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霜寒劍 一劍長安驚天變
長安城,滿城花正開,是一年中最美的景致,見許一陣微風吹過,花香隨著零星的花瓣飄來,恰是好一般愜意。如此景致,卻是文人墨客的最愛,飲上一壺美酒,不時吟詩幾首,卻是好個寫意
夙和兮雨坐在酒樓內靠窗的桌上,無聊的聽著身旁文人墨客吟詩作對,桌上的茶水被已衝得很淡,顯然二人已經在此坐了很久。
“這麽久了,你姐是不是又闖禍了!”兮雨問道。
“那肯定的啊,姐哪次出來不闖禍的!”夙答道。
“喵!”二人正著,一團白乎乎的東西跳到了桌麵上,卻是白貓布偶直接從窗外躥了上來,口中叼著一隻巧的玉桶,卻是奡雪向她們傳信專用的信物,而傳遞的信息也隻有一個——風緊,扯呼!
白貓布偶焦急的晃了晃尾巴,隨後蹲在窗口,晃了晃腦袋,示意二人跟上。
“盆子,咱們快走吧,我們姐又闖禍了!”兮雨焦急道,隻見白貓布偶率先跳了出去,然後兮雨也跟著跳了出去。
“喂!”夙喊了一聲,“咱這是二樓啊!”
過了片刻,夙並未聽到兮雨落地的聲音,探頭向窗外查看,卻見兮雨已被一身穿黑衣,麵戴白色麵具的人接住了。
“這長安城如此美妙,姑娘為何想不開啊?”黑衣男子問道,男子聲音輕柔而溫暖,讓兮雨不覺有些舒服,男子的一雙丹鳳眸子清澈而幹淨,仿佛沉靜的潭水,。
“我……我.……”兮雨竟一時語塞,不出話來。
“借過!借過!”未等黑衣男子回話,一道紅色的身影自遠方奔來。
“盆子!兮雨!快跑!對麵人有點多!”奡雪一邊跑,一邊喊著,卻見她身後跟著一個年輕的書生,由於身體較弱,此刻已是跑得有些吃力,再後麵是一陣翻滾的塵煙,約是有百餘悍卒。
夙已從酒樓上跑了下來,見這陣勢卻是立馬跟著奡雪跑了起來。
“姐!你又幹什麽了!”夙問道。
“也沒幹什麽,就.……就是上午把兵部尚書打了一頓!“奡雪邊跑邊,卻是有些氣喘。
”那你怎麽這時候才回來?“夙問。
”我去酒樓吃了個飯,下樓就被圍了,帶著個文人不好突圍,耽誤零時間。“奡雪道。二人跑過黑衣男子身邊,皆是喊了一句:”兮雨!快下來!跑路了!“
黑衣男子將兮雨放了下來,麵具中發出了一聲輕哧,接著向著遠處的悍卒走了過去。剛被放到地上的兮雨剛想跟著大部隊一起跑路,卻見到黑衣男子朝著追兵走去,當即就想把他叫住,不料男子體外劍氣翻湧,顯然是個高手。
”我,你們這一群人欺負幾個姑娘,不嫌丟人嗎?“黑衣男子問道。
”趕緊滾開,我們是兵部禁衛……“一領頭悍卒喊道,話未完,卻已見一劍斬下,劍光森寒,一時間銳利的劍意已充斥滿了四周。
一劍斬出,血霧噴湧,長安街道百步之內,皆被鮮血染紅!
一劍雖未破萬軍,眼前這百餘人卻被一劍斬去了一半,場麵何其震撼。
”你是誰?不知這裏是長安城?“一兵卒躺在地上道。
”我就是一個漂泊的浪子,別是這長安外城,就是長安皇城,我又何嚐不敢揮上它幾劍?“黑衣男子道。
”好大的口氣啊!一青衫男子踏劍而來,橫身攔在黑衣男子麵前。
“長安第三劍客,肖劍南,聽聞閣下誌在皇城,特來請教一二!”青衫男子笑道。
“肖劍南,聽做了皇城的走狗,還敢自稱劍客?”黑衣男子問道。
“你!”肖劍南怒急,一劍出鞘,向著黑衣男子斬去,男子提劍格住,隨劍附帶,卻有三分劍意。
劍意帶著銳利的殺意,穿透麵前男子橫亙的長劍,直接在他長衫之上留下一道血印。
黑衣男子劍未收,卻見一人自身後閃出,長劍直取黑衣男子後心。
“心!”兮雨忽驚呼,自袖中抽出一柄短劍,攔住向著黑衣男子刺過去的長劍,長劍雖被擊偏,手中的短劍卻也被震斷,鮮血自白玉手掌之上流出。
黑衣男子聽到聲音,直回頭一劍,直刺身後之人,那人閃躲不及,竟被一劍刺穿了咽喉,而此時,身後早已閃出了幾十道身影,皆是氣息淩厲,絕非凡人。
“好大的陣勢啊!”黑衣男子道,語氣之中帶著幾絲譏諷,麵具中的目光也射出幾絲淩厲。
男子將腰間的酒壺解下,向口中灌了滿滿一口酒,口中輕吟。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校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卻見他直接將劍換到左手,長劍揮動,一股無可匹練的劍氣自長安炸出,那一瞬,仿佛地都被凍結。“你們若是再糾纏不休,信不信我讓這長安城百年無劍?”
那一日,名劍霜若一劍成名,黑衣劍仙一戰成名,一劍霜寒十四州,世間千萬劍客,皆稱劍俠,獨這襲黑衣,可稱劍仙!
古有言俠客。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校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隻是這黑衣劍仙未殺人,卻已留劍威千裏。
卻一邊跑路的奡雪忽回頭,未見兮雨跟上,忙問夙:“盆子,兮雨沒跟上來嗎?”
“啊?我叫她了呀!”夙回道。
“莫不是被抓了?我們去找她!”奡雪一行人折返回去,卻見兮雨仍舊站在酒樓門前,身邊站著而是餘人,待走近查看,卻皆是周身結滿冰霜,經脈盡斷。
兮雨望著黑衣男子離去的方向,手中拿著半張麵具,目光中滿是漣漪,他這一劍,定了劍仙的名,也定了她的情。
三年後,冀州夜姓的異姓王前來涼州將軍府提親,陣勢之大,開國以來罕有先例,世人皆以為是這紈絝王爺對這涼州大將軍的嫡女有意,卻不料她娶了那將軍府嫡女的貼身丫鬟,隻是那一日之後,江湖之上再無黑衣劍仙。
“愛妃,在想何事啊?”夜王爺從兮雨身後走了出來,環著她的纖腰道,他的聲音總是這麽溫柔,他的雙手總是這麽溫暖。
兮雨用溫潤的手輕輕握住環在自己腰間的手,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
“姐會沒事的,對嗎?”兮雨輕聲問道,雙眼之中滿含著擔憂之色,她擔憂那遠在北莽邊境的原家姐,卻又擔憂自己身後的男人受到牽連。
“有我在,沒人能動她,而且,不是還有戚先生呢嗎?”夜王爺答道。
兮雨從他的懷抱中脫出,一雙秋水眸子緊緊盯著夜王爺道:“不過你可不許在打打殺殺的,你答應我的!”
“莫非,王妃不相信我憑這胸中的錦繡鬥不過皇城那些走狗?”夜王爺問道。
“我當然相信你!隻是,隻是我就怕你一著急又打打殺殺的了,你的劍是厲害,但我就是怕,怕有個比你更厲害的把你山了!”兮雨嘟嘴道。
“放心,我既然答應了愛妃,便從此退出江湖,不再負劍了!”紅顏一笑,劍仙出劍,長安城內,十四州一劍霜寒,紅顏一笑,劍仙收劍,江湖路遠,滿堂落花共餘年,從此世間隻有這夜王爺,再無那一劍霜寒的黑衣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