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一紙婚書
早在蘇禾準備開口時,蘇偉強便心知肚明了,他心裏自然不情願,可一想到女兒住院的原因,又猶豫起來。
蘇禾見狀,又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眼底似有亮光,“爸,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我是真心喜歡屹朗的,您也不忍心看到女兒難過吧。”
蘇偉強對自己的女兒毫無招架之力,為了不讓她再犯傻,隻好做出退讓。
他歎了口氣,轉頭對上蕭馳的眸子中有些鄭重,“那以後就要麻煩你照顧筱筱了,我不想再看她受到任何傷害,希望你能好好對她。”
蕭馳沒有看向蘇禾,隻是微微垂眸,淡然回應,“伯父放心,這本就是我的責任所在。”
即便感覺到了蕭馳的態度不鹹不淡,蘇偉強還是裝模作樣地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蕭馳輕輕抿唇,臉上雖有笑意卻未至眼底。
蘇禾心裏有些困惑,不知是不是錯覺,蘇父跟蕭馳之間,雖然看上去客套熟絡,周遭的氛圍卻讓人覺得不適,她甚至能隱隱察覺到蕭馳眼中藏匿的恨意。
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畢竟蘇偉強現在手下的公司,原本就應該是齊家的,若蕭馳當年如此在意,也不會讓它輕易落到外人手裏。
“既然婚事已定,改天一定專門拜訪。”男人麵色如常,眼裏的寒意卻依然徹骨。
蘇偉強拍了拍蕭馳的肩膀,滿是皺紋的臉上笑意中略有些不自然,“屹朗,以後就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蘇禾將二人虛與委蛇的作態看在眼裏,冷冷一笑。不管他們打算對齊氏動的什麽心思,總有一天,她會重新拿回這本就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經兩家協商後,很快蕭馳和蘇禾的婚事便公布於眾。業界兩家商業巨頭的聯姻,自然不是小事,消息一出,就引起了不小的震蕩。
然而卻沒人清楚,這場婚姻的兩位當事人,卻都是各懷心思。
從醫院回到蘇家後,蘇禾一直被蘇偉強要求在家裏休息,幾乎沒見過什麽人,所以當房門被敲響時,她理所應當的認為是家裏的傭人,於是頭也不抬的看著手上的書。
“收拾一下,跟我出門。”
蘇禾被男人過分冷漠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上一抖書便掉在了地上。
“要去哪裏?”蘇禾抬頭望著門口的蕭馳,眼中盡是疑惑。
蕭馳撿起那本書,隨手放在桌上,這才一字一句地回答,“如你所願,去領證。”
蘇禾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她怎麽也沒想到蕭馳會這麽突然的出現又這麽突然的要帶她去領證。
見她發愣,男人微微挑眉,修長的食指在書上輕輕劃過,輕飄飄的翻書聲便傳入耳中。
“怎麽,不願意?”
蘇禾麵色一頓,搖了搖頭,耳邊的耳環微微晃動,她趕忙否認,“當然不是,隻是覺得有些突然。”
“是嗎?”蕭馳抱臂站在在書桌前,麵無表情的臉上似有嘲諷,“我還以為你巴不得越快越好。”
兩人去民政局的路上相對無言,蕭馳專心盯著眼前的路,蘇禾則是筆直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目不斜視,所有的情緒都壓抑在眼底。
她輕歎了口氣,眼神有些恍惚,坐在身邊的還是當初那個男人,卻什麽都變得不一樣了。
大概是蕭馳提前打點過了,兩個人剛一到,就有專門的人過來接應,帶著他們繞過長長的隊伍,去了VIP專用通道。
“蕭馳先生,蘇禾女士,下麵為兩人拍照。”
工作人員以及閃光燈的聲音都像是隔了十萬八千裏遠,此時此刻,蘇禾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有坐在身邊的男人輕微的呼吸聲。
見工作人員麵有難色,蕭馳主動開口詢問,“還有什麽問題嗎?”
“實在抱歉,是我們的問題,沒能拍到蘇小姐最完美的表情,如果可以的話,辛苦二位再拍一次。”其實說白了,就是蘇禾的表情不怎麽好看,不適合放在結婚證書上。
工作人員明顯對蕭馳有所忌憚,所以說起話來也是唯唯諾諾的,不敢直言。
蕭馳絲毫不在意身邊的人有什麽想法,直接道,“不用,就這樣去辦吧。”
因著蕭馳的貴族做派,兩人很快就拿到了結婚證。
蘇禾捏著手裏的本子,看著上頭的兩人合影,不免覺得有些嘲諷。
曾幾何時,她也十分渴望有朝一日能與蕭馳走到這一步,和他組成一個家庭,成為孟太太,可真的到了這一天時,現實和想象卻又偏差了太多太多。
無視女人眼中複雜的情緒,蕭馳把證書隨手放在駕駛座前方的小抽屜,直接問道,“證已經領了,別忘了你應允的事。”
結婚證書剛一到手,就立刻問她要股份。蘇禾對於他這種這麽快就暴露本性且急不可耐的行為十分不屑,卻故意笑了笑,語氣輕快地回應,“急什麽,就算辦理手續也要花些時間,何況現在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
男人對她的這種態度十分不悅,毫不掩飾地皺起了眉頭,卻是一眼也懶得看去。
蘇禾不知想起了什麽,抿了抿唇,裝作不經意地開口,“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麽快答應和我結婚,畢竟之前聽說,你跟齊家頗有淵源。”
聞言,蕭馳雖沒有回應,卻抬眸直直地看向女人,眼底隱約有了些怒意。
蘇禾假意沒有看見他的憤怒,繼續試探,“我記得齊家好像還有個女兒,叫齊琳萱,不知道你們認不認識呢?我還聽說……”
“夠了!”聽到這個名字,蕭馳終於被徹底激怒,毫不客氣地嗬斥道,“別以為領了證就能為所欲為,不需要管的閑事,最好別管!”
男人的麵色冷峻,眼底布滿了讓人畏懼的怒意,副駕駛座的蘇禾不自覺縮了縮身子,
她突然回想起了前世那段陰暗的時光,被囚禁,被折磨,沒有晝夜,隻有無盡的恐懼。
待蘇禾回過神,蕭馳已經麵無表情的轉過身去,隻留下一個清冷的側影,她嘴唇微微顫了顫,自嘲地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