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狗咬呂洞賓
“你看吧,如果昨晚你早早的跟我下山,咱們也不會碰見這麽倒黴的事情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蕭馳和張淼的耳畔,二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心中一顫!
蕭馳抑製不住臉上的狂喜,三步並兩步跑出了帳篷,四下裏看了好幾圈,終於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
“哎,你……”
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地上拉了起來,而後落入了一個霸道而溫暖的懷抱當中,聽著蕭馳那急促卻有力的心跳,蘇禾愣了一會兒才咧著嘴笑道:“蕭馳,你怎麽來了?”
蕭馳沒有說話,嗅著蘇禾身上傳出來的獨屬於她的味道,那躁動而慌亂的心情總算漸漸平複了下來。
“知道自己錯了嗎?”
牛頭不對馬嘴,蕭馳聲音裏滿是責備,可蘇禾卻用手背蹭了蹭鼻尖,一臉疑惑:“什麽錯了?”
“一句話不說,就敢自己做主請假來這麽危險的地方!”
想到自己剛才心裏那鋪天蓋地的惶恐,蕭馳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黑著臉大聲斥責道:“這次是你命大,如若不然,你說不定會死在這裏!”
想到泥石流,蕭馳心裏又忍不住一陣後怕。
“你是在關心我?”
沉默了一會兒,蘇禾非但沒有害怕,眼睛裏的笑意反倒愈發加深了幾分。
蕭馳臉上閃過一抹尷尬,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麽,就見蘇禾拉著蕭馳的手,一臉興奮的道:“蕭馳,沈家的事情有了轉機,那個項目我們也有機會了!”
皺了皺眉頭,蕭馳沒有說話,隻是有些疑惑的望著蘇禾——這丫頭該不會是被泥石流傷了腦子了?
“你認不認得他?”
看出了蕭馳眼底的疑惑,蘇禾伸手一指,指向了自己剛剛照顧的病患。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因為災難的洗禮一臉狼狽,頭發也亂糟糟的,因為右胳膊受了傷而麵露痛苦之色,顯而易見,蘇禾剛剛就是在給他包紮傷口。
雖然看著有些麵熟,但是一時間蕭馳真的想不起這究竟會是誰。
“你應該知道,沈清清其實原本還有一個哥哥,叫沈之榮吧?”
蘇禾眨眨眼睛,一臉“求表揚”的模樣,用下巴往沈之榮所在的方向努了努,然後湊在蕭馳耳邊低聲道:“他就是沈之榮!”
怪不得張淼說蘇禾是來找人的,原來,是來找沈之榮!
蕭馳眼神閃了閃,審視的目光重新放在了沈之榮的臉上——雖然因為多年的深山生活已經變了模樣,可是五官依稀可以看到當年沈之榮玉樹臨風的風采。
“我說過了我不是沈之榮!”
沒想到沈之榮一臉韞色,冷冷的望著蘇禾和蕭馳:“你們找錯人了。”
“沈先生,我們來找你真的沒有惡意,我們隻是……”
蘇禾一臉無奈,剛要開口解釋自己已經解釋了一萬遍的話,卻又聽沈之榮從那薄薄的嘴唇裏發出了一個音節:“滾!”
“你!”
蘇禾一下子氣了個半死,叉著腰瞪著沈之榮——昨天是自己奮不顧身的救了他,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恩將仇報,竟然叫自己滾?!
蕭馳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一言不發,拽著蘇禾就往後麵走去。
“哎,你幹嘛不讓我把話說完啊,他明明就是沈之榮!”
蘇禾踉蹌了幾步,氣呼呼的甩開了蕭馳的鉗製:“如果他能重回沈家主持大局,那沈清清和蕭雄的計劃就會落空,這樣一來你也不必……”
“多管閑事!”
蕭馳冷冷地瞪了蘇禾一眼,也不管蘇禾了,一個人怒氣衝衝的繼續前行。
“好端端的你幹嘛生氣啊?”
蘇禾心中一急,急忙追了上去,賭氣般的嚷道:“我做這些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冒著夜雨進山尋人,要做多長時間的心理建設?要不是想著替你解決為難的事,我為什麽不在五星級酒店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的躺著睡一覺?”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蘇禾越說心裏越覺得委屈,小聲嘀咕道:“沒想到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是狗咬呂洞賓,早知道這樣,我才不費這麽多心思和力氣呢……”
蕭馳忽然停下了腳步,看著渾身上下髒兮兮的蘇禾,心裏忽然湧上了一絲感動。
“我也不是怪你。”
蕭馳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盯著蘇禾的雙眸:“隻是這樣的事情你沒有必要瞞著我一個人來做,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你都可以先跟我說一聲。”
“嗯!”
看蕭馳緩和了臉色,蘇禾急忙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一臉乖巧地衝著蕭馳笑了笑:“我保證以後不會再單獨行動了,你別生氣了……”
災難過後,各種物資本就緊缺,蕭馳和蘇禾分到了一個帳篷,裏麵隻有一張簡陋的安置床。
“你睡床上吧,我,我在地上打地鋪就行!”
蘇禾臉上沒有任何不自然,幾件衣服仔細地鋪在了地上,便達成了一個臨時的“地鋪”。
“胡鬧!”
蕭馳臉色一黑:“怎麽說你都是個女人,你去床上睡,我睡地上好了!”
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讓女人睡地上,豈不是惹人笑話?!
“你身嬌肉貴,在床上都不一定能睡得著呢,怎麽能睡地上?”
蘇禾擺擺手,一臉不以為然地堅持道:“這時候就別發揮你紳士風度了,我小時候窮慣了,又不是沒打過地鋪,現在重溫一下小時候的感覺倒也挺不錯!”
說完,就直接躺在了地上,朝蕭馳眨了眨眼睛,甜甜的道:“晚安!”
或許是因為兩天一夜經曆了太多變故,腦袋剛一挨著枕頭,蘇禾眼皮就支不住了,呼吸漸漸變得綿長起來,沒過一會兒,竟然打起了輕鼾。
一股憐惜漫上心頭,蕭馳自嘲地笑了笑,蹲下身子將睡夢中的蘇禾打橫抱起,輕輕放在了帳篷裏那唯一的床上,蘇禾“吧唧”了一下嘴,順勢翻了個個兒,朝裏麵側臥著起來。
唇畔的弧度越放越大,蕭馳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不顧形象的躺在了蘇禾剛才在地上搭起的“地鋪”上,也漸漸合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