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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很會表演

  二位團領導麵和心不和地爭論了片刻,周副團長突然走到了司機小王跟前,問了句:小王,你說句實話,這件事到底是誰的責任?


  小王瞧了沈鑫一眼,又瞧了我一眼,猶豫了片刻,指著我說道:報告周副團長,我覺得這件事都是李正的責任!李正這個同誌特別難相處,特別


  難伺候。我們每個人都曾經做過他的思想工作,但是他不思進取,對待同誌有歧視眼光,對待領導不尊重,經常頂撞沈秘書……


  在小王同誌的添油加醋之下,我簡直成了新時期的黃世仁,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實在是心裏氣的難受,於是衝小王罵了一句:小王你放屁!你說這話,有沒有良心?你良心都讓狗吃了?

  誰想周副團長偏偏抓住了我的反抗,扭頭衝薑副團長道:老薑看到了沒有?素質之低下,品德之低下!不虛心聽取意見,開口就罵自己的同誌!

  你想一想,你身邊的人,才來多長時間,就跟幹部和其他部門的戰士鬧的關係這麽僵,你敢說這名同誌沒問題?

  薑副團長當然聽得出他的話外音,皺眉說道:老周,你直接就說我有問題得了,不用拐彎抹角。


  周副團長微微一笑:不不,不。老薑你這是什麽話!你頂多呢,也是是有點兒領導責任,可以忽略不計。我們背後也沒長眼,不可能對所有的人


  和事都明察秋毫。


  薑副團長冷哼一聲:老周你可真有本事。搞團結搞統戰你是行家。佩服,佩服。現在風都往你這邊吹,你滿意了,知足了?


  周副團長眉頭一皺,嘖嘖地道:老薑瞧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我是什麽關係?多少年的老戰友了,是不是?依我看,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咱們


  冷處理一下。讓李正做出深刻檢討,我們要多教育他多引導他,第三年新轉的士官,思想上容易長毛,得及時保養哪。你說呢老薑?


  薑副團長道:我的兵我來管,不用周副團長費心!

  說罷後,轉身而去。


  我頓時如同一隻孤獨的小鳥,孤立無援地望著幾位如同殺手一般的戰友。


  沈鑫見薑副團長離開,更是有恃無恐地衝我罵道:李正你這兵真他媽的沒得治了!屌兵!就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屌兵!

  一聽‘屌兵’二字,我心裏的火氣再次蕩漾了起來。這倆字曾經困擾了我很久,好不容易才摘下了屌兵的帽子,卻又被沈鑫重新封上這個頭銜,

  我豈能不火?

  於是我狠狠地回罵道:沈秘書閉上你的臭嘴!

  一聽這話周副團長也來勁了,倒背著手衝我反問:你剛才罵他什麽?你跟一個軍官幹部,就這麽說話?


  小王趕緊拍起了馬屁,在我肩章上指畫了一下:一個初級士官,牛轟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局長呢!都像你這樣,這部隊早就完蛋了!


  周副團長瞧了沈鑫一眼,嘖嘖地道:失敗,失敗啊。薑副團長一輩子的英名,全毀在這一個戰士手裏了。這麽大的譜,我都覺得不如他。


  他還虛張聲勢地搖了搖頭,擺出一副憂國憂民憂社會的愁容。


  在我看來,他是當之無愧的影帝。


  沈鑫和其他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語地數落著我的不是,我寡不敵眾,無言以對。


  確切地說,不是無言以對。而是說什麽都沒有用。與其做無畏的爭辯,倒不如幹脆閉口不言。


  沒想到本來已經走出去的薑副團長,突然間折返了回來,衝我一揮手:過來小李。


  我如釋重負般地飛奔了出去。


  薑副團長將我帶到他的辦公室,並且讓我坐了下來。


  他往嘴裏塞了一支煙,我幫他點燃。薑副團長望著我,若有所思地說道: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跟我說一說。如果真的是你尋釁鬧事,那我絕


  饒不了你。但如果真的是沈鑫那幫人合起夥來搞你,我也絕不會讓他們得瑟。


  我點了點頭,將剛才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薑副團長聽後,凝重地歎了一口氣:我相信你。司機班那幫兵,的確是廢了!他們除了會開車,還會幹什麽?還有一點點的兵樣兒嗎?還有沈鑫

  ,整天跟那幫老爺兵混在一塊,不務正業,我現在是見了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好了小李,沒事兒了,你放心,有我在,誰也辦不了你!出去的時

  候關上門,別忘了晚上的事兒。


  我本來還有一肚子話想說,但見薑副團長下了逐客令,也不得不站了起來,扭身走出。


  關上辦公室門的一刹那,我見薑副團長皺緊了眉頭,用兩指狠狠地按捏起自己的太陽穴來。


  我獨自在團部院子裏走了走,想了很多,想的頭疼。


  十五分鍾後,我看到沈鑫和幾個司機班的戰士,都笑盈盈地從周副團長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個個像吃了蜜糖一樣。


  周副團長的心機太深了,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培植親信。為此,他可是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場合和機會。的確,不得不承認,他是一個很懂得拉


  攏人心的領導。他更懂得,拉攏五個人,遠遠要比拉攏我一個人重要的多。


  或許是發現了我的存在,幾位司機班的同誌,頓時揚起頭挺起胸,一副翻身做主人的威武架式。沈鑫還瀟灑地甩了一下他的小分頭,不知多少頭

  皮屑,隨風飄揚,變得無影無蹤。


  我突然間覺得,沈鑫仿佛根本沒有一點點的幹部樣子,他的行事做事,就跟個小孩兒似的。沒有主見,沒有韌性,更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我倒是覺得這種人挺可悲的。


  晚上,我開車載著薑副團長到了他家。


  薑夫人早已張羅好了一桌好飯,我不由得暗暗疑惑:這次為什麽沒叫我提前過來打下手?

  薑副團長讓薑夫人去拿兩瓶白酒,薑夫人有些不太樂意:還喝啊?你一點兒也不注重自己的身體。


  薑副團長道:該喝時就得喝。拿去。


  薑夫人沒再規勸,扭頭拿來一瓶河南賒酒,打開。我趕快接過來,給薑副團長和自己整上。


  一開始薑副團長並不多言,隻是對杯喝酒吃菜,直到喝的盡興了,才開始上了話。


  薑副團長持筷子在空中點劃著,說道:小李,看出來了沒有。官場如戰場啊。就那麽一個破文件,能讓團部幾乎所有的人疏遠我,孤立我。一個


  常務副團長,在特衛團奉獻了一輩子,到頭來混了個人走茶涼,人走茶涼啊。


  我安慰薑副團長道:薑團長——

  薑副團長強調:在家,叫我薑哥。不必這麽拘束。


  我趕快改口道:薑哥,現在具體是什麽情況,不還沒確定嗎?我覺得您為特衛團付出了這麽多,上麵不可能讓您轉業。


  薑副團長一聲苦笑:難呐!沒有人能逃脫轉業和退休的命運。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老薑眼睜睜地看著將近三十批官兵,走進軍營,又走出軍

  營。現在,終於輪到別人給我送行了。


  我能感覺到薑副團長心裏的淒涼,但是又不知如何安慰他是好。薑副團長兀自地點燃了一支煙,吞吐著煙霧,突然發出一陣苦笑:小李,看到了

  沒有。人這一輩子啊,說長也長,說短它很短。長的是等待,當戰士盼望著考學當幹部,當上幹部又盼著提拔,從尉官盼到校官,從少尉盼到上

  尉,一年一年,終於盼到了肩膀上的兩個杠四對星。這才知道,盼來盼去,把自己盼老了,盼到了絕境,盼到了離開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


  將像這些煙氣一樣,轉眼之間,煙消雲散,煙消雲散呐。


  我笑說:您呀,您可不老。您看起來頂多像三十多歲。


  薑副團長撲哧笑了:三十多歲?三十多歲他爹還差不多。當兵的,受的磨難多,滄桑多,顯老。有一回我帶著天天去書店買書,你猜那書店的營


  業員說什麽?

  我問:說什麽?

  薑副團長道:那營業員對天天說,你爺爺長的真年輕……哈哈,我是真的老了!


  我沒笑的出來。事實上,正如薑副團長所說,很多部隊的幹部,都格外顯老。部隊是一個催人老化的地方,年齡和皺紋的增長速度,並不成正比

  。這也許正是軍人奉獻的又一寫照吧。


  薑副團長發表了一番感慨後,終於將話題引回到了工作方麵:馬上就要離開了,真有點兒不舍得。但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該脫軍裝的時候,

  還是得脫下來,這樣才有更多的年輕人有機會穿上它。


  我仍然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但實際上,我很想安慰一下薑副團長。他現在的狀況很令人擔憂,一紙文件,讓他進入了一個微妙的時間段,更讓某


  些懷有不良居心的人,將他從暗地裏的職權鬥爭中揪扯了出來,變成了擺在桌麵上的鬥爭。他沒有受到應有的留戀和尊重,更多的,是背叛,是


  幸災樂禍。這正如中國曆年間改朝換代的當口,不少官員大臣為了俸祿和前途,選擇了賣主求榮,投奔新的朝廷。隻有少數的仁人誌士,麵對豐

  厚的條件和待遇絲毫不動心,誓與國家共存在。但是這些人的命運,往往都不樂觀,忠誠的仁人誌士,往往是以死表忠,投效新朝廷的那些所謂


  的‘識實務’者,卻不得不接受著新朝大臣皇族們的懷疑和排擠,惶惶不可終日。他們就像是一卷衛生紙,受用的時候,新主人會覺得你很重要

  ,‘生活’處處離不開你。但一旦用來擦了屁股,他們的命運,隻有被曆史的長河衝走。很少有人留下美名,大多數隻能是遺臭萬年。


  我突然想也想到了自己的處境。正所謂唇亡齒寒,薑副團長一下台,我的命運將會如何?是不是真如沈鑫所言,團部無人接收,會被重新發配回


  基層?


  基層站崗我不怕,嚴苛的訓練,我也不怕。我怕的是從此再也抬不起頭來。


  薑副團長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笑了笑:怎麽小李,不相信我老薑?


  我一怔:薑哥,怎,怎麽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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