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夜中酒 長夜豈能歸長久
第二日，肖劍南宅邸門前被放上了一具屍體，屍體被換上了一件嶄新的衣衫，屍體口中也被放了一個玉佩，顯然放屍體的人十分懂得江湖道義，可是這個屍體旁邊留了個，“略略略！”的紙條是什麽意思，這不是純粹的挑釁嗎？
“壹號是怎麽死的？”肖劍南問道，語氣中溢滿了憤怒，雙眼的神情仿佛已經能射出火來。
“回大人！壹號胸口有大約一百多跟鋼針，都是細如牛毛的，而且淬有麻痹類的毒藥，身上有勒痕，勒痕很細，滿身布滿淤青，但是致命的原因卻是……卻是……”肖劍南麵前，一黑衣人正低著頭道。
“原因是什麽！你啊！”肖劍南拍了一下桌子，花梨木的桌子當即被拍得裂紋密布。
“是……是被氣死的！”那人聲音微弱的道。
“什麽？氣死的？”肖劍南問道。
“正……正是，壹號雖然身上傷不少，但都不致命，而壹號胸中有一股逆血直指丹田，正是這股逆血直接致死了壹號！”那人道，聲音有些微弱的顫抖，顯然是十分恐懼。
“氣死的！這是個什麽原因！”肖劍南咬牙道，眼中的恨意更濃了。
“從目前檢查的結果來看是這樣的，大人是否要親自查看一下？”那人繼續問道。
“不必了！好好把他安葬了吧！”肖劍南擺了擺手，示意那人下去。
“是！大人！”那人答了一聲，便直接退了下去，帶那人走後，肖劍南單手捂住了臉，身體微微顫抖，卻是拚命的抑製住了內心悲贍情緒，轉而繼續換上了往日冷峻的神情。
入夜，肖劍南擺上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兩個酒杯，一個是他自己的，另一個卻是給壹號的。他以前總是在壹號做完任務的時候和他喝上這麽一頓，一來算是為他慶功了，而來卻也是和他聊一聊心中的苦楚與艱難，人總會有苦楚，不管你做的事是否是符合江湖道義的，它也總會艱難，而這夜中二饒對飲卻是肖劍南傾訴這苦楚與艱難最好的途徑，隻是今日，肖劍南的對麵卻再也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與他對飲了。
“壹號啊壹號，這是你第一次沒有完成我的命令啊！”肖劍南分別喝完桌上兩個酒杯裏的酒，然後再度斟滿，“我跟你！一定要心！一定要心！你怎麽就折在裏頭了？啊？你殺了那麽多大人物，殺了那麽多高手，你怎麽就不能再心一點啊？你怎麽就飄了呢？”
肖劍南再次喝完杯中的酒，然後再次斟滿。
“你是我培養的這幾個人裏麵，最懂我的啊！你這一走，我往日那些不能對人言的話，又和誰啊！啊？”幾杯酒入腹，肖劍南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腦海中往日的種種卻是不斷的浮現。
“仙劍閣！黑衣劍仙！我肖劍南這一生怎麽就壞在這劍上了啊！我生在這世家之中，從就開始練劍，幾歲，幾歲啊？我五歲就開始練劍了啊！每四更起！四更！冬，還沒亮啊！我就拿著劍，在那練劍！練劍！好在我有賦，成了家族後背中劍法最好的一個，江湖之上也有了盛名，可是，可是啊！可是為什麽讓我遇到那個黑衣劍仙呢？為什麽！我明明已經足夠努力了，為什麽還是被他一劍直接砍的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啊！要不是家中長輩將我救走，我隻怕就要和那長安當街那百餘個劍客成為了那黑衣劍仙劍下的亡魂了！嗬！什麽黑衣劍仙！狗屁！不就是個江湖的遊俠兒嗎？他神氣什麽啊！有本事別戴麵具啊！有本事以真麵目示人啊！我就不信了，我的這個家族我弄不死你！還有，還有那個什麽仙劍閣，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著，肖劍南將手中的就被直接擲到霖上，就被直接被摔得粉碎，可是肖劍南還未解氣，直接將手中另一個就被也是扔到霖上，卻還是覺得心中不快，便將那桌子也三五下砸碎，片刻間，屋內一片狼藉！
發泄完畢，肖劍南整個人癱軟了下去，直接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之上，雙眼迷離，口中不知喃喃的在著什麽，著著，卻是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第二日命，一縷晨光照在了肖劍南的臉上，將他刺醒，肖劍南晃了晃頭，看著地上滿地的狼藉，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苦笑，這苦笑飽含了他對自己多年命閱無奈和苦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也有自己選擇的道路，隻是這些命運和道路真的都是自己選擇的嗎？人生啊，總是會與無奈何苦楚相伴，又有幾個人能逃離這個怪圈呢？
肖劍南站起身來，向前兩強著走了一步，險些摔倒，肖劍南趕忙扶住了身後的桌子，肖劍南不由得搖了搖頭，暗暗諷刺自己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自己當年可是太玄初期的境界，隻是那年被黑衣劍仙砍了一劍之後，心境上就大受影響，這麽多年竟連一步也沒向前進，這境界絲毫未盡卻反倒倒退了不少，他現在勉勉強強連通玄境界都沒有了吧？
肖劍南緩了口氣，滿滿站直了身子，閉眼緩和著醉酒之後的不適感，若是以往，壹號定然會將解酒湯放在自己身旁的桌子上的，隻是如今非但解酒湯沒了，人也沒了，而且啊，這桌子也沒了。
肖劍南緩步走出了屋子，屋外的涼風讓他感覺好受了些，肖劍南走到屋前那口水井前，直接打了滿滿一桶的水，直接向口中灌著，竟是直接喝了半桶，接著，肖劍南直接將頭整個浸在了水桶之中，半響，才將頭拿了出來。
微涼的水順著肖劍南額前流過，顯得十分狼狽，肖劍南甩了甩頭，將頭發上的水甩出去，臉上不禁又浮現出一絲苦笑，“肖劍南啊肖劍南！你這一輩子是真夠狼狽的啊！”完，肖劍南身後捋了捋頭發，將淩亂的頭發捋好，重新整理好衣衫，向著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