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出現了
亓心從單杠上摔下來那次要不是有邢瑤接著,指不定要摔折哪裏。
後麵一堆路過的女生,亓心也不確定是不是誰推的,甚至懷疑也許是自己掉下來的。
匆匆離開的女生沒想到會在樓梯轉角遇到祁樂,被他一腳踹了下去。
她推亓心的是校園攝像頭的四角,樓梯轉角也是死角。
女生磕破了額頭,腦袋暈乎了一天,吃什麽吐什麽,向領導哭訴是祁樂推她下樓梯的。
祁樂冷眼旁觀,“我不認識她。”
也許是女生做了虧心事,故意挑最偏僻的那條樓梯上去,正好也沒什麽人證。
最後領導說了會調查,然後就不了了之。
女生的家長剛開始說要追究到底,最後不知道為什麽就作罷了,說是她不小心摔下去的,祁樂剛好路過,她頭暈眼花就認錯了。
那女生給亓心道歉的時候,祁樂抱著手臂在旁邊看著,似笑非笑,森然恐怖。
亓心當時特別無語,但這麽危險的事情她又不好做回去,費盡唇舌罵了一大通,氣才消下去。
但是女生的日子卻不好過了,這件事一下就在學校傳開,同學們見到她就跟見到什麽變態一樣,避如蛇蠍。明著暗著議論紛紛,聽說最後都不願意來上學,就轉走了。
好不容易考上的這所重點高中,就這樣自己葬送了機會。
就算不轉走祁樂也不會讓她好過。
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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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景曜讓他打電話,張正霆就真的撥了個XX哥的電話,明明被祁樂踩著,還偏偏要嘴硬句句成髒罵一遍祁樂和方景曜。
他喊來的人也不是什麽上道的好人,要麽沒讀完初中就出來混社會的二流子,要麽就上學但是混學曆的吊車尾。
麵孔他們倆到是很熟悉。
將近二十個,還抄了家夥。
祁樂將腳下的張正霆踹出去,和方景曜並肩站在一起。也不像是把這些人放在眼裏的模樣。
方景曜小聲說:“老大,沒帶武器,草率了。”
祁樂挑眉,“你不會搶?”
方景曜豁然開朗,“不好意思,我年輕了。”
張正霆被對方的人扶起來,喊了一聲“孫哥”,氣勢漲了不止一倍,腰杆挺直,狗仗人勢。
那個被他喊孫哥的把隨手帶來的啤酒喝光,玻璃瓶砸地上,哐當一聲,碎的稀巴爛。響聲在人跡稀少偏僻的巷子顯得尤為刺耳。
孫哥拽了吧唧道:“又是你們這倆弟弟啊?沒帶人來是瞧不起誰呢?”
方景曜好笑道:“你不也是沒帶人來。”
那邊的一夥人反映了好久才知道方景曜是在罵人,髒話那是一串一串的。
張正霆叫囂起來:“你們這倆狗比,今天晚上不弄死你們我就是狗娘養的!”
孫哥倒不急不緩,還笑著說:“祁家大少和方家大少要不用錢擺平?不然警察都追不到我們的哦。”
祁樂沒那麽多廢話,那邊那幾個誰用球砸的亓心,誰絆她摔跤,誰潑她水的,他記得一清二楚,上去就是一腳,迅捷狠戾。
被打的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又被揮了一拳。旁邊的人才開始動手往祁樂身上招呼。
祁樂赤手空拳剛迎麵而來的木棍水管車軸線,白皙的皮膚很快就紅了一片又一片。
方景曜搶來了一根棍子,踹開拿扳手敲祁樂肩膀的人,一棍子過去把他甩到一邊去。伸手又搶了一截棒球棍扔過去給祁樂。
“嘶——”趁他轉身的功夫,對方的人一根鋼管就捶他小腿上,差點給跪了。方景曜抬腳後踹,轉手揮了他一棍。
看見祁樂流血的嘴角,方景曜問:“沒事吧?”
祁樂搖頭。
相比於地上的人,他的狀況實在是小事。
那些爬起來的人又撲過來,祁樂回到混戰中,越打越興奮,勾著唇露出一小截尖尖的犬牙,眼尾泛紅眉宇卻愉悅輕鬆。
他的體力就像用不完似的,發起狠來對方完全招架不住。
方景曜覺得自己就這麽站著有點呆,於是加入進去。
倆人打得酣暢淋漓,完全沒注意身後帶了刀來的張正霆靠近。
祁樂的右手直接被劃出一道口子,力氣鬆了一半,手裏的棒球棍掉在地上。
方景曜瞳孔驟縮,咬牙切齒地一拳揮向他的下巴。
另一人卻趁機奪走他手裏的武器,直踹他後膝,一棍打落在他的背脊上,整個人往祁樂那邊倒。
祁樂舔舔唇角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森白的尖牙,陰翳道:“找死!”
扶正方景曜,祁樂上去就搶了張正霆的刀,騎在他身上狠狠往他胸口上刺。
方景曜大喊:“祁樂!住手!”
旁邊的人後知後覺也驚在原地,祁樂這一刀下去,張正霆就沒了。
就連帶他們來的孫哥也驚詫不已。顫聲道:“祁樂,祁樂,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要打架放下刀好好打,別,別殺人……”
“祁樂!你還要去找亓心的,你不能讓她看到這樣子的你!”方景曜麵色蒼白道:“亓心,亓心不能知道!你快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祁樂收住刀鋒,放回張正霆手裏,從他身上起來過去扶住方景曜,莫名其妙笑起來,像隻地獄來屠戮人間的惡鬼,令人毛骨悚然。
雖然被他們圍在中間,但氣勢把旁人壓得死死的,不敢靠近。
這個就是傳聞中的祁樂。亓心從來沒見過的祁樂。
如果氣場能現形,那他周圍必定紅光滔天,在黑暗裏興風作浪。
遠處的警笛聲越來越近,祁樂慢慢平息下身上的攻擊性,瞬間成為一個弱者。
那張偽善乖順的臉極其具有欺騙性,警察把這裏圍住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慰問了祁樂的傷勢。
方景曜臉色依舊蒼白,好久才在祁樂耳邊道:“又是局子又是醫院,你這個年不太平凡啊。”
祁樂:“是他們,不太平凡。”
“你嚇到我了,老大。”
“嚇死再說。”
“……”方景曜說:“跟著你混,我還怕那一天太遠嗎?”
祁樂:“保險受益人寫我名字。”
方景曜:“操!”
被帶上警車那會兒,方景曜又問:“你是不是吃過藥了?”
祁樂點頭。方景曜鬆了口氣。
如果不是藥物壓製,方景曜能勸住祁樂的可能性極低。
他想,即使過了兩年,祁樂依舊應該待在醫院裏。
但是那個日複一日幾乎無人看望的地方,他又覺得,那樣對祁樂太殘忍了。
如果祁樂要這麽過完一生,那他來到世界上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無人問津地長大,無人知曉地死去。
那些明明知道他曾來過這個世界的人,沒給過他溫暖,也沒告訴過他怎樣才算活過。
如果有天亓心也走了,我能用什麽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