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四、離別的自敘(一)
蕭冉墨終究還是逃了,沒有等到楚朝歌大發慈悲釋放她,也沒有等到對她最是癡情的瓔珞來拯救她。 蕭冉墨離開的原因很簡單,那日下人前來送東西,她坐在一直坐著的那個窗邊,聽著幾個人帶著一點鄙夷帶著一點惋惜地說著楚朝歌就要結婚了。 法國的名媛,身家不可預計,終究是要比愛情來的更為實際。何況,朝歌少爺還不一定是真心愛著這個籠子裏的金絲雀。 蕭冉墨難得濾清的思緒又變得混沌起來。她是想跟楚朝歌說愛的,可是這理智終究來的晚了些,遲了些…… 楚朝歌是在和莉莉紗約會的時候聽說的消息,下人說情人島的警報器響了,可是海底打撈並沒有找到人。 飯沒有吃完,楚朝歌便慌忙退席。甚至都沒有跟莉莉紗告別,紳士品質全無。 但莉莉紗並不會在意。她看著楚朝歌離開的方向冷笑,把電話打給了瓔珞“被囚養的金絲雀自己發了狠,弄壞了籠子飛走了”莉莉紗這個女人,從來都不是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的人。 若不是為了多年老友,她定然不會做出這種事。瓔珞是她唯一的朋友,她沒辦法對瓔珞不管不顧。所以為了朋友的幸福,她完全可以忽視別人的幸福的。 楚朝歌瘋了一般的奔回情人島,落魄的樣子是誰都不曾見過的。他樓上樓下的找了幾個來回,終於,什麽都沒有找到。 從屋子裏密布的監控器裏可以看見蕭冉墨背著監控寫著什麽的背影。其實她早就弄明白了屋子裏的監控器都在哪裏。從來都是那麽敏感的孩子。又怎會不清楚? 她一直以為蕭冉墨不敢逃走的,卻從來沒有想過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不願逃走。 楚朝歌奔回蕭冉墨的房間,一進屋子,就看到了蕭冉墨桌子上厚厚一遝的信紙,上麵熟悉的、娟秀的字體。 楚朝歌跌坐在椅子上,看著蕭冉墨再來了法國之後,第一次也有可能是唯一一次的自白。 “給我的大壞蛋: 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叫你了吧?我還記得你曾經說過,如今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會、也隻有我才敢這樣叫你。 我想,我是堅強的吧,否則為何我會在聽說你要結婚了這幾個字的時候,沒有落下一滴眼淚呢? 或許你會說,‘因為你根本就不愛我。’也許吧…… 隻有自己知道,我內心蒼茫的悲傷。 過了這麽久,我才終於弄清楚,愛你如我,為何卻從不肯不肯輕易落淚。我為昶季晨哭過,因為他負我。我為瓔珞哭過,因為我心疼他明知我是利用還不肯放棄我。 我不肯為你哭,不是不愛你、不是怕你看輕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我是想讓你知道,就算在你身邊,我並沒有痛苦到一定要離開。我怕你一個心疼,就會放棄我。 如今,我才知道,原來,沒有你的我,亦或是沒有我的你,也是可以生活下去的。 沒有人會死、也沒有人會怎樣。這個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你已經打算放了我,從新開始了吧?真是動聽的字眼——殘忍的割舍。 我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是你先放手。竟然是我還留在過去,苦苦糾纏。楚朝歌,離開你,我可以快樂,所以不要擔心我,放心去吧,找尋你自己真正的快樂吧,我會站在這裏,看著你幸福,然後,幸福著你的幸福。 我打算離開的時候,窗外的雨,滴答滴答拍打著寂靜的海洋。真是笑話,海洋怎麽可能是寂靜的呢?可是,我寂寞而無奈的如同這雨水,盡管大海不是它想要的歸宿,可是逃不掉的,終究是命運。就像流淌在我眼底的寂寞與悲涼,你可曾真的關心過,我的歸宿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