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直覺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那些心理陰暗纏上了那顆單純無辜的心靈，把他變得越來越不像活著的人。
大概是上初中的時候，祁樂打得最狠的一次架，把別人打進醫院，自己也折騰斷了兩根肋骨。醫生注意到了他的心裏情況。
當時醫生建議父母多陪伴他，多了解他的內心。
於是祁樂見證了一段他父母的莫須有的虛假感情。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卻沒有戳破，反而是在陰暗的地方，嘲笑他們虛偽。
哦，言伊當時差點假戲真做，以為祁長逸看上她了，還扮演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賢妻良母。後來被掃地出門的時候，祁樂就站在樓上笑著看著。可那天，他還哭了，大概是因為從那天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媽媽了。
初中的時候，祁樂憑借小學一路積累上去的“名聲”，加上實際行動，成功混跡校霸。他也是那個時候，真正和方景曜熟悉起來，因為都是江北人，在外地相遇打了好幾架，方景曜就開始自來熟和他惺惺相惜。
並沒有因為祁樂比他高一個年級且孤僻又冷漠而退縮。後來又了解到原來家裏還有點關係，方景曜就更熱衷於三天兩頭跟在他身邊嘰嘰喳喳，參與打架。後來倆人還一起考回了江北。
可惜，最可怕的事情就在他們剛考進北中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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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周末亓心都在邢瑤的神一般的補課中度過。
邢瑤寫一道題，亓心問為什麽，邢瑤：“直覺。”
亓心：“……”
沒錯，邢瑤這家夥就是靠直覺考進北中並且保持班級前三。
亓心剛想動手打人，邢瑤舉起手機擋在身前，屏幕上“方景曜”三個字異常刺眼，來電顯示還是那張人神共憤的臉，抱著狗狗坐在草地仰著頭咧嘴大笑，白色的衛衣，眼睛亮晶晶的顯得他整個人非常乖巧。
亓心收手，她現在不敢得罪邢瑤了。
邢瑤豎起食指在唇邊，捂著手機出去接電話。
剛點開，可能是邢瑤不小心開了邢瑤，方景曜歡快的聲音還是讓亓心給聽到了。
“瑤瑤！”
亓心笑了一下，繼續低頭寫作業。
周一的時候，亓爸爸收拾好準備打車送亓心去學校。
亓心現在的情況是勉強能走路，但是要扶著東西，不然傷口就會裂開。
出門坐車都是亓爸爸背，黎老師在旁邊扶著，生怕她有點什麽閃失。
黎老師：“書包的牛奶記得喝，還有水果跟午餐。有什麽事情記得給爸爸媽媽打電話，找老師，人多的時候盡量不要走動，有什麽事情很難辦就找樂樂和瑤瑤幫一下忙，別讓傷口再裂開了。”
“還有……”
亓心扭頭去看著黎老師，笑著道：“知道啦知道啦。”
黎老師堅持把話說完，“記得吃完飯之後吃藥。”
“好。”
剛出門口，迎麵跑來一個高挑的身影，走進光影可見的距離，青春洋溢的臉，額上帶著細密的汗水，濃黑的眼睫也被沾濕，撲閃撲閃的投映著晨曦，暖融融的。
亓心雙眼放光：“樂樂！”
她動作太大，黎老師下意識伸手扶了一下，叮囑道：“你小心點。”
祁樂微笑道：“叔叔，老師，心心，早上好。”
亓爸爸點點頭，目光莫名帶著一絲欣慰。
黎老師把手裏拿的牛奶遞過去，“早上好啊，喝牛奶吧。”
祁樂沒接牛奶，“不用，謝謝老師。”但是想去接亓心。
其餘三個人都有點愣，但亓心在愣的同時向祁樂伸出了手，祁樂自然而然從亓爸爸的背上吧亓心接了過來，向上托了托，背好。
祁樂回頭結果黎老師手裏，亓心的書包背在胸前，“再見。”
亓爸爸反應過來，跟了幾步，“這怎麽能麻煩你呢？家裏和學校還是有點遠的。”
黎老師應和，“是啊，打車吧。”
祁樂搖頭，“沒有多遠，不用了，我送心心去吧。”
亓心捏捏他的臉，“不累嗎？”
祁樂：“不累。”
黎老師還是沒打算同意，打開手機準備叫車，亓心打住她，“算了，黎老師，你們去忙吧。”
“哎，你這孩子還一點不客氣是不是？”黎老師瞪了她一眼。
亓心吐吐舌頭。亓爸爸拉住黎老師，對祁樂道：“那謝謝你了，祁樂同學。”
黎老師還想說什麽，祁樂先開口，“沒關係的。”
亓爸爸：“那路上小心啊。”
“好。”祁樂話音剛落，就背著亓心轉身走了。
黎老師扯扯亓爸爸，小聲道：“樂樂也還是個孩子，怎麽能……”
亓爸爸拍拍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反正最後你也是同意，還不如不要耽誤孩子們上學，時間充裕路上還能走慢點。”
亓爸爸說的也沒錯，和祁樂認識已經差不多一年了，他這個孩子對事情的執著遠遠高於常人。
黎老師沒說話，當是默認了。看著他們倆遠去的身影，笑了笑。
祁樂走得很慢，聽背上的亓心在和他說周末的時候邢瑤到底有多過分。祁樂靜靜聽著，麵上帶著笑意，需要他回答的地方，他就側過腦袋在亓心耳邊輕輕說話。
三四天沒有見麵，亓心仿佛有說不完的話，分享不完的有趣的事情。
說完了事情就開始和他討論學習上的問題，十多分鍾的路，明明不長，但似乎就是走了很久很久。
校門口袖子上係著紅帶，胸前掛著學生會工作牌的風紀委員看了他們好幾眼。尤其是看見亓心看似並沒有受傷的腿腳，似乎了解到什麽似的，笑了笑。
他們走的這一路，已經有不少這樣的目光了。
亓心忙著在和祁樂討論問題，祁樂注意力全在路上和亓心身上，目不斜視。就算看到了，他也會當沒看到。而且，祁樂瞪你對你有什麽好處？
風紀委員和文藝部部長都是高二的學生，就算不認識亓心，對全校聞名的祁樂也有所耳聞。
風紀委員提醒亓心，“同學，你的校徽。”
亓心稍稍往後靠，把胸前的校徽露出來給她看，風紀委員點點頭。
至於祁樂，她們倆為什麽沒有問，不知道。
一直到班級，祁樂才把亓心放下。
假裝看書的同學們，小紙條都傳瘋了。
紀熠和溫芷萱兩顆腦袋靠在一起，對視一眼，搖搖頭，自歎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