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前篇:嬪妃之爭(1)
過了一會,夜之航的目光終於平靜了下來,“你叫什麽?”他開始明知故問。
紅妝福了個身,回,“民女紅妝。”
奇怪的是,她不再自稱奴婢。
夜之航的眼裏充滿意趣與興味,他的眼神很迷人,紅妝羞赧地低下頭,躲開那道目光。
正在夜之航與紅妝眉目傳情的間隙,安澄已經湊了過去,在夜之航耳邊小聲的匯報了起來。
“知道了。”聽完後,夜之航靜靜地將安澄推到了一邊,直視紅妝,“所以,你是蕭貴妃的人?”夜之航的目光片刻的犀利,卻有如嚴冬的風,刮過便是刺痛難當。
紅妝也沒打算隱瞞,很配合地回了句“是”,在他淩厲的目光下,再次低下了頭。
從夜之航出現到現在,撇開初見時的那會,夜之航發現紅妝總是低著頭。
這種欲拒還迎的手段,她倒是學的不錯:夜之航冷冷地想到。
如果,這是沐茹為他特意**出來的貨色,夜之航輕蔑地一笑,那還欠點火候。
夜之航抬眸看了看天色,然後回頭對身旁的安澄吩咐道:“小安子,先將她帶下去,無朕的旨意,誰都不能見她。”
沒人敢吭聲,夜之航說完很不負責任地甩袖子走人,丟下安澄一個人搞定剩下的事。
安澄眨巴著眼,看著夜之航地身影越走越遠,隨後很自傷自憐地哀歎了一聲,轉身,單手一引,“走吧,紅秀女。”
紅妝妥協地一笑,放棄反抗,隨著安澄,亦步亦趨。
夜之航離開之後,出乎意料地沒有先到雲裳的寢宮而是先去了劉昭儀那。
午後白寂的天,更為接下來將發生的匪夷所思的事情添加了點戲劇性的味道。
劉昭儀正坐在庭院裏的一棵大樹下曬太陽,遠遠看見一個臨風灑然的身影緩緩靠近,她先是一愣,隨機便如貓見到耗子一般,倏地從躺椅上跳了起來,衝了過去。
“皇上來了。”一臉媚笑,猶如貓發春時的聲音,喵喵地叫著,甚是???
撓的人全身都癢了起來,夜之航被她抓著,皺眉笑笑。
“皇上今日怎會有空來嬪妾這兒呢?”劉昭儀已經開始熱絡地拉著夜之航往殿裏走了。
劉昭儀問時,滿臉堆笑,可是心裏卻仍有意思莫名的慌張:莫不是今早的事,那麽快就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的吧。
難道,他是來興師問罪的!?這樣想到時,她的臉上笑地更起勁了。
夜之航一麵走著,一麵轉頭看著明顯笑得越發不自然的劉昭儀,笑著說了一句:“聽說???,”他故意將尾音拖長,不接著說下去。
劉昭儀一急,忙自個問了下去,“聽說什麽,皇上?”眼神慌張的,分明地做賊心虛。
夜之航露齒一笑,慢騰騰地接道:“聽說???,愛妃想朕了。”隨後悠悠然轉過身,看著她。
劉昭儀顯然是沒料到夜之航會說這種話,愕了一下,等思路回過來後,那臉上立馬春風席卷過般,百花齊放!
那翻筋鬥般的表情切換速度,夜之航看著唏噓???
他身邊的女人幾時都變得這般有戲子的天賦了!
笑過之後,劉昭儀又滿麵羞赧地拖著夜之航地手臂,往殿裏帶:“皇上可是很久沒來嬪妾這了呢!嬪妾自然是想皇上想的發慌???”說時,身子已經軟在了夜之航的身上。
夜之航順手一撈,穩穩地圈住了她的腰,啟唇一笑:真是瓊花搖曳,天地失色啊!
“皇上~~”劉昭儀受不住了,嬌滴滴綿軟地叫了起來,貓兒發春的叫聲,作勢就要將夜之航撲倒了。
夜之航堪堪地一避,笑,“美玉,說正經事吧。”一臉的認真,不容抗拒的神色。
劉昭儀垮了身子,訕訕地站直了身子,忽而眉頭一皺:莫非???
“你今天是不是打了未央宮的一個人?”還沒等劉昭儀想下去,夜之航已經揭示了答案,依舊是平緩的聲線,辨不清情緒。
聽夜之航這麽一問,劉昭儀的臉明顯掛不住了。
該死的,該死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低頭抿了一會唇,然後聲音顫顫地問:“嬪妾不記得打過什麽人啊?”劉昭儀繼續一臉純潔,裝無知。
不過,語音裏的顫抖,顯然連她自己都瞞不住的。
夜之航也是一笑,疑了一句,“聽小安子說,你打了未央宮的一名宮人,難道沒有此事?”
他的語氣,聽起來,好像是覺得沒有此事,倒像是更相信劉昭儀的多一些。
劉昭儀剛聽完,也是眼光一閃:不是打的拓跋雲裳麽!幾時成了個宮人?
不過,皇上既然這麽說,那就這樣唄!
是事實也是事實,不是也得是!
總比怪罪她打了那妖女一巴掌來的茲事體小吧!
“是這樣事啊!”劉昭儀好像突然記起來的樣子,眉眼一笑,“嬪妾都快忘了這件事了。嬪妾今早是讓小桃教訓了一下一名沒有規矩的宮人,卻不知是未央宮的。”說完,滿臉堆笑,盈盈地望著夜之航。
夜之航卻不買賬,很抱歉地一笑,“要知道,你闖禍了。”
劉昭儀不解,訥訥地問了一句,“禍從何來?”
“禍麽,”夜之航也覺得這麽站著講話累的慌,隨即自己走過去,坐了下來,“因為那名宮人是沐如從儲秀宮挑出來,送到未央宮的人。”夜之航坐下後,如斯道:“她是儲秀宮的人,那麽她穿紅衣裳就不算觸犯宮規。愛妃,你可知,你犯錯了!?”夜之航轉頭一挑眉。
如果是這樣!劉美玉也開始慌了,讓她更慌得是,那個宮人居然是蕭貴妃的人。
不過,細想了一會後,她開始怨怪,繼而憤憤,繼而恨恨了。
蕭沐如那個賤人,居然已經開始拉攏那個異族妖女了!
而且,居然,還找了個五分肖似那妖女的女人,而宮中誰不知道,皇上除了翻牌的日子,其餘時間全部宿在未央宮!
那,不是明擺著,讓那個冒牌貨去勾引皇上麽!
而那個冒牌貨又是她蕭沐如的人,哪怕曾被皇上禁足三年,可她仍舊是夜宮裏最尊貴的女人,權勢,身份,都是諸妃之首,為什麽,她還要做這些偷偷摸摸的勾當來鞏固她在宮中的地位,而陷她於不義!
如果,她沒猜錯,今天這場意外的相遇,也是在她蕭沐如的計算之中的了!
劉昭儀越想越氣,轉臉一臉怨婦地撲到夜之航的膝上,哭訴了起來:“皇上,嬪妾真的不知,那宮人那時自稱奴婢,所以,嬪妾隻是適時地教訓了一番,嬪妾真的不知這背後這麽多的事啊!”
她是不知,要不然,也不可能傻乎乎地著了蕭沐如的道。
夜之航沒推開她,反而很溫柔地摩挲起了她的背,劉昭儀渾身一震,更加酥軟地倒在了夜之航的膝上。
夜之航懶懶地道:“隻不過是這點小事,鎮倒也沒有責怪愛妃的意思,何況,不知者無罪,既然是那女子訛稱在先,你也並無錯。隻是???”
劉昭儀的身子在聽到這句話,明顯地一硬,不過,她還是忍了下來,沒衝動地再問出口。
夜之航見劉美玉這回還算乖巧,好像沒有之前那麽衝動,於是,接著道:“隻是,朕不好向沐如交代啊。”
夜之航說完,疏疏懶懶地看著劉昭儀:或許,以目前的情勢,劉美玉此人可用。
來與沐如之間形成一些平衡,來壓製一下她。
倘若,沐如真得非要為難雲裳地話???
他或許也會考慮廢掉她!
但願不會???,畢竟夫妻八年,他也不忍,不舍!
劉昭儀聽夜之航這樣說,本僵硬的身子,從夜之航的膝上欠了出來,一臉楚楚地望著他,“既然是嬪妾自個闖的禍,那就該由嬪妾自個去認錯。改明兒,嬪妾就去如意宮請罪,嬪妾想,貴妃娘娘是個通達賢惠的人,是不會計較嬪妾一時的不知犯下的錯的。”
不驕不軟,這段話說得夜之航還算滿意。
他也決定,可以扶持一把眼前的這個女人。
有這兩個女人相鬥,也就不再會有人敢傷了雲裳,因為,對於任何一方,雲裳都是值得拉攏的對象,成為最好的武器來攻擊對方。
“朕覺得,宮裏的空氣實在是太沉悶了,也是該換換空氣的時候了。”夜之航隨意說出這一句,似有意,似無意。
不過,聽進劉昭儀的心裏,卻已經成了另一番滋味。
隻見劉昭儀眼神一亮,夜之航也笑了,看來,她聞出味了,隻要她將此事上心即可。
夜之航在此時懶懶地伸了個腰,劉美玉一見,立馬站起身,走過去為夜之航捏背,“皇上不會因為此事而不喜歡嬪妾了吧?”她小心地問。
她有做過什麽值得他喜歡的事麽?夜之航不經悶悶地想到。
不過,他還是沒有將情緒表現出來,慵懶而低醇地回,“哪有,朕喜歡愛妃得緊呢!”
傻子才會信。
可惜,貌似,劉昭儀也不算什麽聰明人,於是,她很受用地相信了這句‘善意的謊言’,笑地很嫵媚。
被捏地差不多了,夜之航抬頭看了會殿外的天色,拉住劉昭儀還在他肩上動作的手,說道:“愛妃,朕該走了。”
聲音裏全是蠱惑的味道。
劉美玉也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正午當時,“皇上不在嬪妾這用完午膳再走麽?”她懇求了一句。
夜之航抿唇,做為難狀,轉頭一臉無奈,“不了,朕還有其他要事需辦,愛妃就自己用吧。切要保重身子,也好為朕孕育皇子。”
一句話說完,劉昭儀的臉色更是紅彤了,羞答答的模樣,更是叫人忍不住想嚐上一口,不過夜之航卻很煞風景地丟下這樣的沒人,獨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