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那天不歡而散後高文沒主動找穀菲菲，穀菲菲也沒主動找高文。直到一個多月後穀菲菲出國，兩人也沒再聯係彼此。在一起五年，就這麽分道揚鑣，高文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心裏很清楚他和穀菲菲的矛盾在哪裏，兩人都不願意為了家庭放棄事業。但是兩人對家庭生活的要求又比較高，不接受湊合著過日子。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結果還是勞燕分飛。
最初高文被穀菲菲那種對事業的執著所吸引，那種為了理想拚搏的精神非常有魅力。但是真正到家庭生活，他需要的是一個顧家的賢妻良母型的妻子。他不想重複自己父母當初的老路。他心裏很清楚他的母親當初主動放棄了事業，這些年心裏不是沒有遺憾。高父的事業蒸蒸日上，已經是某個領域的醫學大牛，權威專家。而高母呢？隻是衛生院裏一個可有可無的小醫生。
高父一路往前走，而高母沒有跟上丈夫的步伐。這些年高父身邊總有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一則因為高母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二則兩人有高文這個兒子，另外就是高文的爺爺奶奶還在。爺爺奶奶很感念高母當初主動放棄事業回歸家庭，因此對高母很滿意。這些年婆媳關係很好。高父敢拋妻棄子，父母那一關就過不了。
高文自己是男人，又和父親在同一家醫院，對父親的風流事也多多少少略有耳聞。高文曾經和父親談過，高父倒是坦白，隻說曾經確實遇到過動心的女人。但是考慮到已經有家室，加上高母對家庭的付出。兩人發乎情止乎禮，沒有越軌的行為。
高文當時搖頭，“如果隻有這一個，不可能一直有那些傳言。”
高父狼狽，“嗯，動過心的隻有那一個。別的不過逢場作戲，男人在社會上行走，有時候難免有些。但是我隻有你一個兒子，我的所有資源財產都隻會給你。”
高文冷笑，但是毫無辦法，更加做不了任何事。所以他和穀菲菲在一起，從來沒想過讓穀菲菲像他的母親一樣以家庭為主。可是他也沒法接受一個和他一樣忙碌的妻子。
高文想到這些就悵然若失，可是穀菲菲已經出國，兩人算默認分手，多想無益。
高奶奶特意讓孫子過來吃飯，高文趕緊過去。兩人閑話了一會，高奶奶把話題引向正題，“你也31馬上32了。”
高文苦笑，他也想早點結婚生個孩子。可是去哪裏找個現成的媳婦？
“你和菲菲也分手這麽幾個月了。你也該早做打算了。”高奶奶繼續說道。
“奶奶如果看見合適的給我留意一下唄。”高文趕緊說道，“我在醫院，接觸的也都是病人。”
高奶奶要的就是這句話，“你是我親孫子，我還能不給你留意。我覺得有個姑娘很不錯。雖然家庭條件差了點，但是我們家也不是嫌貧愛富的人家。隻要姑娘人好，娘家人人品端正。那些經濟條件什麽的，不重要。”
高文奇怪的看著奶奶，奶奶這是轉性了？奶奶對孫媳婦要求可沒這麽低。一向要求門當戶對，就是穀菲菲那樣的條件，奶奶都看不上。不過他喜歡，奶奶才勉強接受。
高文的驚訝太明顯，高奶奶有點不好意思，她整理一下思緒，繼續說道：“以前是奶奶想岔了。就想找門當戶對的。但是和我們家門當戶對，這樣的小姑娘因為條件好，那是一點委屈都不受的。當然奶奶也不是說人家嫁到我們家就得受氣。但是一家人過日子，哪裏沒個口角的時候。很多時候都是相互體諒，這樣一個家才和美。是不是？”
高文點頭，奶奶居然會這麽想，真是難得。
“和我們家門當戶對的甚至比我們家好的小姑娘呢，從小爹疼媽愛，那是一點氣都不能受的，隻能我們家遷就她。就像穀菲菲，條件還沒我們家好呢，不也一直是你遷就她。”
“奶奶，我是男人，肯定得讓著女人一些。”高文無奈。
“是，男人要讓著女人一些。但是凡事有個度。有誰像她這樣，5年都不肯結婚，現在還要跑國外深造？”高奶奶不屑。
高文做個投降的手勢，“既然您都看中了，我後天是白班，下班後我約那個姑娘吃飯。”
高文如此爽快，高奶奶反倒猶豫了。她想了想才坦白，“就是你以前提過的那個姚師傅的女兒，他還有個女兒在上海上班。”
“姚禾？”高文脫口而出。
“嗯。她以前和程光交往過。”高奶奶點頭，隨即補充，“程光條件很不錯，他也看中了姚禾，可見那個姑娘確實很不錯。他們後來分手也是因為萬紅和她婆婆不懂事，不是姚禾那個姑娘不行。現在萬紅和她婆婆絕對不會再犯那種低級錯誤，如果你們在一起，不會再有那種笑話。”
“奶奶怎麽會看中姚禾？”高文奇怪。按理奶奶和姚家人壓根沒接觸啊。
“我家隔壁的陳阿姨幾個月前不是在你們醫院做了個手術嗎？她那個手術需要臥床幾個月才能徹底恢複。對吧？”高奶奶趕緊解釋，繼續把她的想法說完。
高文聽完搖頭，“還是算了，我和程光關係很不錯。我再和姚禾在一起，多尷尬。”
高奶奶不高興，“誰的現任不是別人的前任？”
“哎呀，奶奶，你這麽時髦啊，這種流行語都知道？”高文插諢打岔。
高奶奶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不要跑題。如果你確實對姚禾印象很差，看不上她，那你拒絕，奶奶一點意見都沒有。如果隻是因為她和程光在一起過，那奶奶覺得這不是借口。”
高文對自己奶奶還是了解的，既然奶奶堅持，他隨便敷衍一下也行。他故作無奈的點頭，“那我和她接觸一下，確實沒法培養出感情再說。”
高奶奶笑起來，“這才對嘛。”
“奶奶，這個也得姚禾願意，如果她對我無感，我也勉強不來。”高文趕緊加了一句。
“你就這麽點誌氣，你哪裏比程光差了？”高奶奶不高興。
“投緣不在貌，有時候不是個條件問題，還有個眼緣。”
高奶奶想想這倒是，她點點頭，“如果姚禾看不上你，那確實不是你的問題。但是你不許敷衍我。”
“我哪敢啊。”高文一臉委屈。
高奶奶總算笑起來，“那是我幫你約還是你自己約？”
高文連連擺手，“我自己吧。我們本來就認識，還要你們幫我約，顯得我多沒誠意。”
高奶奶一想也是，“那你打電話吧。”
高文被噎住，高奶奶一臉期待的看著他，他隻能拿出手機，“姚禾，後天有時間嗎？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姚禾奇怪，“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想約你一起吃個飯。”
姚禾不知道高文想幹嘛，以為他是有事，於是應了，“好。”
“那我把位置定好後發給你。”
“好。”
“那就這樣了，後天見。”
“好。”
高文和姚禾約好時間高奶奶樂得眉開眼笑，高文心裏無奈，真是會給他找事。
高奶奶第二天找到萬紅，“高文自己約了姚禾，我們就看他們倆的發展吧。你就不用再和姚禾說了，小姑娘臉皮薄。”
萬紅聽後很高興，如果姚禾和高文成了，那她就不用對姚禾愧疚了。她點點頭，“嗯，讓他們兩自由發展。”
轉眼到兩人見麵，姚禾到了後問道：“怎麽了？”
高文笑笑，“約你吃個飯而已。”
“高文，有話直說，不用這樣。”
高文歎口氣，把他奶奶的想法說了。姚禾聽得嘴角抽抽，“你奶奶真是急著抱孫子。”
高文好笑，“那就委屈你配合我幾次，然後我說我們倆不合拍，我好給我奶奶一個交代。”
姚禾爽快的點頭，“行，需要我配合你就知會一聲。我這邊沒問題。”
“多謝。”高文做個抱拳的手勢，姚禾樂得咯咯直笑。
既然把話說開了，兩人也沒別扭，一起吃了個飯，飯後高文送姚禾回家。
做戲做全套，高文也帶著姚禾回父母家吃飯。高家父母第一次見姚禾，也準備了一個一萬的紅包當見麵禮。姚禾也給高家父母買了差不多五千的東西。
姚禾是高奶奶看中的，高家父母對高奶奶的選擇不置可否。可是高奶奶看中的，兒子也沒意見，高家父母也就沒反對。姚禾過來，高家父母也和普通的長輩一樣，對姚禾親切和藹。大家相談甚歡。
飯後高文送姚禾回家，姚禾拿出紅包，分了一半給高文，“我買東西花了5千，這5千你給報銷了。剩下的還你。”
高文好笑，“我媽給的，你就拿著吧。”
“其實我是知道你媽肯定會給我一個紅包，我才舍得花5千，不然我才不當冤大頭，自己掏錢陪你做戲。”姚禾玩笑道。
高文哈哈大笑，“行，那剩下的五千就當你的出場費吧。”
“算了，朋友一場，拔刀相助，哪能收錢。”姚禾像上次一樣把剩下的五千放進副駕駛的儲物箱。
高文看了姚禾一眼，姚禾臉上一點勉強之意都沒有。她確實隻當是朋友間的幫忙。高文心裏忽然就很不是滋味，“程光已經有新女友了。”
姚禾一愣，隨即點頭，“嗯。”
“你心裏還是放不下他？”
姚禾搖頭，“也不是。隻是對他有點愧疚。畢竟都是我家裏和我自己惹出來的事。”
高文笑笑，“隻能說你們沒那個緣分，走不到最後。”
姚禾點點頭，沒有多說。
“我和穀菲菲在一起五年，現在雖然分手了，其實心裏還是有點舍不得。”高文繼續說道。
姚禾笑笑，“五年啊，哪裏是那麽容易忘記的。”
此時是紅綠燈，高文轉頭看著姚禾，“要不我們試試？”
姚禾一愣，也轉頭看向高文，高文的表情不像是調侃。她笑笑，“還是算了，我們倆心裏都有人，何必勉強。至於你奶奶，我會配合你的。”
此時已經綠燈，高文繼續開車，“我是認真的。我和穀菲菲已經分手，現在心裏還有點不舍。但是時間長了也就忘了。你和程光也早就是過去式了。我們倆都是單身，我對你印象挺好，我奶奶也喜歡你，那就試試唄。還是你對我印象很差？”
“不是，我對你印象挺好。但是沒想過要和你在一起。”
“那你想想，想好後再回複我。”
姚禾又看了他一眼，最終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