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夜之航的突然出現
夜色蕭索,哪怕偏殿內有點著一盞煤油燈,光線也甚為的黯淡,拓跋雲裳背對著燭光,臉上的所有色彩都被模糊了,而與之相反的,江清揚則完全暴露在光線之下,隻是全身穿著勁裝,臉上也蒙了一塊黑布,同樣的隱諱。
江清揚被這麽一問,眼睛也往偏殿外看了一下,月光傾灑,寂滅的蕭瑟,除了風中的樹影,再無其他,確實是個很隱蔽安全,適於密談的地點。
“震南這小子,下個月才能來京都,所以,你要在這段時間稍安勿躁,我會在這宮殿的周圍,如果有任何對你不利的事情,我都會替你擋掉的,隻是有一樣事情,我沒法幫你???”
結果江清揚還未說完,雲裳就急急地問:“何事?”一臉專注地求教。
江清揚嘿嘿笑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轉而想了一會,換了一種比較隱晦的說法,“就是???,你要提防這那個人。”
雲裳了然,問,“陛下?”
江清揚點點頭,算作回答。經江清揚如此一點撥,本來對夜之航的所作所為不甚在意的雲裳,此刻也難免開始深思起近段時間以來,夜之航對她所做的種種件件,跡象表明,他除了喜歡纏著她一點,還喜歡失眠的時候,拉她陪他‘睡’一下,基本也沒對她做出過什麽出線越軌的事情。
不過,雲裳並不想糾結這個問題,她很乖順地“嗯”了一下,然後問起了一些洛震那的近況,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到時來接她的時候,需要她配合著做些什麽,還有,就是她要如何聯絡眼前的這位‘蒙麵大俠’。
乍一聽到雲裳的問題,江清揚很不自在地清咳了幾聲,他為難地,努力地,絞盡腦汁地,想著,該怎麽技巧性的瞞天過海。
要知道,連他都不忍啟齒,他的寶貝外孫現在正在做的事情:馬上就要娶另一個女人過門了,況且,下個月,竟是為了與另外一個煊赫的女人完婚,才來的京都。
這??????
縱是混跡江湖,叱吒半生如他,也犯難了。
隻能含混地答非所問了一句,“呃???,家裏事忙,抽不開身,擺平了才能來接你,所以,耽擱了這麽些時日。”說完,江清揚自己都覺得自己無恥了。
感覺,就好像是一個男人在外麵養了小妾,不敢讓家裏的妻子知道,然後,忽然被這個小妾問起,於是,他不得不在這做替那個男人欺瞞圓謊的人。
何況,某大老婆無敵的強悍,到現在還沒擺平!
“嘿嘿”,為掩尷尬,江清揚又不得不幹笑了兩聲。
“是麽???”雲裳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隻是語氣裏的感覺,怎麽聽都讓江清揚渾身像被什麽貓爪子撓著一樣,癢粉粉的不自在,有種被雲裳這雙清水亮麗眸看透了的感覺。
“那我該怎樣聯絡您呢?”雲裳對視著他,問。
江清揚剛開口,“隻要???”
還沒答完,江清揚突然就身形一閃,遁入了黑暗之中,雲裳還未反應過來,兀自一愣,過了一會,門卻被人輕輕地推開了,門邊滑開了一道縫,夜之航清冷高大的身姿就這麽赫然地矗立在了門外,緊緊地被月光包圍。
“雲裳”他唇邊弧度溫和,“怎麽跑到這來了,聽殿外守職的人說,你很早就已睡下了的。”夜之航的唇邊一直掛著自門口見到的那道笑,邊說邊走了進來,眼神似有若無地在這殿內四下掃了掃,仿佛那種獅子覺察到了獵物的氣息時的眼神,警備而敏感。
雲裳初時是驚訝地,畢竟,她沒料到夜之航這麽晚了,居然還會跑到她的寢殿來,尤其是,在剛才那種萬分緊張的時刻,他的突然出現,讓雲裳震驚不小,她望著他,呆了一會,不過,隻是短短的幾秒,她又立馬裝出一副不悅外加錯愕地表情,問道:“陛下這麽晚了,怎麽會到臣女的寢殿來呢?”聲音裏猶自帶著數落。
這個問題問的,確實是???好!
夜之航挑眉,眨了眨眼,過了一會,道:“最近國是太多,有段時間沒來你這了,於是,就來看看你,最近怎麽樣了。”
雲裳聽完,低眉斂目,笑,虛無地浮於麵上,心裏腹誹:隻要你不來打攪我,我就過的再好不過了!
不過,一抬眸,不知幾時,夜之航已經走到她跟前了,他自個笑著說道:“本來隻是想來看看就走的,守職的人說你睡了,結果,我剛才走到院外時,居然發現你偏殿的燈還亮著,所以就進來看看你。”他一麵說著,不知幾時,手已經很主動自發地摸上了她的。
雲裳笑著不著痕跡地從他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既然陛下已經看過了,那就請您早些安置吧,國是多,陛下應當保重身體,還是早早回殿歇著為好。”
“你這算是在下逐客令麽?”夜之航不悅地冷哼出了這一句。
雲裳凝眸冷對:癩皮狗!某位正在做‘梁上君子’的人,看到後,也深深地有所同感,潑皮無賴!
“陛下,國是為重。”她還在循循善誘著。
夜之航嘴角單邊一勾,冷睇了她一眼,眼珠一轉,“好吧,那我就在這殿歇下吧。”一說完,轉生對著門外喚了聲,“小安子。”
安公公的身影一下子奔了進來,“奴才在。”彎腰,等著吩咐。
“命人替朕收拾一下,今晚朕睡這了。”夜之航盯住她的眼睛,猶如獵物一樣,冷而邪肆地一笑。
雲裳身上打了個激靈。
她想到了現在可能在藏匿於這間偏殿內的某人,再看看夜之航的眼神,那種似有警備,又似與獵物玩著追捕藏遊戲的感覺,讓雲裳的瞳孔下意識地一縮,反而勸了起來,“陛下,偏殿太冷,不如到主殿安置吧,那兒攏了銀碳。”
雲裳難得主動地邀請了起來,夜之航似乎是猶豫了,眸光深邃,好像一個黑井,任你怎樣目光如炬也望不到底,看到雲裳心驚肉跳,還要維持表麵的假鎮定。
她一直緊張地數著心跳,一?二?三?四?五???
“好吧。”於靜默見,突然,夜之航來了這一聲,差一點沒把雲裳已經跳到嗓子眼的心髒給嚇出來,他隻顧著笑,接著喟歎道:“難得裳裳這麽熱情,主動邀約,那朕???,自當是悉聽尊便了。”說著,湊近她明媚的眼睛,淺淺的帶著張揚地笑了起來,鼻裏的氣息,濕暖地撲到了她的麵上,十分之曖昧。
雲裳任由夜之航攜著,邁開步子,安公公一下子跑了進來,有點疑惑地看著這幅場景,訥訥地問了一句,“皇上不歇在這了?”
“嗯。去主殿。”這是一句命令,安澄自然又忙忙地小跑了出去,安排事宜。
安澄跑出去後,夜之航再次笑著說了聲“走吧”,鬆鬆地攬住雲裳走了出去,江清揚趴在房梁上,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氣得發抖,嘴都扭成了一團,一直目送著他們離開偏殿。
看著雲裳穿的這麽單薄,就走了出來,夜之航不免小小的埋怨了她一句,“為何這麽晚了,還要跑到偏殿?偏生還穿了這麽點,也不怕凍著,有什麽,大可支一聲門外的人,讓他們替你去辦嘍。真是的。”這句話,根本不重,是那種淺淺的抱怨,暖暖的關切,讓雲裳的嘴角牽出一抹淡雅溫存的笑來。
“殿內攏的銀碳太多了,臣女覺著有點熱,睡不踏實,又不想麻煩外麵的那些宮人,所以就自個爬起來,去偏殿那拿一床稍薄一點的錦被,可巧了,褥子還沒拿到,偏硬是撞上陛下了。”雲裳淡淡地答著,麵上清淡依舊,真的讓人看不出一絲一點欺人的痕跡。
“是這樣啊???”夜之航淡淡地應著,似被說服了。
殿內早已被宮人點亮了,夜之航在外間讓宮人們為他洗漱了一番,過了一會,夜之航著了一件中衣,從八寶屏風後麵繞了進來,看到已經躺在塌裏側的雲裳一笑,暖暖的,風般的溫柔。
長發順滑地垂在背後,蜿蜒了一片,夜之航走近,躺到了雲裳的身側,外麵的燭光不知何時又被熄滅了,殿內陷入了清亮的夜色之中,夜之航男性的氣息在身後遊蕩。
一隻手輕輕地從一側勾了過去,從背後摟住了雲裳細軟的腰肢。“裳裳。”耳邊是夜之航溫柔到能掐出水來的呢喃,還有他男性陽剛的熱氣吹拂過她的耳邊,他一下一下順著她背後柔軟如緞的秀發,指法輕柔,像撫摸著一件精細易碎的瓷器,那麽的愛憐而隱忍。
“嗯。”她有點不習慣,“睡吧,陛下。”輕輕地拿開他搭在她腰上的那隻手。卻被夜之航用另一隻被撫摸著她秀發的手,從後橫穿而過,將她翻轉了過來。
“你???”雲裳有點出離憤怒了,卻不知該說些什麽來控訴。結果,反而惹笑了夜之航,“裳裳,生氣的樣子都那麽美,可愛到讓人想牢牢地把你鎖在身邊,一輩子禁錮著你,不再讓第二個人看到你這樣勾人的表情。”他說完,那隻本已被雲裳撥開的手,又重新搭回到了她的腰上。
雲裳,徹底地深沉了???
她很無力地小聲勸了一聲,“陛下,睡吧。”
一聲很輕柔,很輕柔的“嗯”從夜之航的唇邊溢出。
那一晚,雲裳徹夜的失眠了,結果,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躺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