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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節韓昌的難受

  遼軍眾將對韓昌的謹慎膽小紛紛嗤之以鼻,但畏於韓昌的驍勇、權力和冷酷鐵血強硬心腸,也不敢表露在嘴上,更不敢表露在羞辱性行動上,隻敢以詭異眼神無聲地表達嘲弄和不屑。


  但隨軍參戰的那些遼東部落貴族老爺們雖然統一歸韓昌指揮,卻自有兵馬自成體係,部下數千勇士隻聽他們的調遣,對韓昌來說屬於聽調不聽宣的,韓昌想用他們的部隊,隻能通過他們,直接指揮根本指揮不動。他們不怕嘲笑韓昌而被韓昌殺頭。


  “區區趙莊看我大軍至此,明明是怕了,明明上城布守都不敢,剛才明明可一鼓而下,退什麽兵啊?”


  “就是。什麽狗屎滄趙威名?什麽不可敵?有什麽可怕的?沒見這的人和其它宋人一樣是懦弱綿羊?都縮城裏等死呢。還用費勁用拋石機攻打?”


  “哈哈……..我大遼是天狼子孫,綿羊再厲害,又豈是我們狼族的對手?”


  “是呀,以前來打的兵不夠多,都不是我大遼真正的勇士,這才讓滄趙鑽了空子得了便宜揚了威風。這次他們就沒招了,露出了綿羊真相。滿城羔羊和如山財富正等著我大遼勇士衝進去盡情殺盡情搶呢。咱們揮軍一擁而上就行了…….”


  “對。看小小莊子怎麽抵擋住我兩萬大軍的猛攻?就算宋國那些所謂的強軍西軍在此防守,也頂不住咱們的衝殺。”


  ……


  蠻子們和倭寇高麗棒子同樣德性。


  你不教訓他,他就會覺得自己英雄無敵,目空一切,自覺比其它任何種族都高貴強大。


  當然,被狠狠教訓了,損失慘重,一時怕了,但隻要沒有他們完全沒有抵抗之力的武器在威脅,不到亡國有滅種之危那地步,就會嘴硬狡辯失敗原因,扭曲是非,推卸戰爭責任,即使一時不得不低頭,心裏也不肯認自己不行不肯認輸,示弱隻為搞欺騙減少賠償責任,並且一得到喘息之機,過後很快就忘了教訓,恢複了些實力,或找到幹爹什麽的依靠,就又會變得囂張狂妄起來。


  對這些種族,你說什麽都沒有。


  寬大仁慈,給利益結好友好往來,展示上國不欺負弱小不計較汙辱挑釁的大國風範什麽的,隻會讓他們一邊鑽空子盡量沾便宜壯大自己,一邊嘲笑你傻瓜並不斷試探你的虛實和原則底線,步步為營不斷逼你讓步,爭奪更多利益,享受自得的優越感。


  唯一的辦法隻能是狠狠打。


  打得他們連嘴硬狡辯都不敢,賠款失地賠得他們傾家蕩產,削除他們的軍隊,清除武器製造和技術研發能力,以後更牢牢鉗製住他們的發展,不斷抽他們的血讓他們永遠也沒囂張挑釁的實力,這才是唯一能讓他們老實低頭縮著的辦法。


  在大宋這個時代有更好的辦法和機會——滅絕種族。


  最簡單高效的方法是象五胡亂華時,蠻子對漢人做的那麽凶殘,搶盡其生存財產,無論男女老幼都斬盡殺絕,殺不盡也迫使其餘眾倉皇遠離東方消亡在別處,永遠回不來。


  趙嶽來到這個世界之初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內就想這麽幹。


  不為別的。


  在他看來野蠻愚昧種族的存在,除了增加人類的生存競爭壓力,帶來無休止的戰爭,消耗地球資源,破壞掉人類好不容易建立發展起來的先進文明,對人類科技高速發展沒有任何積極作用,是阻礙人類盡早探明宇宙奧秘邁進宇宙的極大障礙,有這些種族存在,至少拖累人類發展進度幾百年,不清除了,留著幹什麽?

  但他的這種心思表現的冷酷卻遭到了他師傅的反對和敲打。


  他母親更害怕心愛的幼子成為殺人魔王泯滅人性。


  中國人的仁慈寬恕由儒家倡導的仁愛人性深刻到骨子裏,已經成為民族特性,吃盡苦頭遭盡磨難也改變不了,直至近千年後還在深刻左右著對外行為,落後狠不起來牛不起來還產生眾多唱衰祖國吃裏爬外的政客學者等等變相的漢奸賣國賊,打著向外敵妥協退讓是對中國好的旗號理直氣壯享受中國人血汗提供的權力和優越生活,還能得到很多中國人的認同和支持。這太可悲了。


  趙嶽不願意違背實際愛他如命的師傅,更不能讓愛他如命對他付出了一個母親能付出的所有關愛的母親擔心。


  他隻能改變心思,用另一種不那麽被指責為滅絕人性、部下執行起來也少抵觸情緒的方法。


  徹底肢解野蠻種族,舉雙手雙腳讚同並推行磚家歌頌的民族大融合。


  讓蠻族男丁為建設流盡最後一滴血汗,償還根子上的罪孽,婦孺吞噬消化在人口眾多的漢族中,隨時間流逝其文明語言很快徹底不存在了,永遠成為被遺忘的曆史,後世就不會有那麽多種族民族間難解的紛爭麻煩和危險。


  趙嶽深知其意義之重大長遠、機會之難得,在這方麵的決心是不可動搖的,並把它強推為帝國的國策得以全麵實行。


  韓昌奮鬥在至少還有大國強國架子的遼國,生活在舊世界觀念中,是純粹的這時代的古人。


  他不知道世上還有趙嶽這種人及遼國必然滅族的曆史結局,不知道趙嶽最恨鐵杆漢奸賣國賊,也不知道自己這次要麵對的對手到底是誰、背後的勢力有多強大。


  但他很理智清醒,不會因部下的心思就改變戰略計劃,不受嘲弄影響,也不屑在乎這些大遼蠻子貴族老爺的態度。


  隻是為了保住軍中權威約束住軍隊完成任務,他不得不說幾句反擊壓製一下這些契丹老爺的自大囂張挑釁。


  “諸位都稱自己是大遼英勇無畏的忠誠勇士,自誇驍勇善戰強大無敵。韓某就不明白了,你們如此厲害,對大遼國如此忠勇,那怎麽就會被區區倉促造反、少人缺武器缺戰馬、什麽都缺的卑賤愚蠢渤海奴隸打敗了?”


  韓昌冷酷地掃視一個個被嘲諷質問而激怒如紅臉鬥雞一樣的一眾遼東貴族,絲毫不懼一雙雙凶殘盯緊他的眼神,戾聲又喝問:“不但戰敗了,還丟棄了大遼國恩賜劃給你們世代擁有和居住的草場家園及一代代霸占積累起來的無數財產,更拋棄了追隨你們的部落牧民和幹活的佃戶奴隸。這就是你們的驍勇善戰?這就是你們的忠誠和無敵?這就是你們的勇氣和無畏?”


  眾貴族老爺被一聲聲質問,更加惱怒,卻也無言以對,隻能按彎刀怒視著以眾人之力威脅韓昌。


  有知道羞恥的,不禁被喝問的低下了習慣高昂的高傲頭顱。


  韓昌冷笑道:“我聽說你們不少人不但不敢誓死奮勇迎戰追殺而來的區區渤海奴隸,沒表現出你們自誇的忠誠驍勇,倉皇之下為逃命,連遷移必需的帳蓬和部落標誌與所代表榮耀的旗幟都不敢收拾,生怕耽誤了逃跑時間,拋下寵妾幼子家人任其在危難中驚懼哀嚎四處亂躲,任其被卑賤奴隸奸辱屠殺掠走霸占,隻帶著身邊的錢財和衛兵逃走。”


  你們它娘的都成了喪家之犬了,成了難民躲到燕雲之地苟延殘喘,缺衣少食吃救濟熬不下去了,不得不跟著我來搶宋人,肚子裏剛填滿宋人沒曬幹的夏糧,不過是剛有了點精神體力,還敢端著大遼貴族的空架子張狂自大對統軍主帥的我?


  韓昌知道草原蠻子都是記吃不記打、隻要好處不記得恩義、不講信義,還欺軟怕硬的,這種習性是永遠也改不了的。


  他嘲諷了這些仗著身份和人多勢眾一起挑釁汙辱他的老爺們,為壓製住這夥貴族的囂張氣焰,控製這些人老實服從指揮,又戾聲大喝:“自滄趙崛起,這十幾年來,我大遼勇士在你們所稱的小小趙莊吃了無數敗仗,死了不知多少忠臣勇將功勳卓著的優秀人才,血淋淋教訓不吸取還敢輕忽大意?”


  “你們世居遼東,沒嚐過滄趙的厲害,不了解滄趙的戰績,揚言一舉蕩平趙莊,是無知無畏還是愚蠢的勇敢?”


  “不要以為這次任務隻是我韓昌一個人的事,後果隻我一個人擔著。凡隨軍參戰的,人人有份。若是任務失敗了,被趙莊殺死在這裏倒也輕鬆解脫了,能活著回去,重罪之下,我韓昌要被砍頭示眾以儆效尤難逃一死,你們諸位也不會好過了。”


  “都好好想想吧。你們除了倉皇南逃帶的那點金銀珠寶,其它的已經一無所有了,到時候靠什麽承受戰敗的懲罰?”


  上麵隻要不管你們吃食,隻餓也餓絕了你們。都不用掄刀子懲罰。你們憑什麽敢囂張大意?


  “想通了就好好配合我韓昌打好這一仗。休懷恨在背後搞手腳陷害拖累我大軍。想不通,那你們隻有死路一條,都得給我韓昌陪葬。”


  警告敲打後,又有契丹人副統軍脫爾不花幫助支持,眾將總算不敢再亂誹議否定主帥的決定,契丹部落老爺們也意識到此次南下搶掠任務不那麽簡單,知道了嚴重性和其中的厲害,怕做手腳被韓昌當場殺人追責,更怕戰敗事後被問罪,那是滿族大禍,所以盡管心中對高貴契丹大老爺居然被個依靠契丹人生存的卑賤漢將肆意欺壓汙辱了極度憤恨,卻也不敢亂來了。


  統一了思想,控製了軍隊,韓昌不在理睬這些空有傲慢的落難貴族老爺,嚴厲催促軍隊和隨軍工匠迅速組裝起重型拋石機。


  在莫州早準備好並費勁帶來,有現成的材料,這活很快完成了。


  到了試射準備大舉毀城,韓昌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多考慮得穩健周詳卻百密一疏。


  有拋石機,卻沒石頭啊。


  趙莊這種荒僻孤絕之地,城堡周圍居然沒有石頭。


  別說毀城必需的五六十斤以上大石頭,就是雞蛋大石頭也難找到一個。


  丟人了。


  丟大人了。


  韓昌暗自苦笑,又惱怒。


  他疏忽了趙莊用四處撿的大大小小石頭建的城堡十幾年前就用光了周圍能撿到的石頭這事,這才有了此時的丟人現眼。


  他也知道,同樣壓力巨大這些日子淨忙著唱紅臉代他安撫眾將和貴族老爺的副將脫爾不花是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但軍中其他人必定有細心的早就發現這個問題,卻沒人盡早匯報提醒他一聲,顯然就是等著看他的笑話。


  這是契丹人從普通將士到將領集體對他這個強勢的漢將主帥的小小反擊。


  這自然算不上契丹人對他的反抗。


  但如此一來,算無遺策的韓昌露出漏洞,丟了醜,就證明他並不是自認的那麽精明絕頂凡事都周密完備而正確。


  漢將並不比大契丹勇士更聰明做事更完善。韓昌,你沒資格在我們大契丹勇士麵前如此狂傲自信。


  這或許就是這裏的契丹人想看到或想證明的結果。


  看著那一雙雙暗藏幸災樂禍的眼睛,一個念頭突然冒上韓昌的心頭。


  遼國被北邊的金軍和南邊的文成侯搞得已露出沒落大衰敗之勢,國力日益不振,這些契丹人在如此危急形勢下居然明知此戰的重要意義和緊迫性卻為了一點沒用甚至愚蠢可笑的優越感虛榮心,不顧大戰需要,上下聯手搞這種把戲耽誤最寶貴的戰鬥時間,表現出漢人最擅長最熱衷的不顧大局不看時候內鬥刁難自己人毀國的弱點和劣根性,難道說大遼當滅了?


  韓昌被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


  他不禁想起文成侯說過‘遼國已爛,契丹人已失去往日的血性,蠻族弱點大暴發讓文明落後的缺點更加突出而致命,榮耀已成曆史,當滅’的論斷,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到心頭,不禁又打了個寒顫,大夏天的也感覺周圍冷嗖嗖的渾身發冷,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和對契丹人的失望湧上心頭。


  他第一次意識到大遼真到了亡國滅族的緊要關頭,第一次對大遼的未來和自身家族在遼國的滋滋追求產生懷疑。


  若是大遼國真滅了,契丹人真完了,那韓家怎麽辦?

  是堅定追隨大遼,最終陪著一起滅亡?

  還是象祖上那樣識趣地選擇追隨時勢服從強者,再象當初背叛漢族那樣背叛大遼,投降試著依靠崛起的女真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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