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武鬆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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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嶽自京城回到梁山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洗了個澡,洗去疲憊寒冷,更洗去數日沒洗澡的肮髒。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退化成這個時代的人了。
古代人,不說條件不便,生活習俗也愚昧落後肮髒的遊牧蠻子一輩子也洗不幾次澡,就是有這個條件的農耕民族文明先進的漢人也沒有常洗澡的習慣,太多人和遊牧蠻子一樣,睡前能保持洗腳洗臉就不錯了。
這個世界的宋人有了注意飯前便後洗手、刷牙、洗腳洗澡、喝熱水、不隨地吐痰大小便等衛生意識,說起來也是趙嶽帶給這個世界的,是趙嶽的功勞。他小時候起就強行推動了趙莊人形成了好衛生習慣,帶領趙莊人最先消滅了虱子等這時代盛行到連皇宮大內都避免不了的寄生蟲困擾,並以強大的延伸全國發展的商業影響力,加上趙公廉利用皇帝趙佶的喜好和文治上的功績追求以及軍隊療傷、無知的萬眾為生存健康降低嬰兒出生死亡率等等迫切的客觀需求,大力推動大宋醫學文化發展及醫藥衛生常識普及,多方綜合發力,曆時十幾年才漸漸帶動到全國形成至少是有了如何講衛生的意識。
否則,就連高貴的皇帝在衛生常識上也無知得很,可不知細菌的存在,也不一定是勤洗澡的,更不用說習慣天天洗澡了,這全看皇帝個人的習性。你若是看到王公大臣們頭發大胡子上居然跑著虱子一點不用奇怪.……是趙嶽降生在這個世界也無形中帶給了貴族階層幹淨更舒服體麵的生活和好處。
這就是現代人回到過去,無意識中也必然能影響帶動世界文明進步的一方麵體現。
而趙嶽前世是天天洗澡的,而且常常是早晚兩洗,不洗他就感覺不舒服,疲憊不去,睡不好,工作也沒精神。這與他有個極講究生活品質的豪門千金女友的生活要求有關,更與他生在海濱酷愛遊泳有關,他喜歡水,愛搏擊大海。
在這一世,他仍保持了幾乎天天洗澡的習慣。
可是自今年泰安打擂以來,掃北征西……這個衛生習慣就無法保持了,生生打斷了,讓他退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這讓他沮喪而心情惡劣。他極度厭惡這個落後愚昧肮髒野蠻、沒有公平,毫無個人利益及人權保障的世界。即使他已經漸漸成長為這個世界真正的主宰,發自骨子裏的厭惡仍然絲毫無改。如果自己也不知不覺退化成了這世界土著的常見一員,他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潘金蓮及趙嶽的相關仆從好一通忙活.……
狠狠洗過後,趙嶽疲憊一去,渾身輕鬆,惡劣的感覺和心情也好了不少。
讓他心情好起來的原因,洗澡洗白白隻是其一;楊沂中和鎮宅四煞帶領四百梁山騎兵或斥侯軍以步行為主遠遠潛伏去成功埋伏阻擊打劫了遼國使節團,狠狠教訓了使節團的狂妄,懲罰了使團任性肆意作惡的罪孽,殺了那些敢在宋境行凶最凶殘囂張的家夥,把當時在金殿上赤狗兒理應老實輸給趙嶽的戰利品代趙嶽取了回來,並且把遼使節團的全部財產扒個淨光,該賠趙嶽的戰利品得以數百倍收回,梁山騎兵和騎哨多了缺少的良馬四百多匹……這喜事也是其一。
當時阻擊使節團,騎馬第一個射赤狗兒的人正是楊沂中。刁鑽補射並射中了的第二箭,那蒙麵人自然是鎮宅四煞中最凶狠也最狡詐有腦子的老大金毛犼施威。
說起來,梁山集團這的頭領,除了當過強盜山賊卻為人始終保持正直執拗的花刀將孟福通等極少數人以外,剩下的個個都是壞蛋,至少是凶殘好殺不安分的。
即使是馬元等當過朝廷正經官兵屬於守法執法正義一方的清真山六金剛中的成員,過去可能也算個好人,起碼是有良知底線有行事原則楞拘在王法內的人,但在經曆造反和千裏轉進大叛逃後,那心也變了……都必然成了凶殘有野心至少視弱者如草芥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壞蛋,再說了他們原本就有清真山六蟒的另一個綽號,蟒是形容他們本事大,但也說明六人生性的可怕。
趙嶽把包括“鎮宅四煞”這樣的凶貨在內的這些壞蛋收在手下,是看他們有本事有血性驍勇敢戰,惡則惡已,卻至少比到處都是的隻敢對本國同族人凶殘,一對外就成了軟蟲順民投降派的宋人強太多,在這個異族強大起來必然凶殘入侵禍害中原的亂世有大用,也比那些隻會屈膝恭迎異族或隻指望別人去殺敵流血犧牲為自己擋災,自己決不去冒險保家衛國保自己的所謂本分老實的好人可愛多了。至少趙嶽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亂世有亂世的法則。
善與惡,美與醜,功與過,是與非,好人與壞人以及用人準則,都和和平正常情況下的準則有了巨大變化和區別。
至少,趙嶽願意帶領和保護象桃花山強盜這樣的罪惡卻敢戰的壞蛋度過亂世,不願意保護那些所謂的良善好人度劫,尤其不屑那些平常為人可能確實比較正直善良有節操堪稱為人師表,卻就是異族統治者一來就會知機識趣投降積極效勞的大儒之類的。哪怕他在當漢奸當官掌權時確實直接間接保護了一些無辜的苦難同族也保持了中國文明的延續。
要知道,這個朝代它不是後世的中國科技落後的無奈時期,宋王朝此時代表的是全世界範圍內的最先進發達的文明,是強者,不是愚昧落後的弱者,而且是絕對的人口大國,人口占全世界至少是四分之一,近三分之一,有精良的軍事裝備,就算不能威壓吊打全世界的國家,也絕不應該被異族蠻子肆意欺辱,更不應該被區區女真小族差點兒滅種了。
這麽繁榮先進,這麽一個絕對的大國,先後被女真和蒙古人肆意屠殺吊打……這不僅僅是恥辱二字就能形容的。
是這個民族病了,並且是得了難以醫治的遺傳病,一代代在努力自我削弱在腐朽,成了不合時宜不該存在的種族……
儒教政治文化之害,不僅僅是導致文人治國誤國的問題。文人治國並不一定就誤國……
趙嶽把這些有本事的大壞蛋專門挑出來集中在自己的梁山勢力中使用,是想利用他們在這個亂世的宋土大陸抵抗和教訓異族侵略者,其實也是在變相保護他們亂世生存權與和平後的長久生存及發展權。否則,以這些人的心性和難改的行為脾性缺陷,在帝國正規軍中吃軍飯,沒死在戰場上,卻早早晚晚得被恐怖的政治要求或森嚴的軍法整治死,沒有好下場。
他也能鎮住和使用好這些大壞蛋,能如臂使指的使用好。
這一點是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也不做到的。
他大哥那樣的政治奇才也不行,對這些強橫的大壞蛋不可能有絕對的控製力。
在趙嶽心裏,既然自己已經把他們收歸正途了,既然這些大壞蛋已經在為捍衛華夏民族的尊嚴效力了,既然已經選擇了奮勇追隨他了,他就要給這些人應有的保障。
他從沒想過把梁山上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壞蛋借戰亂全葬送掉,就勢除掉這些危害社會的凶貨。盡管戰亂中必然會造成這種效應。
他早打算好了,若是他自己能平安活過亂世,若是這些人戰後還幸運得活著,到時候不能把這些嗜殺好戰的凶貨放置在帝國平安和諧的社會中,免得這些人為中華民族利益血戰一場有大功勞至少有苦勞卻因為習性缺陷犯罪而成了反麵禍害人物白流血犧牲,他會把這些人帶到遠離祖地和統治中心的遠澳大陸根據具體情況一一給予妥善安置,讓他們能有個寬鬆的享受和平美好生活的環境。
還是那句話,他能鎮住這些人。
隻有在他手下甚至身邊,這些人才能有意識時時自覺的比較好的控製住自己的不良,不敢暴脾氣亂來。而地廣人稀,必然以放牧為主的遠澳大陸的那種荒涼環境也是唯一能適合這些人自由自在生活的地方。出了事,他也能著情寬鬆他們。
當然,這些有本事的大壞蛋,個個不是人精,也決不是傻子。
即使是二愣子黑煞蟒王伯超這樣的沒腦子的隻知打打殺殺的一聽要打仗可殺人就興奮的凶貨,也能看出趙嶽對他們這些壞蛋的有意關照以及深遠的謀劃好心。盡管趙嶽從來沒有對他們這些人承諾什麽,沒說出來表示過那些打算和善意,他也能隱隱約約感覺得到。何況他還有不缺心眼甚至是刁鑽狡猾人精的結義哥們會有意或無意間點撥他提醒到他。
人的品性與人格魅力太重要了,尤其是身為領導者。
跟久了趙嶽,慢慢在生活中一點一滴自然而然建立了了解,他們信任趙嶽,極度迷信的那種程度,相信跟著趙嶽必有好報,相信隻要自己忠心追隨,趙嶽就不會辜負這份經曆和情義,漸漸地也明白了趙嶽專門收攏他們在梁山出力的用意,也意識到隻有在梁山,隻有跟著趙嶽混才是自己的唯一出路,跟著趙嶽才安全,也就願意追隨趙嶽效死。
別說二愣子王伯超了,就算是馬元、周興這樣的心思複雜的凶悍自私精明者也一樣對趙嶽忠心耿耿。
慢慢的,這已經形成近似本能一樣的忠心意識。
他們都極怕趙嶽,卻又最信任和依賴趙嶽領導自己。
這種複雜的心態造成的臣服與忠誠不僅僅是滄趙家族努力十幾年所豎立的強效不倒賢德講信譽招牌的影響。
若是結義兄弟中有人起了歹意想害趙嶽,哪怕這個兄弟是自己的鐵子死黨,一瞧出端倪怕是也會立即舉報了.……無非是心痛不舍的抓了兄弟向趙嶽請罪,希望兄弟能改過並得到趙嶽的寬恕,流著眼淚忍痛親手砍下不知悔改的兄弟的腦袋。
不能因一人之私之憤就毀了大夥的前程啊。
這會是親手抓了兄弟,甚至親手砍了兄弟時的理由和心理支撐。盡管實際上主要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前程。
趙嶽對這些人的要求也不高,從沒想過把這些人改造成什麽一心為國為民不惜流血犧牲那種可敬可愛熱血人物。那是不可能的。正經好人中也難得能有那樣的無私奉獻人物,否則國家也不用專門表彰和宣傳某某英雄某某代表及事跡了。
好的,正是缺什麽,才會有意重點強調和宣傳什麽。
正是為自己算計得的多,腐敗常見,才會大會小會三句不離廉政文明……若到處是活雷FENG,到處是一心為公的好官,是社會常態,是再正常尋常不過的普遍性社會形態,那還需要突出表揚誰?
那樣表現才是正常的,是每個正常人立足社會所必須的素質,大家都這樣,有什麽值得專門拎出來說說的?
都是那樣的好人或傑出者,想突出表揚又表揚得過來嗎?
……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老話可不是說說的。
趙嶽不會異想天開或傻乎乎在徹底改造梁山將領的道德節操素質上費力氣。他也沒時間消耗在這方麵。
隻要這些壞蛋服從命令聽指揮,戰場上聽從和敢追隨他血戰到底,這就行了。
其它細節不必強求。
強求就不是在難為這些壞蛋,而是在彪乎乎難為他自己。
……
讓趙嶽心情爽朗起來主要原因是:水滸中的打虎英雄武鬆居然出現了。
他還以為這個世界和中的並不一樣,至少是不完全一致,以為,或許隨著他的降臨,蝴蝶小翅膀一扇動,原本中不知到底存在不存在的一些人物就被他無意中扇沒了呢。誰知武鬆還是存在著,終於現身了……
在他動身上京時,災後衰敗的河北清河縣來了兩個人,自南而北,頂風冒雪.……一個高大雄健過人,步行,懷藏利刃,手持哨棒,二十來歲正年輕,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這是個人尖子。另一個則完全相反,不但是個矮子,還三寸丁,枯樹皮,年紀未必比年輕者大很多,但一副衰老相,騎在一匹溫順的老騾子上,可笑的小短腿隻能垂到馬腹上部,夠不到正常情況下的馬腹部馬蹬,隻能那麽懸著,坐騾子上手抓著身前的鐵過梁才能穩著身子不掉下去.……
年輕人牽著騾子不急不徐慢慢走著,雖在寒風雪地中也紅光滿麵,笑著和矮子說著什麽.……
矮子也是笑容滿麵,精神很好,說說笑笑的,一副對人生無所奢求,對眼下萬事滿足的樣子。
老騾子屁股處掛著兩個大包裹,顯然是這對奇怪組合的被子鋪蓋衣服什麽的隨身行禮,顯然並不是富裕人。
他們正是武大郞和武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