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3美夢
童貫、王稟、楊惟中,皇帝趙佶父子以及朝廷眾臣不知曆史上宋中央禁軍曾經創造了個“奇跡”:以中央禁軍為主力,以各地來的勤王之帥包括種道道和姚古的一些西軍為副,總計二十萬人馬,被包括二鬼子部隊原遼軍和投降的宋軍的簽軍在內總共也隻六萬來人的金軍的一部分,注意是一部分一個夜襲突擊就打得全軍覆沒,同時也創造了一個人的奇跡,世界史上從古到今最能逃跑的將軍宋國中央軍從將到兵就是這麽爛,真正是沒有最爛,隻有你想像不到的更爛。
尋找如此慘敗的原因,說是宋朝廷內部不和,重臣隻顧爭權奪利,強大的投降派一心扯後腿並且泄密,把宋軍組織數十萬兵力要打反攻的事讓金軍事先得知做好了準備,要不然,禁軍確實不堪卻也不至於敗得這麽迅速這麽輕易這麽慘這個理由真是太扯蛋了。
二十萬之眾的人馬出擊,人山人海,就算人馬都是啞巴作不得聲,隻那規模氣勢就是何等浩大,金軍是由小小千人的微弱之勢硬打殺到強大的千百戰之師,作戰經驗何其豐富,具有當世最厲害的遊騎斥侯偵察監控著五六十裏外的風吹草動,怎麽可能事先察覺不到這麽多宋軍圍來
北宋末的中央軍從將到兵若不是實在是不可想像的爛,若不是被三衙太尉高俅整成那麽無忠無義,那麽就算是明打明的和金軍擺開陣勢堂堂然硬打一場也不會敗成那樣丟盡漢民族的臉。
這些參戰禁軍根本沒考慮過就在京畿的父母妻兒的安危,上了戰場隻想著不負責任的逃跑,結果是越想逃命卻越是死得快死得全乎,被金軍以比除草還容易無數倍的追殺收拾得幹淨。
遼皇耶律延禧和宋皇趙佶這對活寶,似乎當皇帝的曆史意義就在於到時候專門一起以及先後最大可能的反襯出荒野小族的首領野蠻子阿骨打是如何英雄了得的。
小小蠻族女真的存在似乎是專門證明遼宋人是多麽不男人的。似乎遼宋大軍存在的意義就是專為女真以最微弱的兵力完成以少打多以弱勝強創造先後打敗兩個超級大國的軍事奇跡的。
尤其是宋軍,打不過凶頑黨項小族也打不過更小的猛虎女真小族也就罷了,竟然以絕對優勢兵力連陷入滅亡的遼殘軍也照樣打不過而且反被打得又全軍覆沒了,似乎專門演示證明著儒教政權文明的本質是多麽虛榮懦弱不堪更可恥的是,後麵的明王朝沒吸取教訓,這回是整個漢中國都淪陷了,奠定了近代中國屈辱悲劇的根
楊進和丁進在宋國統治核心區的造反,田虎王慶兩方都意外從中獲取了大益。
田虎王慶高興壞了,那麽宋朝廷皇帝趙佶的心情就必然相反的糟糕透了。
原本,趙佶複位了,抖擻精神和眾臣是雄心勃勃精心策劃了個一整套的大計劃的,而且極有信心:曹文詔領著四萬騎兵就能把凶橫霸道的遼國打老實了嘛,以整個宋國之力,在占據一切優勢的有利條件下,熟門熟路對付國內這點事還不是小菜一碟?肯定能成木有任何疑問問題的。
他們的這個偉大計劃是:夏收之季以三光手段搶盡偽晉偽楚二國的糧食等財富,凶暴殺光掠光二偽國人口,毀盡城鎮等一切房舍建築和田地,這樣徹底斷掉二賊立國的根,如此剿滅二賊,然後國內的局勢就變了,形勢就徹底輕鬆了,一切盡在掌握,盡可從容以兩部剿賊打出來的強軍一齊動手收拾掉弱得隻敢窩在荒山上對朝廷眥牙耍橫的二龍山賊寇,然後就隻剩下趙嶽小兒這個該死的了趙小二會知道所謂的梁山泊天險就是個屁。朝廷會以兩萬水禁軍大軍載著王稟楊惟中二名將領導的剿賊強軍橫渡水泊輕易殺上梁山趙小二,那時你逃都無處逃,還能不死?
趙嶽小兒在梁山數年辛苦創造的一切財富,無論是山上跑的還是水中遊的終歸全是朝廷的,這就是權力的妙處。小胳膊終歸扭不過大腿。無權的被統治者怎麽可能鬥得過掌權的
鏟除了三大寇,尤其是鏟除了趙小兒這個唯一的滄趙餘孽,再設法從虛弱遼國弄到年輕女人繁衍人口哈哈,富貴平安酒色一切瀟灑縱情尊貴享樂就都回來了,就能一直享受下去。
現在的結果卻是最關鍵的兩處開頭全敗到至少數年內是再無力組織起征剿的慘敗。
如意美夢破碎。
你能想像到這對滿懷最迫切希望與滿腔最強烈信心的趙佶這幫家夥的打擊是何等強烈。
萬萬沒想到歐陽珣那高明到無法破解的三光手段竟然會失敗了,敗得還不能怪王稟楊惟中等大將無能或不肯為國為君盡心
此次慘敗實際是敗在朝廷強行塞的禁軍上,或者說是敗在朝廷的又一次任性瞎搞
隻能怪自己,這滋味的難受程度
趙佶、童貫、蔡京、張邦昌,白時中一眾權威要員這臉被打得火辣辣的疼。
製造出精銳爛禁軍的罪魁禍首高俅和京畿所有勳貴將門卻仍然不知羞臊臉紅。
他們根本就不要臉,隻是驚駭,膽戰心驚他們害怕的是皇帝震怒問罪到他們頭上或是皇帝認識到他們在治軍上是何等廢物兼禍害而徹底清醒了,驚恐寒透的心會發狠果斷起來把他們全部撤掉甚至弄死。
如此惡劣的慘敗後果,總得有人承擔罪責,總得有人當皇帝與眾大臣泄恨泄失望的對象
趙佶草包荒唐卻不蠢,趕緊派了三萬禁軍步軍去堵在了絳州那邊,防止田虎從那殺入河南,也是以此威脅田虎:你老實點,少特麽勝了一把就張狂不知姓什麽。朕有中央強軍還沒動呢
唯一讓這幫君臣心安點的是,
田虎王慶雖大勝占盡了便宜,而且眼下的局勢對逆賊是重大的利好消息可借助起義風潮,卻沒就勢猖狂到凶猛反攻倒算,都隻是老實的緊守著地盤忙著鞏固新占領地,並沒有趁機侵占更多宋實際控製地盤的動向,似乎是有自知之明,這樣就滿足了,又似乎是在觀望後續形勢
趙佶這幫東西最害怕的其實是西南王趁機搞事。
若是大理國對宋國也伸出黑手,那就糟糕透了,不但國內的抗稅起義風潮平不掉會越來越大,三大寇會從中受益升級為更大的逆賊政權勢力,被曹文詔打得暫時老實了的遼國也必會再
趙佶驚恐萬狀,憤怒焦慮之極,如紅眼發瘋的狗
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仍然舍不得處置高俅。
應該說是,越是形勢險惡危急,趙佶卻越是會依重高俅,當然還有太監童貫。
他隻信高俅這條老狗會忠心保他
高俅的榮華富貴全維係在他的身上,趙佶覺得高俅才是和他是一體的。
在這個時候,驚駭、失望、憤怒的何栗又一次跳出來發威了,卻是犯了不解趙佶內心或不肯在意趙佶內心的蠢病,失策的把爛禁軍集體背叛的罪責追究到高俅為首的軍事貴人頭上。
他厲聲指責是高俅這個前三衙太尉廢物無能而且不負責任枉顧聖恩這麽多年整垮了全部禁軍,同時攻訐了包括樞密院常務副石膚在內的所有勳貴將門,說這些罪臣全都該死一萬次
石膚是導致趙佶濫用勳貴帶騎兵征剿農民起義軍的罪魁禍首。
若不是他瞧著是個大便宜機會積極跳出來暗示鼓勵了勳貴將膽大了敢領兵打仗了,趙佶極可能考慮用的是曹文詔係和勳貴係以外的人領兵,雖然在趙嶽的戰略布局下結果不會變,卻怎麽也不會五萬最重要的中央騎兵就這麽輕易最迅速一下子全沒了的恐怖結果。
所以,石膚現在正是滿心驚恐怕趙佶震怒瘋狂中發狠用他當了背鍋俠追究他死罪的時候。
原本,石膚是裝對皇帝忠誠恭謹老實的啞巴以逃避趙佶注意力。
何栗這一玩牽扯,他就不得不咬牙硬頭皮橫了心站出來巧言為自己辯解是大理國西南王居心叵測壞了我朝大事的,怎麽能怪我頭上呢?
難道我勳貴奮不顧身挺身而出忠勇爭先為陛下和朝廷賣命剿賊,這也是錯的?
結果是不太好,但你不能因此就昧著良心抹煞了我對陛下的一腔赤誠熱血呐!對皇帝而言什麽樣的臣子是最重要的?正是象我石膚這樣的忠臣呐。能力不是關鍵,何況我石膚也有能力
很遺憾,太多時候,正義總是敗給邪惡。
或者說是總是劣幣輕易驅逐了良幣。
即,正義的勝利,道路是曲折的,但前景總是光明的。
正義必勝,那是一段段喜聞樂見的曆史大戲的最終大結局觀眾卻心裏都清楚:前景就是前景,它不是眼前的現實,殘酷的曆史事實是,真正的純粹的高尚的正義大事幾乎全失敗了。
曆史總是那些想騎在民眾頭上吸血當官老爺的最終威風榮耀坐上了寶座,開創新朝接著玩弄主宰了天下小民的悲慘命運,把邪惡壓製統治著正義良知的曆史再強橫持續下去,直到內因外因的再次暴發正義不顧一切的鬥邪惡,拚了人類社會的本質從人類誕生起它改變過嗎?
何栗這下子捅了馬蜂窩了
他是個孤臣,曹文詔在家正“養病”閉門不出呢,就算在朝上他也不會站出來幫何栗說話。
何栗已用完了歐陽珣當初教他的那幾招,如今沒了歐陽珣指點的高招,他就露出了曆史上證明過的他的政治能力並不出色的真麵目,單靠他自己想不出什麽臨機破解國家危局和克製壓製滿朝奸賊的高招,當場遭到眾多朝臣冠冕堂皇巧舌如簧的聯手反擊,所參的又不符合趙佶的心意甚至是觸犯了趙佶的禁忌,他憤然出頭的結果自然隻有屈辱慘敗,反被彈劾了個狗頭淋頭上次抗遼不遵聖意擅自改變朝廷的抗遼大略率騎兵北上的事翻出來了。
這可是無可辯駁的事實,是欺君死罪,而且是所有皇帝最忌諱的朝堂上一片喊殺聲。何栗就象是暴風汪洋中的孤單一葉小舟
好在,何栗還沒蠢到,或者說是還沒正義執著到把童貫等也彈劾牽扯上。
還有,眾賊和趙佶忌憚何栗在馬軍司已具有了一定的威望,在眼下這個馬軍棄宋投奔大理國的風潮極可能發生的最緊張時刻,眾賊還不敢就此死咬著何栗不放,以免激怒馬軍將士正敏感動蕩的軍心。趙佶也不敢遷怒本就一肚子窩囊火的何栗來泄火。
當然,還有何栗忠誠宋國,而且有奇才對宋國還有大用,還不能廢掉
若不是這些因素,何栗此次朝會就必然是他最後一次體麵的亮相不死也得全家下大獄扒層皮。
所有的王朝,對忠臣才是最狠的,處置起來總是那麽果斷幹脆,無所不用其極的冷酷無情。
也所以,當官的總是極少人願意選擇堅持當忠臣好官,有良知底線的也是采取混,混才正確,大多數官都在混。貪婪無度人形獸欲的官自然是極盡做好最虛偽高明快樂的惡官奸賊。若是明規則一時不能犯,那就玩早已成傳統的成熟潛規則照樣能達到恣意威福享樂的目標。
趙佶和眾賊並不知道何栗已差不多屬於“黔驢技窮”以後沒什麽治國奇才高招了。
何栗滿腔忠義熱血,鬥爭的結果卻是從皇帝到近乎滿朝一邊倒的懟他,他激憤的差點兒被當場氣出個腦溢血,氣撅過去了,昏倒在朝堂上,被抬出(清理)出了朝堂,沒他什麽事了。
趙佶繼續耐心主持朝會,
眾臣繼續在那沒任何意義的議事大爭吵,紛紛瀟灑著口才心機,卻全是在費話浪費時間。
這幫東西此時也沒心思對何栗多計較,
同樣的,趙佶其實也顧不上追究高俅等的罪責。
此時,他們感覺大廈真得要塌了,全嚇得要死,一心隻巴望著那使臣老家夥能盡快探得海盜的意圖或決斷把海盜並不支持大理國吞並宋國的好消息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