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闌幹處 應為男兒大丈夫
隨著北莽驍騎的再一次衝鋒，第一排的涼州老卒隨之倒下，可是這些老卒在倒下之前，手中的戰刀卻是盡可能的留下了北莽驍騎的生命。
第一排涼州老卒倒下，後麵的老卒很快的持著盾牌將缺口堵上，這些老卒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變換戰陣的速度卻是一點也不慢，這個被北莽驍騎撕裂出來的缺口很快的被堵上了，雖然北莽驍騎這波衝鋒斬殺了不少的，可是對於這些北莽驍騎的向前推進來，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作用，眼前重盾構成的戰陣卻是沒有後退一絲一毫！
“繼續！衝鋒！”那將軍再次命令，剛才第一波衝鋒的驍騎被這些涼州老卒斬殺了不到一半，在這北莽將軍的命令下，第二波北莽驍騎又向著那兩張老卒的戰陣衝了過去。
麵對著北莽驍騎的衝鋒，前排的老卒緊緊的握著手中的重盾，竭盡全力的抵擋住這北莽驍騎的第二波衝鋒，抵擋騎兵的衝鋒要抵擋的不僅僅是對方馬上士卒的力量，更為致命的卻是那個戰馬在衝鋒之後攜帶起的力量，若不是有這重盾的加持，隻怕是簡簡單單的一波衝鋒，便可以直接將這些涼州老卒衝倒在地，可是這些老卒卻是憑借著手中的重盾硬生生的將北莽驍騎的衝鋒直接擋下，這不僅僅是豐富的經驗讓他們知道了如何抵擋騎兵的衝鋒，還有那來著涼州的信仰一般的軍紀為他們帶來的不動如山的意誌！
第二次衝鋒很快便來臨了，馬蹄帶起漫的塵埃，彌漫在這狹窄的山路之中，隨著一聲劇烈的金屬碰撞之聲，涼州老卒和北莽驍騎再一次碰撞在了一起，鮮血也隨之漫灑落，這狹窄的隘口之中卻是已經彌漫滿了血腥的氣息。
又是一批涼州老卒相繼倒下，不過這些老卒所在的缺口又是很快被堵上，仿佛北莽驍騎的衝鋒從來沒有奏效過，可是唯有地上橫豎躺著的屍體昭示著，這些涼州老卒的抵擋並沒有很輕鬆，這些老卒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抵擋這些北莽驍騎的衝鋒。
那北莽將軍看著眼前仍然紋絲不動的涼州戰陣，眼中不由得閃出一絲狠辣與憤怒，本來他們早該直接支援到戰場的正中的，卻是被這些莫名其妙衝出來的一隊步兵擋住了退路，若是被這些人貽誤了戰機，那麽這個結果可是他們無法承擔的！
“繼續！衝鋒！加快節奏！”那北莽將軍再次命令，又一隊北莽驍騎再次衝鋒而出，馬蹄聲再次在這山路之上響起，隨後又是一陣金屬碰撞之聲響起！
涼州老卒再次持盾抵擋，可是這次的衝鋒卻是比前兩次來的更加猛烈，上頭下的是死命令，所以這北莽將軍給他們下的也是死命令！一定要盡快衝過這個隘口，若是衝不過去！軍法從事！
因此，這一次的衝鋒卻是比以往強力的很多！
這次被撕裂的口子沒有像以往一樣被後方的涼州老卒補上，而是直接被後方隨後而至的北莽驍騎直接衝了進來，雖然口子沒被堵住，這涼州老卒還是持著重盾向前直接衝鋒而去，直接迎著戰馬定了上去，他們進，北莽驍騎卻也不退，人和馬便是直接頂在了一起，隨後便傳來了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這聲音有些來自於戰馬，而更多的還是來自這些涼州老卒，這些涼州老卒被戰馬的衝擊力直接擊徒了後方的盾牌之上，自己手中的重盾和身後的重盾直接將他們擠壓在中間，血肉與鋼鐵的碰撞，結果可想而知！可是這些涼州老卒的勇猛並非毫無作用，那些北莽驍騎卻是直接被這波衝鋒衝擊得略微後退了幾分，隨後這些涼州老卒倒下，後方的老卒將口子再次堵上。
此刻北莽將軍的眼中已經充滿了焦急的神色，如今色已經再次見晚，可是他們卻被阻擋在這隘口之前，連一步都沒有前進過。雖然他們已經將眼前這隊步兵斬殺了很多，可是堵住隘口的戰陣卻是沒有後退哪怕一絲一毫！
“繼續！衝鋒！一定要在亮之前拿下他們！衝！給我衝！”那北莽將軍的聲音之中已經有了一絲歇斯底裏！被阻攔在這裏如此之久，不僅讓他感到焦急，更多的則是憤怒！自己的這隊騎兵是北莽最精銳的騎兵，不論戰馬還是武器裝備都是北莽之中最為頂級的！反觀眼前的對手，不僅身上的戰甲參差不齊，就連手上的戰刀都不盡統一，而他們手中的鑄鐵重盾，那東西都被戰場淘汰多久了？不要涼州鐵騎的藤盾，就是涼州的普通士卒，都已經換上了精鋼的重盾了，這隊涼州軍伍從裝備上來看，簡直是一群烏合之眾！而正是這些烏合之眾，竟然已經抵擋了他們一點的時間，甚至還反手給他們造成了傷亡，雖然這些傷亡都在他們的接受範圍之內，可是這種屈辱的感覺卻是讓他不由得不憤怒！
這些北莽驍騎從命令裏聽出了他們將軍的憤怒，卻是更賣力的向著前方的持盾的涼州老卒衝鋒而去。這次的效果，卻是直接出乎他們的意料！
這次的衝鋒所遇到的抵抗並不強力，長途的跋涉和幾乎一一夜的駐守已經使這些涼州老卒逐漸感覺體力不支，他們已然不在年輕，甚至在黑暗的夜晚，很多涼州老卒都看不清眼前的北莽騎兵！
可是，他們的身軀會隨著時間而逐漸佝僂，臉上也已經被歲月刻上了痕跡，曾經勇健威猛的雙臂也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失去原有的力氣，可是他們的精神卻依然還在，這涼州軍自一開始便深深烙印在每一個士卒血肉裏的骨頭，這麵對千萬人依然有勇氣正麵對敵的氣魄，自始自終就從未從這些涼州老卒的生命裏抹去，而這些東西也是任何人，任何事也無法抹去的，即使他們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十分之一的健碩，即使他們身上的每一滴鮮血流光，即使他們的血肉與骨骼深深的埋在腳下的土地裏，即使他們的名姓可能不會被任何一個人銘記，可是他們依然站在這裏！
這便是涼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