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欲與君相知（3）
“為什麽？”洛震南驚訝了，“雲裳，你是聽了什麽謠言，還是在懷疑我的真心？”
他跟慕雲岫即將在金鑾之上完婚的消息恐怕早已經傳的是街知巷聞了吧。
所以，他的心裏是怕的，怕她不相信他，被那些傳言給誤導了。
雲裳搖頭，“將軍，您不可以娶我。”她的眼神堅定，帶著不容反駁的強硬。
洛震南真的蒙了，“好端端的，為什麽不能娶你，一個郎未娶，一個女未嫁，兩情相願，天作之合。”
洛震南眼底有些不解，盯著的她的目光益發地熾熱。
雲裳嬌美如花的容顏上那一抹水粉般的紅暈化開，讓洛震南差一點無法把持住，就想當場要了她。
可是在她不是自己心甘情願同他在一起前，他是絕對不會碰她的。
無知也好，遲鈍也罷，得到一個女人的尊重，才能得到一個女人的心，他要的是眼前這個女人真正的愛他。
他不懼用盡一生的時間來追逐她，無論天高水遠，日升月落，直到她心軟，直到她鬆口，直到她親口說願意願意跟他在一起。
他等得起！
生生壓下心底那波濤般的欲望，洛震南定了一下心緒，方再問道：“雲裳告訴我原因？”
洛震南的語氣微寒，猶如那帶著濕氣的北風，吹過人的臉頰，就會帶起割裂般的疼痛。
雲裳聽得出來，洛震南生氣了。
她想笑，這個男人，微微有些霸道呢！
“我是聖女。”她的眸子很清亮，坦然地筆直地望進他的眼底。
“聖女又怎樣？”洛震南皺著眉，語帶不悅。
就算是仙女，隻要他愛的，隻要她點頭，哪怕遭天譴，他也不會在乎，如果真有天劫，他也隻會笑著牽住她的手，含笑受死。
他洛震南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不輕易言愛，不輕易愛上，可是一旦愛上，為了那個人，就算是萬劫不複，地獄昭昭，他也絕不會怕，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所以，他笑，毫不在意地笑，“聖女又如何！雲裳，隻要你自己點頭答應，就算是受地獄烈火之焚，我也絕不會提一個怕字。我不在乎，你知道麽！”他直直地望住她，目光深深，握住她手臂的力也不自禁地重了幾分。
那些話絕不是假的，他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她也看的分明他眼底的無畏與決絕。
她知道，她知道他是不會怕的，可是她怕。
“我怕，古書上說，凡是與聖女交媾的人，都會遭受天劫。”說到這個，她再也做不到鎮定，“將軍，別傻了！如果你真的跟我結合的話，你會有噩運的。”她的眉頭深深地蹙著，那麽的深，簡直要把人世間所有的苦惱都聚在自個的眉間一樣。
雲裳與他講的明明就是件很沉重的事，誰知，洛震南聽完後，卻愣是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什麽大不了的事呢！” 他輕笑著，一臉的無所謂，“我洛震南長這麽大，還從來沒被什麽天地鬼神之說給嚇唬過呢！雲裳，如果是為這事，我是不會怕的，所以，你也不用怕，敞開心扉，接納我。好麽？”
洛震南的眼神裏絲毫沒有因為剛才她所提到的天譴一事而擔憂過，反而是一臉期待而誠摯地凝定她，眼神裏那殷殷的期盼，讓雲裳不知所措了起來。
一貫以來的冷清與自持，她還要繼續下去麽？
為什麽？為什麽？
她突然不解，她明明是個無情無愛，沒心沒肺的女人，為什麽，這些男人一個個都要對她這麽好，這麽的不顧一切，仿佛要把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殷切地取出來，捧到她的麵前才肯罷休。
那顆赤紅的，勃勃跳動的心髒，就這麽奉到她的眼前，任她采摘。
雲裳突然怒了起來，一把推開了洛震南，她望著他，嗤笑著，“真是可笑。為什麽，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為什麽非我不可？我到底哪一點吸引你了，值得你為我做到這個地步？”那麽多的為什麽，用最刻薄的語氣說出，用最尖利的語音反問。
她想知道原因。
即便他會因為自己出眾的外貌而對自己有所動心，卻不需要做到這般的以命相搏，她何曾配他為她這麽做呢！
她從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令他感動到非要以命相許的事情。
所以，她不解，她很不能理解。
“沒有為什麽。”洛震南卻隻是這樣笑著回答她，“當我看見你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今生若是得不到這個人，我寧願一輩子都不娶，孤獨終老。”他又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麵前，不顧她的感受，一把將她欠進了自己的懷裏，那麽的緊，仿佛用盡全部的力氣，抱緊她，唯恐自己鬆了幾分，她便會不見一般。臉貼著臉，他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仿佛傾訴般，低低地響起，“當你被那燃燒著的火焰包圍著的時候，當你那朝霞般的紗麗隨風高揚的時候，當你站在火中無畏地凝視著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早已淪陷，當你將那件金縷衣還給我的時候，我的心有多痛，雲裳——”他眸光閃閃，牽起她的手緩緩地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筆直地盯著她，“你知道麽，你能感受到麽，我那時的心有多痛！”
搭在胸口上的手，緩緩蜷起，掌下的脈搏像是有呼吸一般，在她的掌心裏緩慢地舒展開，仿佛有生命的枝葉，在冬季降臨的最後一刻，拚盡最後的力氣，纏綿地舒張。
那劇烈的一絲絲一脈脈，不知不覺地帶著雲裳慌亂的心，也強烈地悸動著。
“所以，那個時候我便知道，今生若是不能得到你，我就隻能是萬劫不複，永不超生。那個時候，我就清楚，這一生，我不能失去你！”洛震南說著，將懷裏的人擁地更緊，更緊，就像要把她融進自己的骨髓一般，那種張狂而肆烈的愛意，讓雲裳心底忽然湧起一股難言的情動與感激。
她記起了，這個男人曾經救過自己，奮不顧身地救過自己，和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