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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感謝上天

  趙嶽最欣慰的是部下眾軍對他有無比的信心……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部下心中居然如此有威望。


  梁山人都相信,如果連寨主都不能保障我們的生存生活,那麽在這個黑惡的亂世也不必活著了,因為別處不會再有什麽仁慈強者能帶著他們美好生存下去,活著就變成了純粹的煎熬受苦,沒了生命意義,對悍匪軍來說,他們也無處可去。


  在隨後的日子裏,梁山軍的表現更讓人欣慰。


  因為沒有白布,上萬悍匪無法自發的披麻戴孝,就撕衣服用細布條在頭上勒著,布條上用自己的血寫著報仇,報仇。


  還有更積極的體現。


  隆冬,以梁山對軍隊作戰素質的要求之高,也不會冒風寒嚴寒堅持要將士多訓練,可是梁山將士們卻放棄了冬天這段難得的輕鬆舒服時光,自發自覺地又投入了每天的訓練,不用頭領來催促指揮監督,自己琢磨怎麽打,而且爭著去泊中巡邏或在山上站崗瞭望.……遭罪,至於破冰打魚等日常活就更不算什麽了,人人在用自己的心自己的能力為梁山做事,無聲表達他們對趙嶽的堅定支持。他們想安慰寨主別太難過了,更不要對未來失去信心而導致梁山覆沒了。


  不要悲傷絕望!寨主,你至少還有我們!

  你對我們的好,我們都知道。我們雖惡卻不是沒心沒肺。就算真的滿世界都敵視你,至少我們不會拋棄你背叛你。


  這就是悍匪軍們的心聲。


  當然,道德素質不高的悍匪們如此忠勇優良的表現,還有客觀上的重要原因。


  他們發現:梁山沒了趙廉的庇護,頭領們卻半點不慌張,對文成侯的不幸雖然體現的表情不一,有的悲憤,有的黑著臉肅穆.……卻有個共同點,都一如既往的從容鎮定,該幹什麽照樣。改造梁山的方案也在繼續進一步周詳,雖然冬天不得不停止了對梁山外灘的施工,但技術人員仍然在照常勘察規劃未施工處的地形,顯然,明年一開春會立即接著照常動工。


  而金沙灘、鴨嘴灘、亂石灘,三處外灘的石頭房子已經蓋了不少,住上萬悍匪綽綽有餘。並且,悍匪軍們就住在這三處新軍營裏過冬,對在灘上活動的技術人員的行為、動向一目了然很容易看到。


  種種跡象表明,寨主以及眾頭領們顯然從來沒指望依靠文成侯庇護梁山,而且對滄北可能出現的意外早有妥實的準備。沒了強大滄北軍的無形庇護,寨主和頭領們也不怕。當這一天真的猛然降臨時,領導悲憤不平卻並不措手不及慌恐……

  這讓悍匪們對梁山有了不少信心而心格外安定不少。


  另外,他們也不傻,隱隱約約也猜到了些什麽.……

  為改造外灘,他們隨著三灘房子的建成而一批批從山上搬來,比山上的房子住得寬敞自在熱鬧舒服,也方便就近施工,直至入冬前全部從山上搬到了外灘上,被無形中隔離在梁山外,離開了梁山泊核心區——山上,也和原本與他們摻雜相鄰隨著山上房子的雜亂設置而到處住著的聾啞人徹底分開了,就算造反作亂也威脅不到聾啞人.的安全.……這似乎是個意外的巧合,就象滄北事變一樣的意外。但悍匪們卻意識到,怕是寨主也是有意在防範著這一天萬一到來時他們會背義造反……

  怕是寨主還是不大敢完全相信我們!

  這讓悍匪們感覺很委屈:我們是真心誓死效忠梁山效忠寨主你的。但到了這時候了,卻也很理解趙嶽。


  畢竟,人皆自私。世間重義輕利者太少。舍利而願以死赴義者更太少太少。何況我們是悍匪惡人。寨主豈能輕信.……

  換作是誰也不絕不敢完全信任戰鬥力強大的惡人團夥啊!


  換位思考,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自己如果是寨主或頭領,顯然也不敢……不,是更不敢信任,更別說完全信任。


  看來,我們表現得還不夠好,沒充分體現出領導們重視和強調的那種忠義素質!

  我們還要更努力證明自己的忠義.……

  退一步說,就算背信棄義,翻臉無情了,想仗著強悍的戰鬥力搶劫梁山財富後迅速逃走它處另立生存,也指定是攻不下山上的。山關險要,難以攻下。想從別處爬上山殺進山去,而且水泊冰封成了陸地可隨便找地點上山,完全沒了平時的水阻礙,可是,山周皆天然加改造成了懸崖,沒有木頭做梯子,沒有工具助力,根本上不去,冬天冰雪下滑溜溜的格外爬不上去。爬上去了,也會被打下來,有可能鑽上山的地方必有哨卡防範……這些情況,山上駐紮過的悍匪們都很清楚。


  他們更清楚的是,神秘強大到可怕的寨主趙嶽必有控製梁山泊保衛住梁山泊核心區的神秘手段。


  梁山嫡係人馬雖少,宛子城一千守軍是主力,加朱貴的情報係統人員,加山寨火夫軍醫等後勤人員,加頭領們以及親兵,全部算一起也不過是兩千人左右,遠比不上上萬悍匪之眾,但寨主卻顯然根本不怕梁山悍匪軍群起造反……

  悍匪們對那些手段一無所知,卻清楚必定有,而且必定是不可敵的,必定不止是火藥、神臂弩、床弩、寶甲寶刀——他們已知道的手段。而這些已知的武器,包括弓箭,悍匪們手上也沒有。改造外灘,勞動不是訓練執勤,不需要配備。


  另外,他們也清楚,山上的兩三千聾啞人,在外人眼裏什麽也不是,殘疾廢物罷了,卻是寨主趙嶽維護信賴和重用的一股實力不低的親信力量。


  這些殘疾人才是真正的梁山人,生活於此,未來也死於此。其他人,包括寨主趙嶽其實都隻是梁山過客。


  他們愛梁山家園,把梁山視為唯一的生存地,真正以死誌捍衛梁山泊,並且都受過軍事訓練,有極高的組織紀律性和團隊精神,生理障礙也迫使他們必須緊密依靠團體才能夠較好的工作生活,確實有一定的戰鬥力,有的甚至戰力強悍得驚人,同樣不乏大力士猛人奇人,通常以不聾或不啞者為首,傳令或指揮,太多奮勇不怕死的,在山寨除了放牧養殖等工作以外,軍事上專門負責製造火藥及相關武器。神臂弩、床弩平時也由殘疾人負責收管,是真正死忠寨主趙嶽的群體。


  趙嶽有這麽一股勢力,加上正常人嫡係勢力。悍匪軍上萬人懟上,也沒什麽人多勢眾的優勢。


  事實上,趙嶽正是以聾啞人為途徑在日常生活中很自然無形的嚴密觀察監視著悍匪軍日常中無意中體現出來的種種內心世界。而負責收集這方麵情報的正是趙嶽身邊的小甜妞。


  當然,很久以來,小甜妞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擔任的間諜角色。


  以前,她也是啞巴,每天蹦蹦跳跳的到處和聾啞人解悶玩或傳達趙嶽的命令、愛心、意圖什麽的,回來後自然會和依賴而最親近的保護人趙嶽隨心“說說”她今天知道的事或收獲,分享她今日的快樂或惱怒,輕鬆無意中就把情報工作完成了。


  現在,她正常了,恢複了說話能力,也長大成熟了不少。趙嶽就明確交待了她這項任務,也是以此鍛煉她。


  而梁山,除了朱貴等極少數知情者或有心者以外,沒人會留意這個幸運卻愚蠢的小孩每天在幹什麽。趙嶽嘴上常常笑罵愚蠢的小孩,卻有意無意的在把小甜妞往西府趙王發言人上培養。


  小姑娘眼看著是注定會在趙嶽身邊待一輩子的。


  她確實不算漂亮也不聰明,更沒過硬的機敏能言政治素質,這些卻不重要,忠心聽話可靠就好,當發言人,能準確表達西府最近的意誌,其它不確定的、不聰明不知道該怎麽說的,一概說無可奉告四個字,就闊以了。而那時,舉世都得仔細傾聽著西府趙王的意誌。敢不服?敢嘲笑發言人小甜妞既醜又笨?打你,搶你,滅你的政權……世界會知道,別說是西府趙王的代言人了,就是這個國家的流浪狗也不是外人可以隨意罵幾聲踢一腳的……

  趙嶽就是要用小包子的笨引發照會事端,坑一切敢耍傲慢者.……尤其是坑外國使節,否則開戰搶劫的借口不好找。


  而對梁山悍匪軍來說,平時極少露麵的寨主太神秘太狡詐太強大可怕了,連滿城想殺他的京城都敢輕身去,還大鬧了神聖威嚴的皇宮,罵了皇帝和滿朝要員,能悠然回來……悍匪們打心底裏畏懼趙嶽,根本不敢造反作亂。


  反過來說,有這麽一位強大的領袖,這真是太讓人心安,太幸福了,全力擁護追隨都來不及,豈可造反作對?


  感謝上天……

  收拾了來找死的濟州軍,趙嶽沒急著報複濟州,也沒響應部下的呼聲報複周圍……和梁山人開心過豐盛的年。


  海盜國這邊自然更歡騰。


  趙嶽的家人年過得更快樂,事隔多年一家人終於團聚了,終於不再用提心吊膽彼此牽掛著了。


  祖母級的九個老太太能在一個不少的還活著時又重逢一起,有滿心的喜悅,老姐妹們有說不完的話,都在決心再努力多活幾年,實在舍不得這的一切以死離去啊。


  趙嶽的親祖母寧氏看到了太久沒見到的寶貝兒子,享受著兒子媳婦的殷殷伺候,有兒子守著,不擔心死時兒子卻不能在眼前了,寵愛的大孫子又在身邊,重孫子孫女好幾個那麽歡實懂事環繞膝前,她心裏即使悄悄牽掛著在梁山冒險的小孫子趙嶽也仍然快活得不得了,整天都是笑。


  趙廉和分別了近一年的正妻周氏和小老婆花姿以及在這邊的兒女們,一家團聚,再不用分開了,自然都高興。


  他和二夫人雅夫人帶在宋國這邊的兒子趙平安也快活得整天嘎嘎的,這邊有哥哥姐姐妹妹弟弟,有太多伴玩了,再不是在趙莊或清州那的孤單……

  在一片喜慶歡騰中,若說有不合場景不高興的人也有,小妖就不高興。


  小家夥早聽說在那邊的親人冬天過年的時候會全部回來。她以為趙嶽也會回來過年,可是她左看看右看看歡樂的王府人群,脖子都抻酸了,眼睛都瞅累了,卻也始終沒看到她想看到的哥哥出現。小家夥失望之極,心情低落,下意識就伸小手拽著一旁母親的衣邊尋找依靠和安慰。


  王後張倚慧應酬著歡樂團聚的場麵,臉上是笑,心裏卻不是滋味:最有功最辛苦最小最應該在這邊享受團聚和親人關懷照顧,最應該輕鬆悠然享受美好生活的小兒子卻偏偏不能回來,而且從此要獨力承受風險,那是舉世皆敵的凶險呐!國家這邊還隻能旁觀那麽幹看著,不能伸手相救,免得露出梁山是海盜的馬腳,壞了掃清那邊一切禍害的人口種族大計劃.……

  她感到衣邊被抓住,低頭看到腿邊小閨女的神情,知道小妖的心情,心裏感歎一聲:隻有小妖是和我一樣的心了!不禁愛憐地伸手握住了閨女的小手,俯身小聲安慰閨女道:“不要擔心。你哥哥在那邊有事,今年回不了,但生活得很好,咱們這邊有的好吃的,他那裏都有。你想念哥哥。哥哥也想念你,你也看到了,你哥最近的電報封封都有提到你.……

  安慰著小閨女,張倚慧又很自然地看看就站在小妖身邊的趙嶽女友。


  這個注定會進滄趙門的準王妃此刻款款優雅端莊,一臉得體笑容、一切恰到好處的舉止,嫻熟從容地麵對王府大團員中極複雜的喜慶一切,似乎並不在乎趙嶽不回來。


  她察覺了張倚慧的目光,轉頭看著準婆婆,迎著張倚慧的目光微笑著眨眨極具魅惑的眼,然後伸手寵溺地摸摸小妖的頭,輕笑道:”人生,分離總是難免的。沒有分離,就不知道真情的可貴、彼此的好,就不會有思念的痛苦、重逢團聚的喜悅。分離是短暫的,也是考驗。相親相愛的人總會在一起,由曾經的一次次分離而心一次次靠得更近。小妖,你要習慣分離,也要相信這一點。想念你哥哥,很好,但不用擔心他,更不需要失望而不快樂。你哥哥,我們,都希望你快樂。“


  張倚慧有些震驚地看著這位準兒媳。


  盡管,如今她已經太了解準兒媳的妖孽程度,但猛聽到如此有把歲數和情感閱曆才有深刻體會的話,仍難免吃驚。


  她對這位藍眼睛準兒媳由開始的不習慣,本心不大願意接受,變得滿意,如今滿意極了……

  完美的幼子,完美的媳婦.……

  上天有靈。


  感謝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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