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拔刺,2
夏季宋王朝的災難,人口十去八成,也許還更多,這年頭也沒個詳細準確的人口普查和統計,說不準,但這意味著秋收的八千多萬人的糧食將由剩下的一千多萬不到二千萬的人收獲,盡管夏季種下的糧食缺乏人鋤草施肥澆灌等管理,但玉米、糜子、地瓜、土豆、豆子等秋收的作物也不是需要精心管理的,重要的是今年的墒情很好,堪稱風調雨順,絕對屬於好年景,所以,宏大的一片片無人管理的秋收作物仍然可以稱作豐收。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西北的人當時並沒有叛逃流失多少,和往年並沒有太大差別,那些人那些地,照常秋收完畢,海盜也來了,人口錢糧.……該卷走了的都卷走了,並且番漢數百萬遷移的人口把經過地區的無主莊稼順路人吃馬嚼輕易收獲並消耗掉了。
宋境其它地區沒有海盜席卷的巨大隊伍“幫忙”秋收,要收獲的秋作物多了去了。
海盜帶來的這場巨大的人口流失流動災難造成原本較平衡的各地人口分布狀況現在變得極不平衡,關係到秋收,各地情況有相同的特點,也各有不同。
東部及沿海地區,
內陸的海盜標準拋棄不要的人口和首鼠兩端難免想投機的人口,加在當時那種驚人浪潮下,老婆孩子被叛逃隊伍強行卷搶解救去海外,自己被劇烈變遷的時代和家人拋棄的強烈危機感促發形成必然心慌,會隨流動浪潮不可避免的也倉皇東遷過來不少,在東邊占據無主房屋田地財產安定下來重新開始生活,靠海近些,在這觀察大宋王朝會不會因此滅亡導致異族殺進來的災難,同時留意海盜傳聞和政策變化,現在自己是屬於海盜拒絕接納的人,海盜此次要轉移的人口太多,也決不可能轉變政策接收自己,但,以後海盜不忙了……說不定自己這樣的也有機會接去海盜國呢?
這在一定程度有效填補了東部人口缺失和空白,秋收壓力相對小點,如一個人要完成三四個人的秋收量。
相對的,內際人口分布越發少了,搶收秋作物的壓力東部大多了,一個人大概要完成十個人甚至更多的活。
可以白得的作物,誰會傻乎乎不要?
民以食為天啊。
不是民的,再富貴,他也照樣得吃飯,也更想霸占更多的糧食。
所以,不用任何鼓動宣傳,自發的會拚命搶收,誰搶到手誰的。
無論怎樣,家糧食越多越好。
瞧大宋這趨勢,怕是以後不會那麽順當啊,誰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麽危難?
天災*,無論什麽災難發生,最終都會造成糧食短缺。要是災難導致沒了吃的,那可壞了,餓急眼了,算想蒸妻易子而食熬過災荒也不大可能了,女人孩子被海盜搶走了啊,大宋到處一片片老少光棍,有女人也是官妻民妻老弱……各種海盜不稀得要的,而且這樣的女人也沒多少(可殺吃了)。多儲備些糧食會多一些應變災難的能力。而眼下有現成的可搶占了的糧食,哪還敢放過?再累再懶再有身份,這時候也不能……
官府方麵呢,站在統治者角度,縱觀全局,看得更遠,憂慮更深。
以往領土狹小的宋王朝患人口太多,各地官員多嫌棄人口帶來的各種麻煩太多,罵百姓知道猛生孩子,沒多少地活人,生那麽多幹嘛,純是*愚蠢刁民淨特媽找事.……
這下人口暴減,沒人口多的麻煩了,應該如統治者的意了,再不用各種鄙視輕賤百姓暗惡毒罵了,但官老爺們卻要.……哭了:為宋王朝當牛馬的人口太少了,這以後的日子……好過不了。
單算軍隊方麵,宋王朝迫於周邊壓力,供養的軍隊仍有近百萬,隻這一項在糧食的巨額消耗以後是大問題。
好在西夏和河湟吐蕃兩大西北威脅被海盜整沒了,錢糧消耗最大的西軍也沒了,否則隻這一項軍事支出能要了宋王朝的命。海盜卷走了西軍這項沉重負擔和最難處理的勢力,坑慘了大宋,可大宋是不是還應該好好感謝海盜?
這特媽是什麽事呀!
怎麽會這樣呢?
最可恨的是,那些是官不是官都一樣單等著百姓供養的各色人,正是海盜不要的主項,這類人群沒有減少多少。
幹活的流失太多,不幹活的卻基本都留在大宋,當時被海盜和叛民殺死的太少,這才是真要了命了……
以後,種地的人太少,糧食必然成了最重要的,若是再遇個災荒欠收年,怕是當官也得挨餓,哎呀,不敢多想。
那麽,眼前白得的秋作物格外顯得金貴。
決不能讓它爛在地裏,白白損失掉這唯一的能儲備起大量糧食應對以後的機會。
從朝廷到各地官府,不用外力施壓催促也高度重視秋收,空前勤政,動用一切力量搶收,包括沒作戰任務的軍隊。
為了讓由地痞刁奴等各種惡棍懶漢組成的軍隊能服從命令參與秋收勞動,官老爺們不得不裝模作樣也下到田地示範.……
至於地主、士紳、豪強、死守儒教從謀利的大儒或一心向官爺位置爬的讀書人……各種不是官也是高高在的老爺的不勞而獲者,家裏的奴仆佃戶丫環.……幹活的苦力都逃走了,占的無數田地,這次可沒人收莊稼讓他們悠閑收獲暴利,雇人都找不著人幹。他們也沒了金銀財寶可誘惑人出力。
還有銅錢,花銅錢換勞動?
沒人稀罕。
糧食才是最要緊的。誰占有的糧食多,以後誰是人生贏家。以前算沒田地的窮漢如今也成了地主了,有那麽多無主莊稼可隨便搶,誰有工夫給老爺們效勞。
這些老爺們看著自己家地裏的一片片成熟的莊稼,終於急眼了,
他們百姓更曉得糧食在以後的要緊,更知道糧食儲備在以後能帶來的好處,而且,農夫都有自己的田地了,以後怕是沒人不得不當佃戶給他們種地來換生存,自家霸占的大量田地白占了,以後怕是隻能自己親自辛苦耕種,種一點是一點,以後怕是也要自己吃自己,無奈之下隻得咒罵著該死的海盜,放下富有清貴體麵的架子,也穿破衣展開搶收。
他們都是當各種老爺的,以往是喝個茶都得有人精心伺候著,廁所若是能人代替著也代了,哪幹過活呀,這猛一下田勞作,哪受得了這個苦這麽累這個罪。
保養得女人的皮膚還細嫩的手、臉、脖子、.胳膊等裸露處……被農具磨,被鋒利如刀的作物葉莖刮……血泡、.血口子……腰酸背痛,腿肚子轉筋,還沒搶收幾米遠呢累得腰斷了似的,手麻胳膊無力兩腿打顫,都感覺玉米棒子也在有意和他們作對是那麽難掰下來,以前都是奴仆管家什麽的監管佃戶勞作,本老爺偶爾到田邊逛逛看看搶收,看農夫的卑賤醜陋肮髒女人幹活也不費力,沒感覺怎麽辛苦啊,怎麽本老爺自己親自動手這麽難呐?怎麽這麽累呢?
高高的秋陽烈日毒辣一曬,頭暈,在不透風的玉米地裏還有犯惡心的怪味,憋悶想吐,臉針紮剝皮似的痛,汗珠子直淌,衣服早汗透了,沾在身,汗水一浸傷口,那滋味,哎喲喂,這個難受哇。
猛喘粗氣卻總感覺氣不夠喘的,身體沉得象大山,心怦怦一個勁狂跳,心慌氣短,兩眼發蒙,隻想著能有奴仆美色殷勤體貼柔順攙扶著回家舒服一躺,有人香豔伺候著……
這是下賤百姓該受的罪,根本不是本老爺該幹的,可又不能不幹,老爺少爺們隻能咬牙切齒.……
但再怎麽痛恨海盜,再怎麽磨牙,這都沒用。
唯一能幹的是必須咬牙搶收。
否則被海盜禍害得沒了金銀財寶,家的銅錢也多被當時的叛逃者或當地百姓搶了,當時沒死在混亂已經是幸運的,家沒了大量錢財,以後也沒佃戶.……能給他們賺來金錢購買糧食,若再不幹活自己攢下糧食,以後怕是得餓死。
全國大致都是咬牙拚命搶收的這種狀況。
連優越感十足的東京城從事其它工作的人在秋收時,不少的也自發地出城去搶無主的莊稼拚命往家弄,不怕辛苦。
若是沒有權力保障以後能繼續穩定不勞而獲,在這個秋收季節,不論什麽人都得瞪起眼抓住秋收的這次最珍貴的白得機會為以後不可預測的歲月全力多積點活命儲備。包括田虎、王慶、晁蓋這樣的反賊勢力也一樣。
隻有那種懶惰是不想辛苦幹活,活一天算一天,或是沒吃的了索性搶的人,才在這個秋天仍然閑著耗費生命。
為了能在入冬前及時搶收完畢,各地不約而同都是先搶收豆子、糜子、地瓜、土豆等不及時收會或爛在地裏或凍壞掉不能吃了的作物。象玉米棒子這種作物,不怕凍,也不會成熟了自行脫落地裏,都是放在最後慢慢收。其它的作物能收好了最要緊,玉米,完全可以放到冬天以後收,不耽誤收起來儲存。
但,相參加搶收的人,要收的莊稼實在太多了。
東部及沿海地區還好點,城鄉人口一齊動手,咬牙拚命堅持,總能及時把莊稼收起來,然後死人一樣躺倒喘息回氣。其它地區不行了,那點人是累死也忙不過來,隻能冬天下雪田接著幹。
在全國一片勞碌忙活時,唯有河間府和滄州府這兩處河北東路的官府和官兵象往年一樣照樣不幹活。
這兩處和別處不同。
因為夏季遭受過遼寇和海盜的雙重搶掠屠殺,人口更暴減的厲害,又是當地官府護邊無力的凶險邊關地區,別處的宋人不願意遷移到這占居無主房舍田地城堡展開新生活,這造成了兩地人口最少。
滄州,
若沒有滄北人口被趙公廉有意嚇唬過來,那是一片片空白,剩下的滄州人口也夠組建幾個鎮,湊一個等縣治怕是都不夠,更別說是保持當州級行政區了。
河間府這也好不到哪去,隻剩下海盜拋棄的那些人,有的還南遷跑了,離開了這片凶險而多災多難的糟糕生存地,到別處安全不缺田地等無主財富又人較多有更多便利的地方尋求安穩自在。
河間府首席執政官宿太尉倒不是不肯在秋收辛勞點吃苦點,也不是不肯調足足有十萬之眾的軍隊輪換參與守邊和搶收,而是在手下屬官集體一齊一再提醒勸誡下,怕強迫新組建不久的手下這幫強徒邊軍收莊稼受累會不願意而鬧事甚至.……
實際是,河間府衙門的屬官大爺們可不想秋收辛勞,以邊軍做借口推托掉。
反正河間府是大宋最要緊的邊關地區,完全可以用防守邊關不能抽調兵力秋收合理逃避勞作辛苦,反正算秋糧爛在地裏不收一粒而導致缺糧,朝廷也得全力支援錢糧過來,不可能無視河間府沒吃的窘迫敢讓十萬邊軍餓肚子。
這是河間府無視秋收緊迫性與壓力的主要原因。
宿太尉本人麵言,親自示範引領秋收,肮髒勞累,他內心也是不樂意的。
他正是典型的宋士大夫思想和德行,習慣高高在詩書權謀富貴著隻動嘴皮子指使卑賤者勞累,士大夫和貴族千金小姐一樣,十指不沾陽春水,是不幹活的,尤其是不幹這種下賤的勞累農活。他出身好,也沒經曆過農活。
想著引頭下地勞作,吃點苦意思意思,那是效忠朝廷的需要。
他認為是憂國憂民會被讚頌的君子名士名臣行為,無疑為的是儒教讀書人最重視的虛名,當然主要是表現給朝廷給皇帝看看,他宿元景是真正願意為大宋奉獻犧牲的忠臣能臣,麵對他若有了這良好印象,那好處不……
可手下的屬官們不樂意吃一點點苦,都借口推托秋收辛苦,宿元景本身也不樂意放下架子遭罪,自然順水推舟了。
滄州這邊。
鄭居這樣的腐朽士大夫,自詡風雅高貴名流大儒高官,他壓根兒沒想過秋收這種農事和他有什麽關係。
那是下麵的卑賤小吏應該管理和督促百姓幹的下賤勞苦事,哪能要他這樣的高官和地方首腦操那份心。
他的事應該是詩書風流,聚一幫人雅士當代名流和正當青春妙齡的最當紅青樓豔色,琴棋書畫歌舞趣事,吟詩作賦詩酒唱和,顯一顯士大夫的詩書和治國才華,歌一歌報國鬥誌,證一證忠君愛國偉大情懷,於半醉半醒間搖頭晃腦,靈感奔放,才情噴湧,口若懸河,慷慨激昂,風度翩翩,狂放不羈,不落俗套,名士風範,被人吹捧崇拜,美人迷醉熱戀恨不能立馬投懷送抱自薦枕席的眼神,啊,情動意動,熱血奔騰,各種感人肺腑,才子名臣美名佳話流傳天下,慕煞旁人;或者權謀智慧,軍政大事,運籌帷幄,胸有成竹,妙策可定乾坤,區區宋一國那點定國安邦事玩似的能做好了.……
什麽秋收不秋收,什麽無主莊稼太多無人收,他才不管這種俗事小事。
實際心裏更有精明清醒的小賬算得明白,和河間府一樣,反正這是邊關,朝廷缺誰也不能缺了這的錢糧。
還有,讓這兩地壓根對秋收無動於衷的是:
趙公廉調動了滄北五十多萬僧犯的三十萬南下秋收而來,分赴兩地.……
讓滄北出力吧。
本官坐等趙公廉收完了我這的莊稼,然後合情合法理直氣壯要來應屬於本府的稅糧.……對朝廷交差,功勞少不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