喧鬧聲。
一個男孩娓娓道來:我最喜歡的是接子遊戲,打彈子——我喜歡,跳房子、跳鵝、猜謎,隻有小姑娘和娘娘腔才喜歡。捉貓?還行,但有一種千萬別玩,即使你最好的朋友叫你玩也別玩,注意我說的是千萬別玩,因為它會使你把把自己埋在混凝土裏.
然後故事開始了,一輛無人駕駛的校車緩緩滑動, 往街尾的民宅衝去。孩子們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 胖胖的老司機氣喘籲籲地追著車子, 又禁不住氣急敗壞地回頭找肇事者—— 一個壞笑著的小男孩。 不遠處, 一個小姑娘給了那個小男孩一個獎賞的微笑。這是朱利安第一次在索菲的激將下玩“敢不敢”的遊戲。
故事的後來,無非是被這個遊戲貫穿著,兩個看似勇敢其實膽怯的人從來不敢勇敢地承認彼此相愛。
他們敢闖出各種各樣的禍端;他們敢弄哭婚禮上的新娘,甚至他們敢戲弄警察或是彼此約定十年不見,可是,他們不敢說想愛。
故事裏男主人公朱利安的生命就是為了那個遊戲而存在的,女主蘇菲一聲召喚, 他就放棄一切, 熱淚盈眶地奔她去了。
對他來說,十年,不過是他們的遊戲需要的時間,妻子,孩子, 朋友,存款都不過是這十年的填充物,他們就像塞在一個郵寄品縫隙當中的碎屑一樣毫無價值,不值得留戀。
妻子蒼白的央求,接近癡狂的朱利安置若罔聞。他和蘇菲終於在雨中重聚。為了這心心相印的一刻,他們已經走了太多彎路。這時,恐怕隻有蘇菲丈夫的老拳才能讓朱利安的吻不落在蘇菲唇上。
朱利安的身軀被打飛起來,再重重地砸在地上,隨著地上的積水誇張地淹沒了他,他沉入“深淵”,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童年……
混凝土從空中向鑄模傾瀉下去,誰也沒有發現朱利安和蘇菲在鑄模底部緊緊相擁, 蘇菲喃喃說道“我們不再分開, 永遠不”
說實話,那個瞬間蕭冉墨是感覺到了感動的,她甚至有些恨著電影裏的那一男一女,她不知道為什麽仿佛有些感同身受。
她皺著眉,繼續看著屏幕上的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