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速之客
誰?寧天緣腦子裏立刻一轉,迅速飛身而起,背靠在柴門上,探聽虛實。透過門縫,天緣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朝著馬廄方向走去。自已因為練功所以熄了燈,讓她們以為自己睡了,便可不受打擾。
那人影走過柴房的時候,警覺地朝著這邊看來,似乎是感覺到柴房的門後有人在偷偷地窺視一樣。
天緣實時地避開了他朝著投射過來的目光,心中卻是在猜測著他是誰派來的,是殺手嗎?
然後又透過門縫朝著二樓的住房看去,已經熄燈了,幽蘭她們都睡下了,她們會不會有事?
此時那人影已經無法從門縫中看到,顯然已經去了馬廄。隨後傳來一聲輕微地哢嚓聲。這樣的聲音,寧天緣在虎狼氣合寨聽的多了——是骨折的聲音。那個馬夫估計已經被殺了。緊接著這個人影便要飛身上房頂。
說時遲那時快,寧天緣奪門而出,一把抓住了此人的腳,朝後一拉。那人影還沒有全然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在空中停留了霎那,就被拽了回來。
他怎麽會料到,自己還會被人從後麵給抓住。顯然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還被帶了個正著。
寧天緣脫手將他甩向身後,並且質問道“你是誰?”
此人一個踉蹌,快速退了數步才站穩,聽到寧天緣的問話,理都不理會,轉身便要趁機逃走。
“別跑!”寧天緣見此,狠意漸增,快步追上,“形單影隻!”瞬及而發。隻是一式,威力也不小,此人尚無防備寧天緣會有這等實力,直接被形單影隻擊中,像一隻傷了翅膀的雀鳥,落回了地麵。
“看你往哪裏跑?”寧天緣上前將此人按在擒在地上,扯下了他的麵罩,一張滿是傷痕的臉,猙獰的展現在寧天緣的麵前。
此時的動靜驚動了幽蘭等人,她們隨即越窗而下,飛到了寧天緣的身邊問道:“怎麽了,天緣。這是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剛好擒住他。”寧天緣回道。接著又對此人盤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此人本來還要反抗,見又有三人從窗戶裏跳出來,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眼睛一下瞪得滾圓,身體一抽搐,嘴角汨出一條鮮血來。
“他要自殺!”幽蘭急忙說道。
此人一言不發,又突然有此行徑,不由地讓人生出疑問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寧天緣沒有來得及阻止他自殺。寧天緣往他的鼻孔一探,已然沒了鼻息。
正當眾人在猜測這是怎麽回事的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眼睛開始充血,血絲布滿整個眼球,隨後眼角也滋生出血絲來。血絲就像是一張蛛網,逐漸布滿了他的整張臉。血絲慢慢地張開,吞噬了原有的膚色。
“天緣,走開。”幽蘭道。
寧天緣也在驚奇屍體的變化,連忙站起,退到一邊。此時的屍體發出了茲茲的聲響,皮膚開始慢慢地泛起血泡,一會兒便不見人樣。沒過多久屍體居然化成了一攤血水,連骨頭都不剩。
麵對這詭異的情景,姬月千翎忍不住將頭枕在了梳鸝的肩膀上,道:“真惡心啊。”
寧天緣看向了幽蘭。
“我想,我知道他是什麽人?”幽蘭深邃地目光停留在了那攤血水中。“今晚不會再有什麽刺客來了,都安心會去睡覺吧。”
“是什麽人啊?幽蘭姐?”姬月千翎問道。
“可這…還有馬夫。”寧天緣還想說些什麽。
“這些明早說吧。”幽蘭衣袖一甩,率先回了房間。
寧天緣心情卻是還沒有如此快的平複,又多看了一眼,便回到柴房,盤腿休息。
第二天,幽蘭淡定地找人安頓了馬夫,隨後準備再找一輛馬車,卻是決口不提昨晚刺客的事情。
正當他們出了客棧找馬車的時候,一輛豪華別致的馬車停在了她們的麵前,那匹馬的前額有著一攛紫色的形同閃電的毛發。隨後一個衣著華麗的青年從馬車上下來了,見到幽蘭,興奮地歡叫道:“幽蘭,果真是你。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
“是嗎?”幽蘭顯然不是很開心地見到此人,“我們還要去雇馬車呢。就此告辭。”
“哎,幽蘭,何必如此生分,我的馬車就在這裏,你還要去雇馬車作甚。去哪裏,我帶你啊!”
“我們可與你不熟,姐姐可不會一個人坐你的馬車!”梳鸝說道。
青年見幽蘭一行人,三女都是身姿卓越,而她們身後的少年也是儀表堂堂,想來是一起的。便拱手歉意道:“剛才是在下失言了,眾位可以一起坐我的馬車一同前行。”
“這還差不多,姐姐,我們上去。”梳鸝拉著幽蘭便準備上馬車。
“你!”幽蘭有些嗔怪地瞪了梳鸝一眼。而梳鸝卻是不為所動,當做沒有看見。
“不用花錢坐這麽好的馬車,何樂而不為呢,姐姐。”梳鸝道。
“是啊,幽蘭姐,這比我們雇的馬車大多了。”姬月千翎在旁邊幫襯道。
這時幽蘭卻朝著寧天緣看了一眼,似是詢問他的意見。梳鸝和姬月千翎,還有那個青年都朝著他看來。
“我沒什麽意見。”寧天緣道。
幽蘭見自己找不到台階下了,也隻能將就著上了馬車。
大家都上了馬車,青年問道:“幽蘭,你們這一行要去何處?”
“你都知道我要來,怎麽會不知道我要去哪裏?|”
青年被這麽一說,有些癟了氣,“你別這麽說啊,我這隻是關心你而已。”
“你是哪家的公子,要追求我家姐姐可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梳鸝在旁邊笑道。
“哦,實在失禮,剛才忘了自我介紹,在下聶臻,敢問姑娘芳名”青年道。
“哦~原來是永寧城的少城主,怪不得消息怎麽靈通。”梳鸝卻沒有先回答聶臻的話,而是幫他補充了一下身份,“我叫梳鸝。”
“隻是一個頭銜罷了。”聶臻陪笑道,然後看向姬月千翎,自言道:“那這位莫非就是,流光城主的掌上明珠了?”
“正是,看來你比這家夥聰明多了。”姬月千翎雙手交叉橫在胸前,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聽說流光城主的女兒刁蠻任性,此據言果然不佳。少惹為妙。”聶臻轉向寧天緣處,“那這位是…”
“在下寧天緣。”寧天緣道。
“是城主的侄兒。”幽蘭道。
“據說姬城主沒有兄弟姐妹,怎的多了一個侄兒?”聶臻問道。聶臻心中重複著寧天緣的名字,回想著大姓氏中是否還有這個寧姓的家族與流光城交好的,隻是思來想去都沒有這樣一個家族,看來不是什麽氏族子弟。
“你不用知道的這麽清楚的,這是我們城主的家事。”幽蘭沒好氣的說道。
聶臻一看幽蘭沒了好臉色,忙道:“又是在下失言了,幽蘭你別見外啊。”
梳鸝看了聶臻如此,側首在幽蘭耳邊道:“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不喜歡他了。”
“你喜歡,你就拿去吧!”幽蘭也是一笑。
梳鸝自然不會當真,莫說真給,人家聶公子的心卻是在自己,要來又有何用,還不如就此看看此人對姐姐是如何心意來得有趣多了。“自然不會要姐姐的,嘻嘻。”嬉笑中帶著玩味,就像她名字的“鸝”一樣,教人想到了那春意盎然的景色。
一路上,寧天緣坐在邊緣,很少說話,不是不願和她們一起聊天。隻是那聶臻看向他的眼神總是讓他渾身不自在,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倒是和身上黏滿了泥濘的濕土一般,涼颼颼的,又不舒服。
他就和駕車的馬夫偶然搭句話,隨後知道了這匹馬叫做“紫電”,算得上一等一等的好馬,隻是聶臻好像卻不怎麽喜歡單騎它,所以一直讓它當馬車的拉力罷了。真是氏族子弟啊,這麽好的馬都可以這樣隨便的對待,若是換做自己,自然珍愛尤佳,舍不得讓它拉馬車了。
想到這裏,寧天緣忽然發現自己如今隻是一個一貧如洗的窮光蛋,連去書院讀書的機會,也都不是自己才有的。這時,寧天緣伸手在懷中一摸,摸到了孟思香贈給自己的小天青靈鼎,突然覺得自己和她好像隔得好遠好遠,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去鼎劍門了。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等到寧天緣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萬鬆書院所在的鬆湖鎮,而萬鬆書院位於鬆湖鎮東北方的鬆山之上,依山而建,風景秀麗,四季如春。
馬車停靠在鬆山的山腳下,上山的台階有十丈寬,台階的右側有一巨大的石碑,上書“萬鬆”二字,蒼勁有力。由此處上山,須步行而上。石階百級,寧天緣抬頭望去,這條路真像一條通向天宮的天梯一般。而此刻正有兩三人走在寧天緣的前頭。
“天緣,翎兒。”幽蘭叫到寧天緣和姬月千翎的名字。“書院到了,行李和信箋你們收好。見到書院的人問你們是怎麽來的,就將信箋交給他。我和梳鸝會在鬆湖鎮住上幾天,等你們的消息。”
寧天緣和姬月千翎接過行李和信箋同時說道。“是(嗯)。”
背上行李,寧天緣拽著信箋,堅定地看向石階的盡頭,心中道:“萬鬆,寧天緣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