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節北宋完結的預演,中
義勇營趙富部所乘的戰艦先進入港口,因而先下的船殺上島,也最先追到**口鎮。
所謂藝高人膽大,兵精信心強。
攻島大軍船靠碼頭,人馬下船都需要時間。趙富卻立功心切,隻統領了先下船的一部分兵馬就急急殺上島充當先鋒,又自信手下兵精將勇,追殺數倍敵人也不畏懼,但也準備惡戰一場。
之前港口碼頭高麗軍不堪一擊轉眼崩潰的一幕不能算作高麗軍懦弱廢物的依據。
畢竟在強大密集的強弩攻擊下,被打擊的一方隻能被動被屠殺,再有膽量勇氣,再本領高強也沒用,在這種情況下,即使以嚴酷訓練出來的北軍之驍勇善戰、戰鬥意誌頑強也抗不住,敗退躲避屠殺是一定的,強在不至於崩潰而已。
他不知道在趙嶽前世的曆史上,世界曾經出現過一隻最勇敢不怕死的鐵軍,以小米加破槍,甚至沒有槍彈,隻憑大刀片子,不但能抗住機槍瘋狂掃射,而且能硬是以血肉之軀抗住坦克大炮飛機的翻山犁地般轟擊,戰到隻剩下一人,隻剩下一口氣,也會挺身亮劍血戰到咽氣。
胸懷夢想,心藏民族大義,身軀疲弱,卻魂似金剛,死不旋踵,那隻是最起碼的,奮不顧身以年輕的性命堵槍眼,爭先恐後用生命為戰友開路、為勝利開路、為理想為民族的美好未來開路,犧牲一切,奉獻一切,不求回報,沒有回報卻無怨無悔,人死了也理想不滅,戰魂高昂。
這隻軍隊,即使是這時代野獸魔鬼般凶猛強悍的金軍遇到了也必會膽寒崩潰。
在趙嶽心目中,前世開國和抗米援朝那時的鐵軍才是有資格傲立世界的真正軍隊。到了這個世界,麵對瘟雞行屍走肉般懦弱苟且的漢人,趙嶽失望痛恨,才越發認識到前世那隻前輩軍隊是如何的偉大、如何可歌可泣讓人敬仰膜拜。
即使隔著一個時空,差著近千年時光,趙嶽每當到了戰場,看到戰馬奔騰、刀光劍影,聽著鼓角爭鳴、驚天動地的呐喊,也常常會情不自禁想起那隻真正英勇無畏無私的鋼鐵之軍,眼前會浮現抗戰的慘烈悲壯畫麵,一股熱血和衝天戰意就會暴發,會忘了自己本質隻是個科學家。
他在戰艦上看到趙富、王飛豹奮勇為前驅,帶著不多的部下瘋了一樣衝上島沿途大戰數倍敵人,身陷重圍卻似乎忘記了生死,不知畏懼退縮。他似乎看到了前世的那隻鐵軍前輩的一點蹤影,心中大為快慰,藏在心底的那股英雄熱血不禁狂湧。
趙嶽不再觀戰,搶先下船,隨便拉了匹下船的戰馬翻身騎上,一邊策馬衝上島一邊拔劍大吼:“前輩英靈不朽。先烈的鮮血不能白流。前輩沒有實現的夢想宿願,我們來為他們完成。他們的遺憾,我們來彌補。將士們,我們要讓先烈的在天之靈親眼看到一個富強、驕傲、俯視天下的偉大民族是怎麽在我們的英勇獻身中誕生的。殺——”
他的奮勇當先舉動在受到刺激情緒格外容易激動的戰場,威力放大無數倍,瞬間感染了眾將士。盡管將士們不明白親王吼的前輩、先烈指的是誰,更不懂趙嶽心中的意思,卻熱血沸騰,怒瞪雙睛。一時間,本就利落下船的將士,動作更加快捷,已經上了碼頭的將士怒吼著按平時苦練配合的戰鬥小組跟著趙嶽瘋狂衝向島上。
王念經身為侍衛長,自然緊跟趙嶽行動,緊隨著下船搶了匹馬跟上。
他看到趙嶽聲音激昂,情緒衝動,眼睛卻越發漆黑閃亮深邃,他知道這不是趙嶽更冷靜了在戰場作秀演戲鼓舞將士殺性鬥誌,而是真正殺機和戰意沸騰。
他骨子裏仍然是闖蕩綠林的那個凶狠狡詐的殺才,仍然是曆史上那個聚眾造南宋反的賊首梟雄本色,隻是跟著趙嶽,如今把這股勁的作用發揮在了正麵。
他就喜歡趙嶽有血有肉凶猛勇悍這一點,就崇拜趙嶽有情有義勇慧無敵的一麵。所以,瞅瞅被趙嶽感召的熱血衝頂漲紅了臉的黃鉞、金鼎一眼,嘿嘿道:“兄弟,咱們跟著殿下狠狠幹死小醜們,好好痛快一把。”
說著加緊催馬掄刀護在趙嶽左右殺進敵群。
殺在前麵的趙富離得遠,在激烈亂戰中沒聽到趙嶽的呐喊,此時隻顧紅著眼舞動戟刀瘋狂廝殺,並不時大吼:“殺。讓無膽小醜知道我北軍的厲害,認識一下我義勇營的威風殺氣。”
部下呐喊呼應,跟著舞刀揮槍玩命衝殺。
王飛豹舞雙鞭凶猛攻擊,嘴裏隻下意識重複:“弟兄們,幹死敢反抗的小鬼。別他麻的丟了義勇二字的臉。”
從港口碼頭沿海敗逃的數萬守島高麗軍原本還想憑人多反擊一下,卻在趙富所部前鋒的瘋狂打擊下死傷一路,再聽到身後如雷的呐喊追擊聲,這下徹底喪膽,加速了崩潰逃竄。
一鼓作氣殺到**口鎮,眼前出現一座極其高大的城池。
這座城池雖為鎮,卻是高麗統治者心中真正的陪都和避難所,因而建造上下了大工夫。
水泥的出現不但方便了城池建造,更極大節省了人力物力財力和時間。這座城建得也就越發高大堅固。城高近二十米,侵犯者很難靠攀城牆擊破。城內能容納幾十萬人或兵馬。
趙富追到城前向城池掃了一眼,本就亢奮衝動的情緒不禁怒氣勃發。
**口鎮這座城的造型居然就是趙莊那種棱堡結構,隻是麵積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此時城門已關。
城牆上,一個穿著象京戲裏小醜七品芝麻官官服的矮小肥胖高麗官員,戴著頂唐代有身份的人習慣戴的那種八字翅高麗官帽子,一手提著腰間大肚子部位象征官品地位的忽拉圈(裝飾品羅圈腰帶),一手揮舞一柄劍,正尖著嗓子叫喊著組織指揮城上密密麻麻的軍民進行防禦。
此人正是督戰官汪直臣,高麗外戚李家的忠實走狗,小眼睛,圓餅子臉,官位不低。
一個一身有紅有金很拉風鐵甲的瘦高中年將領正一臉凶殘冷酷地指揮部下向城下瘋狂射箭,不管城下擁擠哭叫哀求進城的是高麗軍,不管城下絕大多數人是自己人,一概用箭無情阻擊殺死。
緊跟逃兵,想趁機殺入城中的一些義勇營將士自然同樣遭遇射擊。
雖然滄趙軍盔甲齊全且防禦能力強,又每個三人戰鬥小組都有負責護衛弩手、長槍兵夥伴的刀盾手用堅韌輕便的大盾保護自己和同伴,在無差別射擊的密集箭雨下仍然難免死傷。
城上這一文一武指揮者,不在意城外自己人死活,看到趙富、王飛豹等統領所部部分馬軍最先殺到,站在高高的城上俯視追兵,應該是覺得堅城在手,一切我有,感覺特別良好,那個自信得意囂張勁別提了。
汪直臣圓腦袋,大肚子,四肢矮小,配官服的形象活象個烏龜,很搞笑。
他得意洋洋地雙手抓著羅圈帶,也不知是習慣動作,還是有意讓敵人看到忽拉圈提示自己官不小,衝城外尖聲高叫:“賊寇,你看我城池雄壯堅固否?”
“有種來攻城啊?你上啊?打啊?你不是驍勇不怕死嗎?有種有本事,來呀,看我大高麗雄兵勇將怎麽讓你們全部葬身這座堅城下。
殺光了你們,我大高麗軍要象先祖當年整治隋軍那樣,用你們的顱骨再立一座京觀,怕就怕你們這些賊寇的腦袋不夠多,建的京觀不夠壯觀啊。”
那一臉陰戾凶殘的瘦高武官,得意笑道:“告訴你,無知海盜,這座城是大宋君臣慷慨贈送水泥配方並派遣能工巧匠義務熱心幫助建成的,建成這十幾年,還是頭一次迎敵發揮威力。
你們趕著來送死。正好消滅你們這些粗鄙毛賊,血祭寶城的落成。”
此人身邊一年輕將官,身軀很高,應該有一米八以上,在矮小的高麗人中很顯眼,卻腦袋小,身子大,瘦窄的三角臉上長著一雙猴眼,站那搖頭晃腦,一看就知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刁鑽奸詐小人,看樣貌顯然是那中年將領的子侄之輩。
這家夥獰笑著向城下射了一箭,沒射到義勇營將士,卻射倒了一個高麗兵。但此人毫不在意地晃著腦袋擺擺漂亮的弓,得意洋洋笑道:“哈哈……漢人就是窮大方。這水泥真好用啊……”
城上高麗軍民聞聲一片哄笑,似乎港口慘敗,顧頭不顧腚狼狽逃竄的不是他們的人,站在城上,士氣和信心全回來了,又成了聰慧可耍盡天下人,勇猛可掃百萬兵的至強者。
那一文一武聞聲越發囂張得意,出言汙辱挑釁越發肆無忌憚而言詞不堪一聽。
……
這群小婊砸養的白得我大漢的智慧成果、白承我大漢諸多恩義,卻絲毫不懂得感恩回報。親王說的對,必須狠狠殺狠狠教訓,把他們的所有財富,包括從漢人騙來的所有好處統統剝奪了,才能讓這些小婊砸養的知道痛知道怕懂得尊敬。
趙富氣得目眥欲裂,趁著夾在眾多盔甲和自己沒明顯區別的騎兵將校中,城上人沒注意到自己是主將,悄悄摘弓,抬手就是閃電一箭。
他使得很難用好的戟刀,腦子好使,雙臂有力,箭法很好,當年鬧強盜軍被趙嶽截住招攬,曾經和小李廣花榮比試過箭法,雖敗卻證明箭法出眾。這一箭本想取那防禦力低的文官的命,不料恰恰一陣風突然掠過城頭,恰恰帶歪了箭,卻正中旁邊滿眼陰戾得意的那武官的眼睛,箭力強勁,直貫到後腦,那武官連吭都未吭一聲就被箭勢撞得仰天栽倒,嘴唇蠕動幾下就死了,顯然死得很意外很不甘心。
武將暴死。嚇得旁邊幸運逃過一劫的汪直臣臉上的得意笑容尚在,已嗖一下縮在了城垛後,速度之快和其烏龜形象差別實在太大。
那自我感覺良好的瘦高青年被這一箭驚得也不搖頭晃腦得意了,倉皇躲在城垛後,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語帶哭音地叫著爹。
“這兩豺狗相貌的老少果然是父子。”
趙富冷笑一聲,瞅著汪直臣躲藏的方位又罵了聲:“算你小烏龜走運。”
又微扭頭問隨軍一起先殺到城下的身邊一參謀:“小何,查下後麵的步軍弟兄們,有沒有把攻城弩帶到。”
小何參謀聞聲笑道:“頭,咱們是先鋒,要搶在兄弟部隊前麵先破城立功。我怕耽誤事,在出征時就安排了攻城弩綁在了馱馬上一並殺到。這就給高麗小鬼們個永遠難忘的教訓。”
趙富、王飛豹聞言大喜,一齊讚道:“他娘的,怪不得軍中要配備參謀,參謀就是比俺們有腦子。你小子真是聰明有心,幹得好。破城頭功算你的。”
小何參謀謙虛搖頭笑道:“兩位大哥過獎了。小弟哪有那麽出色?都是哥哥們平時關照教導有方。參謀長戰前念念不忘破城搶頭功,才提醒了小弟帶上攻城弩。論功自然是集體的智慧。”
趙富聞言大笑道:“你小子謙虛個屁。”
“殿下曾說過,咱們漢人凡事講中庸,搞得整個民族都謙虛成了虛偽,人人就怕成了被打的出頭鳥,有財不敢露,有個性不敢亮,有智慧不敢縱情開發施展,就怕成了木秀於林被風打的那個。
大漢民族需要英雄,需要顯赫的個人英雄主義。
咱們帝國要扭轉沒有天才、沒有個性人物、沒有世界敬仰的民族代表人物的陳規陋習曆史,樹立新概念新風尚,就是要各行各業湧現英雄人物英雄榜樣,活著時大力表彰和保護,死了,鮮明性格和事跡也留傳千古。讓後人一提曆史,就能自豪地列舉一個又一個偉人、英雄,真實地感受到有個性,有突出才幹和貢獻,也有缺點的活生生先輩,而不是一個個看著從品行到貢獻都完美無缺、實際讓後人不可信不喜歡的模式符號形象。
有個性棱角的民族才是有前途,能放開手腳活得自如滋潤的民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