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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節做個閻王,續

  任原剛才是真動了心,想把二混子門徒也利用在消耗戰上。


  他知曉梁山的勢力不一般,從趙嶽一行來到泰安的舉動,更清晰見識到了梁山這幫人的強硬無畏和戰鬥力。


  他默默保持和積蓄實力等在這,卻一直沒見梁山的人上台發起猛烈挑戰,心沒放下,反而越來越提了起來。


  越是未知的對手越是讓人害怕。


  梁山有多少好漢,任原不知道,但估計怎麽也少不到那去,要不然也不可能打得過青州那麽多悍匪。而他手下就這麽幾個材料,也害怕梁山好漢照樣給他玩個車輪大戰,單個梁山好漢鬥不過他,輪番上陣指定能要了他的命。


  他願意當陰謀工具,設擂台全為的是三千貫銀子,為的名利,可不是真為挑戰天下好漢論本事高低的英雄義氣行為。


  他隻是個靠相撲搏名利混飯吃的草根,不是英雄豪傑,也沒那情懷,不想死,不能敗。


  那為了防止被滄梁小霸王報複算計倒,無恥手段用用也無妨。


  丟臉總比丟命強。


  當倒黴英雄有什麽意義?

  巨額獎金到手,抱上高官大腿,後半生衣食無憂才是最美。


  勝利就是一切。


  可任原聽著二混子的奉承話卻是想明白了。


  若真用這些不成器的門徒打消耗,上場指定是一個個大笑話,還會是醜態百出能把原門招牌抹黑個幹淨的笑話。


  人渣廢物就是人渣廢物,也就湊人數充場麵當當幫凶搞搞氣氛的貨色,弄真事不可能指望這種人頂用。


  部署過來冷眼瞅著任原,正要把從知州那受的惡氣轉發到任原身上。


  畢豐連忙拱手道:“選手商討好了。這就上。”


  和畢豐處得不錯的老七道:“我上吧。我會會這個葉元到底有幾兩重。”


  老七收拾得緊趁利落,抖擻精神,在萬眾呼嘯中簽約上場了,很有點相撲界好手的自信與風範,向廣大觀眾熱情抱拳打招呼,對葉元也行了賽前禮以示尊重對手,舉止完全不同於賣嘴的二混子那種輕狂無狀,贏得觀眾陣陣叫好,身手也果然比之前趙嶽看到的幾個有本事的原門上場弟子厲害不少,采取穩紮穩打,來來回回和葉元鬥了起來,展示了不俗的力量和技巧。


  但,在成千上萬觀眾的熱烈喝彩哄鬧中,他還是敗了。


  這個葉元比較精通相撲技巧,是內行,更厲害的是拳腳,以相撲技巧為本,打敗老七的卻是憑力量速度發揮的武藝。


  這位首先是個武者,若是以武器爭鬥,想必戰鬥力會比相撲強悍得多。


  老七是相撲好手,自然也有不一般的拳腳功夫,但顯然他練得更多的還是摔跤角力,擅長的是相撲的基本功,上場交手幾合被試探出底細,纏鬥了四五分鍾,被葉元抓住了破綻迅猛出手,再次施展擒拿手段重重摔倒,砸得地板轟隆一聲。


  老七摔得麵孔扭曲,但很快爬了起來,應該還有再戰之力,但他沒有堅持試圖搏回麵子或糾纏著消耗對手,直接認輸下場。


  觀眾響起一片噓聲。


  葉元示意部署他要繼續挑戰,然後靜靜等在擂台上。


  到是顯得不驕不躁,頗有高手的涵養氣度風範,贏得觀眾陣陣喝彩掌聲。


  趙嶽卻已經從爭鬥中大致瞧清了此人的身手性情底細,涵養什麽的素質先撂一邊,此人至少是個有社會閱曆很有心計的,應該是當慣了主事說了算的,隻論處事手段就不是個簡單人物,非跟著任原混飯吃的弟子老七可比。


  老七在噓聲中下台,比較從容,也沒臉紅。


  他知道自己在相撲上算不得什麽了不得的高手,在以往的比賽上也常常輸過,有比賽經驗,也有一定心理承受力。


  他的失敗讓任原這一夥更警惕重視起葉元。


  有本事的弟子或多或少也觀察分析出葉元的實力底細,經老七一嘀咕交手體會,任原的五魁嫡傳都暗皺眉頭。


  比力量,比相撲基本功,五魁自覺葉元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但拳腳功夫一比就是弱項,綜合實力一比,勝負就難說了。


  比賽這玩藝,運氣也占很大成分,賽事戰術更有意想不到的重要作用。


  好比乒乓球,世界冠軍卻未必是第一高手,為冠軍開路掃奪冠障礙的同事選手當不了世界冠軍,卻有實力打敗冠軍同事。


  大致看清了吐元實力,五魁之外的弟子就直接歇菜了,沒人願意上場接著挨打丟醜。


  下麵就得看分銀子最多,平常待遇最優的嫡傳五魁的表現。


  台下觀眾此時爆發出比此前更熱烈的喧鬧起哄催戰聲。


  溫知州陰冷的目光掃著彩棚。具體主持陰謀的部署的臭臉凶光也盯著任原這邊。


  任原此時反而從容鎮定了。


  大魁見同門無人積極主動應戰,怕遷延了時間惹人恥笑,丟了本門的臉麵,起身正要親自上場。


  老五畢豐卻搶先站了起來。


  他瞅著安坐那很淡定的紋絲不動,實際是打著精明小算盤當縮頭烏龜專門等著撿便宜的二魁,嘴上卻說:“大師兄,這場由小弟來吧。我的拳腳功夫尚可。待我上去試試,給大家進一步探明路子。我若輸了,大家心裏也有底,再上不遲。”


  二魁知道畢豐是在鄙視他,但絲毫不臉紅。


  人生搏的不止是實力,還有心計。


  他能穩居老二,目前擁有最多的同門追隨者,除了相撲實力,心計是重要加成,以往就是靠心計贏得在五魁中出力最少立功卻最明顯,讓師傅滿意,分得的好處常常和大魁並駕齊驅的效果,因此對同門耍心眼凡事玩算計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為能。


  這已經成了二魁的堅定人生信條和習慣。


  他這類人在現實中很多,在講究務虛的行業中更是多見,而且總能踩著願意實幹付出的人和成果上位,通常都混得不錯。


  畢豐顯然不是傻子,明白二魁的道道卻還願意打先鋒當別人的鋪路石是講究對師門的忠義,當然也是另一種競爭方式。


  果然,傻大個師傅任原的目光投來,很欣賞地看看老五。


  在任原眼裏,畢豐的相撲實力或潛能比不上其他四魁,但總積極為本門著想,總能在關鍵時刻為他分憂,是個難得好弟子。


  畢豐靠著忠心奮勇為師傅出力分憂,以往得的實惠好處可不少,收獲絕不在三魁四魁之下,而且更得師傅器重和信任。


  此時奮勇接著上場,畢豐也是照顧追隨他的老七的麵子。


  不能讓老七的一腔義氣受到冷遇,更不能冷場拖延了時間讓對手得以更好地恢複體力,讓老七的拚搏消耗白白犧牲掉了。


  畢豐向正瞪眼的部署打了招呼自己很快上場,收拾利落,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瞧了瞧同樣打著老二算計的老三老四,向師傅一抱拳,然後深吸口氣,轉身大步流星上去和葉元一同簽約。


  新一輪較量又開始了。


  趙嶽和小劉通笑嗬嗬瞅著場上。


  隻見畢豐一伸手果然實力又是另一個層次。


  功夫更紮實,經驗更老道,拳腳實力明顯,一綜合比剛才的老七又厲害了一大截,不愧是相撲界頗有名聲的嫡傳五魁之一。


  而且,畢豐有著和葉元相似的體態、爭鬥策略和迅猛矯健特點,雖不是葉元的克星卻無疑很大程度上消弱了葉元的優勢,不是之前的老七那種被葉元的拳腳壓著打,幾無還手之力的完全被動狀態。


  葉元的神情也不再是之前的那種淡漠從容輕鬆,目光淩厲,神情嚴肅,試探交手幾合後沒占到明顯便宜,動作更加謹慎。


  這場有那麽點勢均力敵的較量,無疑更有看頭,更精彩,引得觀眾狂呼海嘯鼓掌加油大叫。


  守擂官兵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一直盯著趙嶽劉通發狠的泰安第一將,也叫先鋒將的熊炎也不禁把虎視眈眈的目光轉移到了擂台上。


  溫知州陰沉沉的臉色也變好看了許多,一邊悠閑欣賞比賽,一邊和狗頭師爺用目光勾通什麽,時不時瞥瞥趙嶽神情變化。


  可惜,趙嶽始終是微笑的平淡模樣,悠然瞧著比賽,似乎真是個看客在看一場和他絲毫不相幹的賽事熱鬧。


  這讓溫知州和狗頭師爺大感這位滄趙之恥紈絝的行為舉止和傳聞的大大不相符,雖然確實是狂妄囂張,但漸漸感覺異樣。


  溫知州慢條斯理撚著胡須,微瞥觀察趙嶽間,目光更多了幾分陰險盤算和決心。


  畢豐穩紮穩打,用自己豐富的比賽經驗不斷調動葉元步伐,試圖消耗掉對手的鋒銳士氣,慢慢磨耗掉對手體力,打破對手的攻防節奏,如此可抓住漏洞伺機盡可能直接瓦解掉這個對手贏得勝利。


  退一步說,就算無法取勝也要多試探出對手實力,多耗掉些對手體力,為下一回上場的同門創造獲勝機會。


  可惜,葉元的摔跤能力並不比他高明,但拳腳功夫和廝殺的經驗遠在他之上,出手利落狠辣,一糾纏拖延,反試出了畢豐的底細,反把畢豐消耗得不輕,越比反而越是輕鬆從容。


  畢豐沒能把對手調動得壞了攻防節奏,自己的反而被對手牽製打破了。


  雙方相持了十幾分鍾。葉元抓住了一個機會,趁畢豐一個後勁乏力的空當,再次打敗了任原的又一個有本事的弟子。


  畢豐跌得不輕,渾身更是在拳腳較量中打得酸痛不已,很快爬起來也沒精神再堅持糾纏消耗下去,一抱拳也認輸下場了。


  溫知州的臉色又不太好看了,瞅趙嶽的神情,卻是看到趙嶽不受場上勝負影響,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山西佬難道不是趙二安排的人,和梁山無關?


  溫知州心中嘀咕,不禁和師爺交換著眼神,然後看向攪局的葉元,目光疑惑而不善。


  在觀眾的亂喊哄鬧中,葉元又安靜地站在那繼續挑戰。


  趙嶽卻是看得明白,葉元經此一耗,雖然勝得不難,卻也累了個微微氣喘,仍信心滿滿卻也不再心態輕鬆,那隻是表現給觀眾看的表麵,實際是在抓緊時間全力恢複體力,準備迎接下麵必然更強大的對手。


  若這是場單純的比武,隻不準用武器,隻怕這位葉元一氣打敗五魁通關也不是問題,但相撲有拳腳較量,卻也有諸多限製,武藝高卻有太多殺手鐧手段不能用,較量側重的是力量敏捷,趙嶽不看好葉元能拚到挑戰擂主任原。


  任原門下打老了比賽,也不是缺乏眼力。


  這次沒冷場。


  三魁搶在二魁麵前上場撿便宜。


  他迅速簽約,又迅速上擂台開賽,不向觀眾行禮打招呼,隻簡單向葉元一抱拳就衝了上去,不給葉元有更多時間恢複體力。


  三魁的戰術就不是穩紮穩打,上手就是全力搶攻,一次次迅猛撲擊,想牢牢抓住葉元,逼葉元和他硬拚體力和摔跤技術。


  這不失為一種高明戰術。


  可惜速戰速決的猛拚又失敗了。


  葉元顯然對這一手早有防備,充分發揮拳腳功夫比對手厲害的優勢,讓三魁的盤算落空,反不多時快速打敗了三魁,一個借力巧勁把猛撲上來的三魁直接甩下了擂台。


  三魁是豎著掉下擂台的,雙腳先落地摔倒,沒象二混子同門那樣摔個生死不知,但也跌得不輕,今天怕是無力再戰了。


  但他短時間內一通最猛烈的比拚也大大消耗了不得不猛烈爆發的葉元。


  二魁緊跟著瞪起眼上場了。


  他故意對明顯在喘息的葉元放言激將並進行動作挑釁。


  按理,部署要問一問連戰數場的選手要不要下場休息後再接著比,但部署另有任務在身,巴不得葉元早完蛋,根本不問。


  葉元顯然自負武藝,沒瞧得起二魁,也被二魁的陰險卑鄙有些激怒了,也沒申請暫時下場休整。


  雙方簽約罷,轉眼就凶猛拚起來。


  二魁狡詐,顯然充分吸取了五魁和三魁失敗的教訓,以自己充沛的體力優勢,采取的是咄咄逼人的穩紮穩打遊鬥加不斷突然猛烈出擊硬拚,讓對手的精神始終保持高度緊張,沒有一絲放鬆休整的機會,以此加強對手的精神和體力的雙重快速消耗。


  這一手,配合他更高超一些的相撲實力,確實很有效。


  鎮定的葉元幾次抗擊猛撲,幾次以拳腳功夫發力也沒能放倒二魁後,氣息開始粗重,臉上的汗開始淌,也露出了焦躁。


  搏鬥了七八分鍾,葉元終於摔倒了二魁,下手也比對五魁畢豐凶狠重了很多,可惜體力不足,摔得不重,沒能讓二魁喪失戰鬥力,反而讓緊逼不放的二魁伺機揪住了衣服,不及掙脫就被猛一發力凶狠丟下了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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