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最大的奢侈
高強度的訓練和長時間的日光照射,讓所有學兵在短短兩周內,全變成了包青天的膚色。
當然,我也不例外。
晚上睡覺的時候,經常有戰友說夢話做惡夢,甚至是被莫名其妙地嚇醒。
如果說用兩個字來形容我們現成所處的狀態,那就是‘緊張’,如果非要在前麵加上一個形容詞的話,那就是‘高度緊張’。
精神上,身體上,都在經受著前所未有的折磨!每天在教官和學兵隊領導的謾罵聲中度過,碩大的操場上到處浸染了我們的血和汗。可以毫不誇
張地說,學兵隊的訓練強度,絲毫不亞於特種偵察連!在這裏,我們要接受戰術、隊列、射擊、拳術、體能等高強度課目的強化訓練,還要穿插
進行特種警衛以及教學法的學習。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能安安穩穩地休息上四個小時,便是我們最大的奢望。
在這裏,就連吃飯都是一項高風險投資。學兵隊的領導們,變著法的折騰我們,要麽鴨子步進飯堂,要麽實行淘汰製度,全體學兵分班分組向飯
堂百米衝刺,每班組每次跑的最快的,才有資格進飯堂吃飯。剩下的,以同樣的方式重複和淘汰。跑的最慢的那位,要反複進行十幾趟百米衝刺
才有資格進飯堂享用飯菜。而往往這個時候,高負荷的衝刺,已經讓他快把五髒六腑吐出來了!
至於夥食,完全可以用‘喂豬’來形容。天天是大白菜白蘿卜,能偶爾從菜裏發現一枚肉丁,那簡直比買彩票中獎的機率還低。即使這樣,菜還
不夠吃,很多戰友甚至是放棄了尊嚴,將盤子裏剩下的菜湯端在臉前,用舌頭翻來覆去地舔噬那粘在盤底兒的湯水。但是就這點兒湯水,要想把
它喝進自己的肚子裏,也需要講究策略。畢竟一桌子的戰友都在惦記著拿它來犒勞一下自己。因此總有那麽幾個人,一邊啃著饅頭就著菜,一邊
死死地盯著菜盤子,直待最後一塊菜被人夾走,便迅速地伸手占領,將盤子裏的剩湯端到自己跟前,美美地享用。至於饅頭,那也許根本不能稱
之為饅頭,叫‘石頭’或者‘麵疙瘩’更貼切一些。真不知道學兵隊的炊事員都是從哪裏請來的,饅頭蒸的帥不帥沒關係,但是把饅頭要麽蒸的
像石頭一樣堅硬,要麽蒸的像是麵疙瘩一樣半生不熟用手能捏出各種動物的形狀,這樣的烹廚技藝,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正如學兵隊的教官們所說,來學兵隊,就是要受苦,就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極限。
無論是吃喝還是拉撒睡,我們都逃離不了學兵隊領導們的控製和刁難。
真的,如果不是親身經曆,我都無法想象,部隊的領導整人的歪招有多損。
就拿吃飯來說,我們的飯堂恰恰跟警衛隊的飯堂挨著……我們天天吃著蘿卜大白菜,菜湯裏沒有一丁點兒油水。但警衛隊的那幫哥們兒天天有肉
吃有酒喝,每頓飯都是十幾個菜。每每聞到他們飯堂裏飄出的菜香,或者見到那擺在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我們心裏那個‘恨’啊………
從理論上來講,學兵隊和警衛隊雖然都是特衛局培養人才的地方,但是畢竟不是一個檔次。學兵隊出去後頂多當個分隊長,但警衛隊出去,那可
是名正言順的國家特衛!傳說中的中南海保鏢!
的確,我們沒法比。從哪方麵來講,都沒法比。
而且更不奢望去攀比什麽。
當然,對於諸多不公平的待遇,我們姑且可以視作是一種激勵!
逆境之中,隻有化不公為動力,向著前方的目標,堅定地跋涉前進。雖然學兵隊的工作和生活相當艱苦,但是每個人心中潛在的激情都被激發了
出來,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誰怕誰誰服誰?
當然也有不少一直‘嬌生慣養’的從機關下來的老爺兵,因為受不了學兵隊的苦,放棄了尊嚴,打了申請回了原單位;剩下的那些老爺兵,除了
極少數能夠適應高強度的訓練之外,其他的則在想盡千方百計逃避強化訓練,要麽裝病,要麽裝‘傻’。
在某些程度上來講,如此高強度的訓練,對於我們這群男爺們兒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挑戰。很多時候,男人褲襠裏那玩意兒,就是一個折磨男
人的工具。步槍射擊訓練時,胯下受辱遭受擠壓自然難以避免,但是誰能想象,在揮汗如雨的高強度訓練過程中,褲襠裏全是汗,這種情況下,
如果再來個五公裏或者十公裏越野,那命根子的苦日子,就會進入一種水深火熱的狀態當中。
尤其是大腿稍粗一些的學兵,簡直是苦不堪言。
內褲盡濕,襠部全是汗,跑步的時候兩腿根部和命根子進行著高頻率的摩擦。摩著摩著就摩擦出了問題:兩腿根部甚至是命根子根部被磨破了皮
,再加上汗液的滲透,那種火辣辣的滋味兒就像是往傷口上撒了一把高純度的辣椒麵兒。
當然,這還是輕的!像我的狀態就更糟糕一些,襠部天天被磨的血紅,如此反複地訓練反複地出汗,汗水和傷口不知道進行了多少次的交融。
一開始這種疼痛和不適還能忍受,在激情的訓練狀態之下,甚至可以忽略。但是傷口處的病變很快便越演越烈,以至於出現了嚴重的搔癢,甚至
是潰爛。閑暇之時悄悄伸手進去撓兩下,結果是越撓越癢,越撓潰爛麵積越大。
當然,有很多學兵的情況跟我類似,但是大家都忍著。這種堅忍,靠的是一種意誌!
本以為上次步槍射擊訓練的時候,用挖小坑的方式給了命根子安身之地,讓它成功地逃過一劫。但是現在,我們家老二的苦日子,卻又要繼續。
沒用幾天,我已經不能用正常的姿勢走路了。那個部位的疼痛,已經不單單是肉體的煎熬。在進行長跑訓練的時候,很多學兵也跟我一樣,開始
嚐試將雙腿喇叭開,盡量減少大腿根部和老二的摩擦。雖然這樣做會略有緩解,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雙腿再怎麽分開,命根子還是不可
能完全擺脫大腿根部的摩擦。
當襠部的病變狀態繼續升華,單靠喇叭雙腿已經難以緩解疼痛了!
那種刻骨銘心的煎熬,足以讓我李正銘記一輩子。
後來有位跟我同樣有才的戰友,發明了一個簡單可行的應急方案!
當襠部的確到了異常嚴重的狀況,我們什麽都豁出去了!跑步的時候,騰出一隻手提著老二,盡量控製它與大腿根部的摩擦。嘿,這個方案還真
他媽的管用,一經推廣,很多學兵開始效仿起來。
但是這種方法畢竟有傷大雅。
如果不是到了非常程度,沒人願意放棄尊嚴,天天提著老二過日子。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批的中辦職工,來到教導大隊接受軍訓。接下來,還會陸續有各共建單位學校的大學生來這裏軍訓。倘若沒有他們的
存在,都是大老爺們兒,我們提著老二跑步倒也無傷大雅,但是讓軍訓的職工們尤其是讓女同誌見了,那我們中央特衛局一直以來享譽四海的名
號,就要徹底完蛋了!
但是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方式能避免我們家老二的苦日子。除非,學兵隊取消高強度訓練,取消長跑越野!
但這是不可能的!
在操場上跑步熱身,與中辦的軍訓職工們擦肩而過。中辦職工基本上全女同誌,工作崗位主要都是為中央首長和政府高層機關搞服務。擦肩而過
時,她們身上吹過一陣清新的香風;而我們卻吹給她們一陣汗臭。更傷人自尊的是,有些女職工幹脆捂住了鼻子,直到跑出幾十米才鬆開手恢複
嗅覺。
不過這也沒什麽,在高強度的訓練之下,我們都是一群名副其實的‘臭男人’。
而實際上,這些女職工都是來自於全國各地,她們像我們一樣,都是經曆了各種嚴苛的審查和體檢程序,無論是相貌還是身材,隨便拉出一個來
都能氣死林誌玲。畢竟她們的崗位跟我們一樣特殊,關係到國家和政府的門麵,對各方麵的要求苛刻一些也並不稀奇。
因此,我們這群天天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老光棍們,每天最大的寄托,便是多瞧幾眼這些限量版的中辦美女。我們很羨慕那些給她們施訓的教導
大隊老兵,天天跟美女在一起,嗓子喊啞了也不覺得疼。
對我們來說,那是一種最大的奢侈。
但我們也知道,這隻是幻想。
盡管黑麵教官一再強調,現在軍訓的女職工們到了,我們要盡量收斂,別有事沒事兒的提著老二,嚴重影響軍人形象!但是沒有受過襠部潰爛煎
熬的人是不會體會到那種疼痛加搔癢的感覺,是一種怎樣的折磨。因此在與這些女職工擦肩而過的時候,總會有人忍不住將老二提一提,借以緩
解大腿根部和老二摩擦的疼痛感。
當然,黑麵教官也是過來人,他也清楚學兵們的某些難處。因此即使真的有學兵稍微伸手提了提,也裝作沒看見。而為了避免在女職工們麵前出
醜忍不住去提老二,我們也嚐試使用了各種方法,比如說,找個塑料袋將老二套上;像女人一樣在襠裏墊點兒衛生紙……幾乎所有的方式都用過
了,但是收效甚微。最終得到廣泛推廣的是在褲襠裏墊點兒衛生紙,雖然起到的緩解作用不是太明顯,卻也總比不墊強一些。
後來學兵隊幹部實在看不下去了,周末晚上,開始安排幾個教官和中區隊幹部,進行傷情摸底。
黑麵教官拿著一個小紅本兒,負責督促我們區隊。
全區隊幾十名學兵,在樓道裏排好了隊,準備接受領導的檢驗。
我們分隊十幾個學兵是第一批,當我們在區隊長的號令下脫淨了衣服的一刹那,黑麵教官一下子驚呆了!
我的餘光無意中瞟到,他的眼睛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