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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5山東亂6

  張宗諤建立這處根據地和管理這裏的手段,其實是學習的滄趙家族收獲天下人心的方式。


  公平、仁義,守信,大方,心胸寬闊言出必行,帶領大家過好日子,這些他都學會了也做到了。


  其實,自覺不自覺地學習趙嶽家的作派的強人很多,不止張宗諤。


  象楊進、丁進,這些鬧起來的起義領袖,在以前的日子裏都是搞了類似趙嶽家的待人模式,從而聚起了兄弟豎立起更大的威望,才有了不凡的號召力能輕易拉起成千上萬的人手鬧起起義。


  得人心者得天下。


  這道理,太多人懂的,卻很少有人真懂得怎麽去做,或者是不肯真那麽去做。


  趙嶽家以最經典的行為模式讓天下人親眼看到了所能形成的巨大影響力看到了最有力的收攏人心的方式,誘惑的或逼得有野心的人跟著學跟著那麽真去做。


  比如,方臘集團的那些頭頭們就是這樣。


  方臘當教主策劃起義推翻宋王朝或劃江而治,起初他是真心想給天下的貧苦百姓或者是給江南的百姓建立一個公平美好的新王朝,他真心想為百姓做點什麽,但,無論他隨著勢力的壯大、生活的富奢榮華有沒有變心變誌,他都改變不了集團的大小幹部們變成宋官僚一樣的者。


  這種領導層的集體墮落與方臘本人的誌向與能力無關。


  這是中國上千年形成的社會傳統政治風氣決定的。個人怎麽可能扭轉整個社會的惡劣。


  但,趙嶽家強橫一次次粗暴打擊這些妄想取代權力享受縱意的人,以科技國家的無敵力量從外部強行改變著宋國內部的整體社會形態,逼得野心家們不得不學趙嶽家以仁義收人心。


  趙佶這幫已經坐了江山權勢在握的人卻是不會學習趙嶽家善待天下人。


  他們的信念是,我輩皆是這個國家最優秀的人,我們是最出色的智者精英,我們有權,有錢糧,有軍隊,我輩有依仗,有一切優勢,我們還能玩不過什麽也沒有的泥腿子蠢貨小老百姓?

  至於海盜本質正是統治者鄙夷不屑的泥腿子小民,卻把當官當皇帝的他們輕鬆搜刮幹淨甚至隨意殺了不少,這個,他們就選擇性遺忘了,並不以玩不過為恥,也不認為小民真那麽可怕。


  在他們眼裏,那屬於外部勢力,屬於意外的不可抗力。


  鬥不過外國人,被外國打殺搶慘了教訓了,他們就能心中無愧地麵對這種無能與恥辱。


  他們念念不忘的是,既然我已經是統治者,既然權勢已經在握,既然天下人的身心命運以及天下的財富都已經掌控在我手心裏了,那麽我就有資格享樂,就可以盡情享受。


  人生太短暫,人能盡情享受的好時光更太短,所以必須抓緊時間竭盡所能的享樂,一耽誤,一錯眼就老了享樂不動了。有機會縱情卻沒幹豈不白富貴了此生,太虧了


  所以,趙嶽輕易就操縱走了宋國人口人才輕易就建立了推翻宋統治和整治世界的力量。


  直到如今,宋統治者也仍然不醒腦子。


  其實是從趙佶往下都堅持不肯醒。


  政權還在手裏,自然是能多快活一會兒就盡量多一會兒。奢侈糜爛才活得有意思


  還隻是野心家,還沒掌到國家權力的人自然就不能這麽任性幹了,也沒那個條件。


  張宗諤學習成功,這回是坐穩了統領的寶座。


  他卻並沒有趁機就勢露出強勢霸道,仍然玩狡詐搞他的公平甚至民煮形象。


  對那些口上遵他,心裏卻惦記著著機搞死他取而代之的家夥,他以商量的方式,建議說:世事已經發展到這一有利地步了,起義,大家都沒意見,不能失去良機失去大家的富貴機遇。具體怎麽搞,某的意見是,某隻做總體策劃,大家在這個總計劃範圍內幹,免得動作不一甚至相互矛盾出現大失誤。某並不幹涉大家對本部的指揮權。各部在總體計劃下可以自主攻伐。你想搶哪搶哪,想殺誰就殺誰,無論是殺貪官汙吏還是要搶的百姓,都隨便。戰果也都歸你們自己


  總的意思是就是,我們隻是結盟,具體是各幹各的,以後怎樣,咱們各憑本事。


  這麽一表態,各部落團夥的頭頭們就都滿意了。


  還是過去那樣,你張宗諤是大家的總統領,但我部當家的隻是我,你張宗諤不得指揮我

  他們在滿意中認為張宗諤是在以此向大家妥協以緩和緊張起來的關係。


  隨後,在張宗諤的主張下,商定,這一戰先從密州這個富裕的大州開刀先試試。


  他們可選擇的攻擊方向隻有三處。


  北邊就是青州維州。


  無人區沒啥可搶的,而且會觸犯二龍山的利益和神經,招致官府以外的另一強敵。


  但,其它三邊也不是好惹的。


  西邊是兗州,那配備著朝廷剿滅二龍山強寇的大軍,八千兵力,而且是精銳能打的,那,肉很肥,但骨頭太硬,第一次搞軍事打仗,冒然而去隻怕是找滅。


  南邊,也不可去。


  打南邊是逼向了京城,會引起朝廷驚恐而重點對付,南邊也設有軍州,兵力不弱。


  唯一可打的隻能是東邊的密州。


  密州雖大雖人口多相對富些,也有三千駐軍,卻是三方最弱打了最安全的。


  沂州這夥反賊友好和諧氣氛中商定好後,決定用張宗諤的主張先打密州並采取秘密方式打突襲,此次各部自由結合自由分頭行動,但目標一致直取密州城,總共出動兩萬人,其中一萬主攻,另一萬為預備隊兼負責接收戰利品秘密轉運回老巢。其它兩萬多人負責留守沂州老巢。


  他們都讚同張宗諤的意見,就算成功破了密州,也要堅持盡量保住老巢秘密不引人注意。


  為此,他們決定到了沂州與密州交界附近,會特意往北走段距離再散成一個個小團夥作農夫樣潛入密州,意圖爭取就算有人發現了是強盜,也會以為是從青州來的二龍山強盜什麽的。


  新軍,尤其是小民組成的起義隊伍,第一戰打得怎樣至關重要。


  第一次打仗,勝了,至少,新軍會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些自信積極,若是勝得精彩漂亮,那往往會刺激得新軍化身嗷嗷叫的驍勇敢戰求戰的餓狼,反之則會一戰喪膽,甚至一蹶不振成為再怎麽也整頓不起來的廢物軍,往往就沒用了,抱幻想留著隻是浪費錢糧和心血,不如果斷砍掉。


  張宗諤收服的那些山東廂軍逃兵全屬於內地各州府的混子兵,看城門混日子的玩藝,其中不乏武力上有幾下子的,但都沒上過正經戰場,至多是剿剿不成氣候的山中蟊賊,並不真懂戰爭。


  張宗諤以前是混河北綠林豪傑的,並不真通軍武,也沒真正打過戰爭,但,他處在河北西路那以前時常得遭受遼軍遼民組成的遼寇囂張凶狂南下“打草穀”的地區,見識過打仗,開了眼,人又有腦子,總算比一般人多了解些軍事軍隊到底是怎麽回事,知道第一戰的重要性並重視了。


  此戰,一切其實都按他的預想和計劃進行了,這隻新的造反隊伍順利的立即展開了行動。


  各部自由結合的結果也令張宗諤暗暗得意。


  果然呐,那些勢力弱小卻數量最多、總人口也最多的小部落絕大多數選擇了追隨張宗諤。優勢局麵已經初步形成了。等打了此戰,若是能取得大勝,能比其它勢力獲取更多好處,這個已經有的優勢局麵就會穩固下來形成張宗諤真正可用的手下,並且能分化瓦解其它幾隻大勢力,贏得更大優勢,張宗諤的盟主地位就坐穩了,等到再打別處,玩玩戰場借刀殺人,嘿嘿


  對牢牢成為大當家這個美好結果,張宗諤心裏是有絕對把握的。


  就你們這些狂妄自大卻豬頭豬腦的蠢貨也配做我對手和我爭老大位子。你目前人多勢力大又怎麽的?那不過是為我攢好的肉而已。這肉雖肥美,你卻沒能力享受了,隻能以死酬謝我

  打密州也如張宗諤設想的幾乎一樣順利,盡管並不算輕鬆。


  事先,張宗諤和各大部頭腦挑選心腹精銳齊心協力共同組建了一隻精幹先遣隊提前混入密州城中潛伏下來,做為破城戰時的內應這做起來並不難。


  由於宋國各地紛紛鬧起義流寇,局勢緊張,密州官府自然也不敢吊以輕心,貪官汙吏最怕死啊,這兩年來費心貪汙來的財富還堆在家裏等著自己揮霍享樂呢,可不能被區區泥腿子刁民鬧造反給弄死了來不及花用並且全歸了刁民惡賊越是貪得多的越是擔憂這個。


  那些綁著權力混成民間大戶的家夥,即國災後又湧現的一批士紳富商,也最怕被造反百姓報複殺搶了自己家。


  在這個國家局勢動蕩凶險的關頭,官民這兩股勢力自然齊心協力嚴防起義嚴把城池。


  密州共有三千駐軍,扣去縣鎮和所謂海防所用的人手,州城還有兩千五的兵力,其中還有三百馬軍,這些兵力其實守州城已足夠了。


  這在於密州城以前是朝廷眼裏防海盜的海防重鎮,城池是在老城基礎上用水泥大磚夾著舊城牆重建成一體的新城,修得格外高大堅固,藏兵洞等防禦設施當時也盡可能設置完善了。


  城外有寬闊的護城河環繞。新城門極厚實堅固。


  極其寬闊的城上配備著床弩,盡管床弩很少,總共就那麽七八架,畢竟這不是北邊關,沒騎兵對手可震懾射阻,而且用床弩威脅和對抗海盜,那就是個笑話但還配備有不少拋石機,遠程攻擊武器弓弩箭也配備不少。駐軍,還有幾千集結起來協防守城用的義民民兵

  這樣的防禦,對於沒有火藥破城門,甚至連象樣的武器都不具備的農民起義軍想攻克了,隻能靠用人命硬堆硬拚,這無疑太難了。


  小民,命不值錢,但卻不是不怕死,自己個懂得珍惜


  這讓密州的統治階層對城防都相當有自信。


  還有,正象張宗諤這幫人判斷的那樣,由於山東一北一南有二龍山和水泊梁山兩大牛叉強寇勢力在,山東官府都很怕自己治下鬧出官逼民反來便宜壯大了二寇卻弄丟了自己的腦袋,因而,在征稅上就沒敢象別處那樣過於貪婪迫切也過於敢暴斂,理智的抑製了貪婪心,定的稅負相對輕,隻敢在朝廷規定的基礎上稍多加了三兩分,想先這麽試試看,順利,則再找理由多征些以前就是這麽玩著花樣的逐步征,擠牙膏一樣,耍得治下愚蠢小民乖乖把發的國難財全擠出來了但,這個反複協商好的美妙得意計劃還沒來得及實行,離京城近的淮南河南就暴發了抗稅起義大風暴嚇得山東諸州府頓時就先老實觀望起形勢這稅就拖到現在一直沒能征。


  這直接決定了山東治安的穩定,到現在也沒鬧出什麽民亂抗稅起義。


  這是幸運,大幸運。


  狗官們在慶幸自得自己的英明的同時,見治下百姓該幹什麽就在幹什麽,與往常一樣忙著勞作謀生過小日子,沒有什麽大異常,剛開始也緊張不敢大意,但時間長了就難免放鬆了


  領導們放鬆了,不再那麽勤奮嚴厲死盯著城防。守城的兵更會鬆馳下來。


  就比如說密州這的駐軍,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全一水壞蛋,而且是不配守邊也不配當京城禁軍的壞蛋,是壞蛋中更差勁的。你還能指望這樣的兵如何有自覺盡到職責。


  密州城的四個城門照常都是開著的,與平時一樣可以自由進出,當然,把守和檢查進出的兵力與協守的民兵增了數倍,仍是高度防範狀,所謂檢查進出,其實已自動變成了官兵趁機敲詐百姓撈油水的刁難卻至少表麵看是仍然很森嚴的,但,這就是張宗諤部可鑽的空子。


  對把門官兵和民兵來說,最難的是鑒別進出城門的人哪個可能是賊患。


  如今,宋國東部地區的人口成分太雜了。


  密州這,本地人極其稀少,主體是河北山西河南等地的外地人,不乏原本在偏僻山野中生活的少數民族,光是語言就五花八門極複雜難通,麵目形象也五花八門,守軍很難識記清楚。


  另外,守軍成分也同樣複雜,幾乎哪個地方的人都有,朝廷特意如此混編的,軍隊心不齊,守門軍聽音見到老鄉會高興,若是這個老鄉還識趣會說話,守軍自然就會放放手

  這都是漏洞。張宗諤部大加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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