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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節out的思維和手段,上

  鄭居中等滄州府主要官員認為取得了滄趙家族的諒解,來自文成侯的威脅不大了,折騰得精疲力竭的神經總算放鬆不少,沒了對抗的巨大壓力真好,這種折騰怕了產生的息事寧人的老實心態下,不拿錢贖人必然導致的失親喪子之痛似乎也不是那麽大了。


  但麻煩並沒有完。


  他們在沮喪中還要麵對軍隊失控、邊關失守的可怕危險。


  黑永康把軍中隊官將校幾乎全卷走了,剩下的也未必可靠。


  石符練方便安插親信接手軍隊,倒是高興了。


  鄭居中等則大罵黑永康把他們坑慘了。


  缺失的隊官等低級或無品軍官好說,直接提拔就是,兵馬都監等要員卻是要報知皇帝重新任命,這就要解釋一個有利於自己的理由,告訴皇帝為何滄州會一下缺少這麽多骨幹將領。


  本來這是個很簡單的事。


  直接告訴皇帝,黑永康等心術不正,不忠君愛國,看好逆賊田虎的政治前途背叛了朝廷。


  問題是,蔡京等權臣為掩飾自己治國無能,保住權力,極力裝飾虛假太平繁榮,聯手蒙蔽皇帝,把田虎、王慶這等能動搖大宋江山的造反派簡單說成是不足為患的山賊流寇。


  黑永康這等位高權重風光體麵的邊軍重將又不是傻瓜,會和部下集體抽瘋,斷然舍棄跟著朝廷幹的美好前途,甘願滿門死絕辱沒祖宗背負罵名,投靠隨時會滅亡的毛賊?

  這邏輯根本講不通嘛。


  別說糊弄聰明的皇帝,就是對無知草民也解釋不過去。


  鄭居中暗罵蔡京等誤國,卻不敢得罪。


  其他要員是各派係權臣的人,知道這事隱患巨大,弄不好都要倒黴,趕緊向各自的主子匯報請示。


  蔡京、白時中等得信,也吃了一驚。


  大宋開國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有邊軍重將集體叛逃賊寇,也開了以文製武失敗的先河。


  鄭居中這廢物是幹什麽吃的?居然連部下的粗鄙蠢笨武夫都把控不住。


  就他這樣的連區區一州之軍都玩不轉,也敢想當主宰全軍的東府樞密使?


  諸賊確實有才,很快就商議出對策,通知了鄭居中。


  鄭居中於是上奏朝廷,大意是說:臣掌管滄州後,察覺黑永康等原清州軍將領有裏通遼寇之嫌,恐有大患,暗中進行調查。


  但諸賊狡猾警惕,又久在邊關,勢力盤根錯節,臣取證艱難,一時未敢輕動。


  不想這些將領居然還暗通賊寇,因對陛下貶低他們實權不滿,毅然背叛聖恩投靠了逆賊田虎,並設陰謀詭計突襲綁架了臣等滄州主要官員的家人敲詐勒索錢糧武器,以為投靠逆賊的進身之階。臣等身受聖恩,豈能為家人生死而變節資助壯大逆賊?


  決不答應。


  在綁架案中,臣在和逆將鬥爭中察覺一個秘密。


  河北田虎、淮西王慶身為區區山賊流寇,之所以敢狂妄地衝府撞府到處禍害我大宋,卻是在海外另有勢力支撐,所部有占據島嶼為基業的海盜,表麵依附最大的海盜頭子李橫以共同橫行海上,暗裏則以此為助力,妄圖在我大宋擴大勢力好裂土稱國毀我大宋。等勢力強大了,再翻臉剿滅李橫,達到海內外稱雄的目的。若事有不濟,則退往海外繼續逍遙法外。


  逆賊奸計不能得逞,必殺臣等的兒子家人凶殘報複,如此尚不甘休,相信他們還會利用人質泡製臣等的罪證誣陷臣等再要挾,若不成,也可達到借朝廷的刀除掉臣等的卑鄙目的。


  此等誣陷,有英明聖上明斷,臣自不懼。


  臣擔憂的是,田虎、王慶這等逆賊狼子野心不小,若不早除,於我大宋江山長治久安不利。


  另外,滄州是邊關,又是賦稅重地。


  黑永康這等狼心狗肺逆賊集體叛逃,軍中缺乏將領。臣所部又是原清州軍,恐有異變,望聖上早派將領加強統禦。


  提到皇帝秘密交待的任務,鄭居中表功說他如何忠於聖上,寧願得罪趙公廉做個孤臣,如何和滄趙鬥智鬥勇,如何巧妙掐緊了滄趙發散貨物的陸上通路。


  成果是,滄趙如今隻能冒被海盜劫殺的巨大風險從海上走一點貨,財富根基正迅速瓦解。


  這麽一表述,鄭居中不但為蔡京等掩飾了蒙蔽皇帝的罪過,找到田虎王慶日後鬧大掩飾不住了時,蔡京等有說辭退路,他則進一步交好諸權臣,仕途上得更多便利,也推卸掉了自己治理掌握滄州的無能和罪過,無過反而有大功。


  提前和皇帝打了招呼,有了借口,就算黑永康把人質交待的他們貪汙不法的罪證出賣給趙公廉,趙公廉若想以此拿捏他們,皇帝卻不信,證據也就不是那麽好使了。


  如此,他們也就不用太怕趙公廉翻臉報複,在滄州可以大肆把損失撈回來並發大財。


  他們卻不知趙嶽根本沒想過用這種軟手段報複反擊,扣著鄭居中等的管家不放,不過是方便掌握需要的情報,進一步理清朝中誰好誰壞以及相互勾結的複雜關係,好有效利用而已。


  皇帝趙佶果然是個高情商高智商的笨蛋,對高俅、鄭居中這等廢物寵臣夠講基情,相信鄭居中的奏報,暗中表揚了鄭居中削弱滄趙的能力和成果,暗示再接再厲,務必使趙公廉隻能老實忠誠追隨朝廷才能有好日子過,並迅速下旨命令樞密使和兵部向滄州調派得力將領,並令高俅調了四千精銳京軍給鄭居中以便震懾原清州軍掌控好軍隊。


  朝中諸奸和知道滄州實情的石符練家私下做了妥協。石家趁機把軍中自己人大量安插到了滄州軍中,方便石符練掌握軍隊和謀利。


  如此,皆大歡喜。滄州迎來了一個新局麵。


  狡猾的鄭居中並沒有把滄趙家那個囂張敗類二小子可能是隻猛虎的判斷告訴別人。


  他和滄州軍政要員的主要目標轉向加強對滄州的控製,方便從富裕民間撈錢和走私。


  鄭居中準備著若是趙公廉敢挑事報複他,他再把趙二是猛虎的事拿出來上報皇帝以及諸權臣,讓皇帝更忌憚滄趙。趙嶽弄的那個梁山商務基地就是他再掐滄趙的籌碼。


  官場上,上至皇帝趙佶、宰相蔡京、白時中、張邦昌以及滿朝奸佞,下至地方的鄭居中等官僚;民間,大到田虎、王慶、方臘等野心家,小到強盜山賊,都在興致勃勃而嫻熟地玩著幾千年華夏傳統與大宋特色相結合的內鬥遊戲,卻不知自己的思維和手段對上趙嶽是多麽過時無效,都隻是在自負的瞎樂嗬,渾然不覺得勒在脖子上的無形追魂索在越勒越緊,不知所有的陳腐和隻能禍害大漢同族的殘忍智慧都得瑟不幾天了。


  這時期,滄州軍政焦頭爛額整天忙著對付綁架案和滄趙家族,最後又向滄趙倉皇跪舔妥協,軍隊也混亂隨時可能嘩變,他們不得不撤了官兵設的各處掐滄趙商務的路卡。


  趙嶽為降低皇帝的忌憚和關注,另有對策,並沒有趁機重新從滄州陸路大量放貨。


  但,馬販子也從中受益匪淺。二龍山得到的幾批戰馬得以暢通無阻地經過滄州。


  這起事件中,趙嶽隻是下了個命令,然後就被他老娘張倚慧拘在身邊老實當乖寶寶。


  對張倚慧來說,趙莊在滄州存在一天就會有來自國內國外的各種威脅麻煩,丈夫、長子,包括她卻都有要事,在外脫不得身,不能及時在老家應對,也不能把這些丟給坐守老家的寧氏老太君應對,那麽無論她多麽想把幼子拘在身邊看著,最終也隻能放任幼子繼續留在大宋折騰。


  但能拘一天是一天,能拘一時是一時。


  她這個當母親的,在幼子身上付出太多心血,而且人性自然的越是付出多,越是偏愛心疼,多看幼子一眼也是開心安寧的事。


  十幾歲的半大小子正是青春叛逆的時候,有自我意識和決斷,會和父母自然疏離,為不久長大那一天離開父母的庇護,帶著新意識踏上社會單獨支撐門戶討生活做必然的心理準備。


  按常理來說,這時期的孩子無論多麽懂事孝順,也不會喜歡整天被父母拘在身邊。


  想當初,長子公廉早熟懂事,那麽依戀寧老太君,不也照樣不留戀家,不喜歡長輩說教?打小就因為在家中沒有地位而叛逆的女兒明月就更不用說了,若不是不會飛,能折騰到天上。


  但讓張倚慧驚訝的是,幼子卻完全沒有青春叛逆表現。


  幼子窩在家中,教萬俟大年等莊上骨幹練武,和娜特、小妖嬉戲玩鬧,逗一大一小兩女孩開心,教小妖等莊上孩子學習,孝敬祖母,每天早上給她這個當母親的打涮牙洗臉水,端茶倒水陪她和老太君說笑,聽長輩說教,晚上打洗腳水,甚至常常給老太君和她親自洗腳,……什麽事都幹得自然流暢,沒有一點兒少年人本應該有的不耐煩或坐不住的現象。


  老太君和張倚慧隻能把趙嶽歸結為特別懂事孝順意誌力超人得強大,有孫有子如此,她們感覺格外幸福滿足。


  滿趙莊人都喜氣洋洋的,似乎因為有趙嶽在,自己就加了幸運保障符,從主人到莊戶,從大人到小孩都是咧著嘴的笑模樣,一個個信心十足,生活美好,前途更無限光明。


  滄趙別處莊園城堡的數萬居民以及工廠的工人似乎也生活得格外踏實有希望。


  就連新招工來的兩眼茫然,對滄趙並沒有具體感悟的工人感受到老人的這股昂揚情緒,莫名其妙,卻也瞎跟著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精神頭。


  隻有沉浸在重新戀愛的幸福快樂中的娜特才懂得,滄趙集團成員心目中默默認定的賜富他們的人間之神趙嶽外表是朝氣蓬勃活力四射的少年,實際活了五十多歲了,有完全成熟的心態,哪還會有初張自我意識卻對社會人生還懵懂的少年應有的叛逆。


  同樣活了兩世的她,自己之所以仍帶有青春叛逆跡象,更象個正常少女,是我本傲驕任性,這具身體又太年輕,激素分泌旺盛,精神頭太大,生活無所拘束與壓力,又沒有愛人的那種骨子裏有的專注與強大意誌力形成的自我控製力。


  她更懂得,愛人如此孝順有耐心,是對前世沉浸科技忽視了對父母的孝順照顧,並且再也無法彌補的深深懊悔自責。


  愛人臉上笑眯眯的,心裏其實並不快樂,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呆著時常常會發呆而眼露悲傷懷念。


  他珍惜此生父母的愛與存在,是在把兩世對父母的感情都投入到了這一世父母長輩的身上,不想再有遺憾。


  至於賜福的人間之神什麽的,揭穿真相,對這個世界受益的人來說有點殘忍。


  娜特深知愛人隻是個有血有肉的瘋狂科學家,不是胸懷天下雄心勃勃的政治家,之所以做了那麽多事,極力幹涉世界政治,喜歡冒險和打仗,極可能隻是做不了想要的科學研究,人生太無聊才有的善良舉動。


  對愛人來說,這個世界始終是虛幻的,不那麽真實的。


  她也有這種感覺。


  有時午夜醒來,娜特會以為自己仍好好活在前世,隻是因為太思念愛人了,才做了個荒唐迷人的夢。


  她不懂得的是,趙嶽奮力改變世界,是一種向神秘命運和掌握他人生的未知力量所表達的憤恨和挑釁。


  趙嶽很清楚,前世隻停留在他腦海裏的許多讓那個世界的頂尖科學家知道了也會認為很荒唐的大膽科技構想和研究推斷,若真有機會實施發展到出結果,就極可能觸及到生命的終極秘密,探索到宇宙神秘力量的本質。


  極可能正是因為他觸及了這個秘密,有了威脅,所以神秘力量就硬生生把那個世界正當年的他毀滅並拋在這個落後的世界重生,讓他空有想法卻無法真正實現,也永遠隻能象困在地球牢籠的野獸或困在一方地表的螞蟻那樣被未知的力量輕易操控愚弄並輕賤嘲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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