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荒漠險(2)
“我很困惑,玄冥教怎麽也會介入政局之事?”拓跋雲裳突然對著黑暗中的某處問道。
一個黑影突然閃了出來,停在了拓跋雲裳咫尺的距離,拓跋雲裳抬眸,冷冷地凝向他。
“流雲見過長公主。”來人朝拓跋雲裳深深一拜,堪稱恭謹。
“千年來,”睨著他,拓跋雲裳的聲音幽幽響起,“玄冥教從不過問人間之事,隻在玄冥山自居,為何今日會突然插手人間之事?”她的語氣絕對談不上客氣,甚至有點審問的味道。
來人不以為意,隻是微微一笑,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因為他同我們訂了契約,所以會答應他一個要求。”
“要求?”拓跋雲裳盯著他,喃喃。
“殺了那群擄走你的人,然後帶你回去。”那人又是一笑,欺霜賽雪的臉,就這麽一貼近,單手輕拂,抱緊了拓跋雲裳,動作快到眨眼不及。
拓跋雲裳驚覺,抬手,掌風犀利,就這麽狠狠地刮上了他那張明豔到天地失色的臉。
那人仿若未覺,忽略掉臉上的灼熱,卻把懷裏的拓跋雲裳摟的更緊,緊到她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
“放開!”拓跋雲裳意識到他將會對洛震南不利,怒吼道。
“公主莫非真的愛上了那個叫洛震南的男人?”他問了一句很不和場景的問題。
“我讓你放開。”拓跋雲裳已經失了再與他理論的心情,直接朝他的胸口咬了下去。
那人一痛,手下意識地微微鬆動了些,拓跋雲裳借著這個空隙,猛地一把推開他,直直地墜落了下去。
幸好地上是軟軟的沙地,就算掉下去也不會摔出什麽缺胳膊少腿的情況來,拓跋雲裳重重地落地,顧不上痛,蹭地爬了起來,朝著洛震南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流雲的身影如夜魅般再次隱遁,拓跋雲裳粗喘連連,等到她發絲淩亂地奔到洛震南所在的山腳之時,看到正圍坐在火堆旁的兩人。
——他們安然:拓跋雲裳緩步朝他們走近,眼淚不知不覺間滑落了一片。
洛震南看到安然出現的拓跋雲裳,騰地起身,朝她奔去,將她嬌小的身子擁進了懷裏,緊緊地,仿佛要揉到骨血裏。
拓跋雲裳被擁地快喘不過氣來,等洛震南意識到懷裏的人呼吸困難之時,她的臉早已憋到通紅,紅暈一直染到了耳根子。
洛震南鬆開懷裏的她,一個吻沒有預告的,綿長地封住了她優美的唇,雲裳安靜地閉上眼睛,任他予取予求,任她呼吸急促,快要窒息:這個吻長到,似乎兩人都忽略了還有一個旁人。
夜之航不滿地咳嗽了幾聲,表示自己的存在,來抗議兩人對他的視若無物。
洛震南笑笑,不舍地離開拓跋雲裳的唇,正要偏頭去看夜之航的他,卻警覺到了山腳附近的異動。
拓跋雲山也感覺到了身後鬼祟的動靜,她轉過身,朝著黑暗中那個模糊的白影發話,“出來吧。”
流雲再一次陰魂不散地出現,身形微動,片刻間來到了拓跋雲裳的麵前,他躬身,同樣朝著她身後的兩人,“主上想請三位到玄冥宮作客。”
“怎麽,與他的條件又改了?”若是之前隻是不客氣,現在的口氣完全稱得上惱怒,或更像是下逐客令一樣。
“他?”這回先發問的是一直在旁邊差點被忽視的夜之航,隻見他站起來,走到拓跋雲裳的麵前,又問,“他是誰?拓跋雲裳,你可否解釋一下?或者說,一直以來,跟著我們回夜都,你都是有什麽陰謀的,是不是?”夜之航怒瞪著她,像頭狼,直欲把她撕碎。
被他的目光逼到喘不過氣來,拓跋雲裳低下頭,不去看他兩,隻淡淡地應了聲,“不知道。”
——她沒什麽可解釋的,任何解釋對於不相信你的人來說,都是枉費,關鍵取決於那人是否肯信你。
不過夜之航卻不這麽認為,他把拓跋雲裳的反應當成了掩飾:拙劣的掩飾。他側身對著洛震南,眼裏沒了柔和,凶道:“震南,這就是你執意要留在身邊的女人,一個如此陰險,居心叵測的女人!”說完,他氣得一甩棉袖就背過了身,把這剩下的事統統不負責任地丟給了洛震南。
洛震南的胸腔裏籲出了一口濃厚的白氣,複深吸一口,這讓他的頭腦因為這冷氣的灌入,清晰了不少。
“雲裳——”洛震南下麵的話還來不及說出,拓跋雲裳就被人從背後某處一點,直直地軟倒在了他的懷裏。
洛震南怒恨恨的目光射向拓跋雲裳身後那個人,“你做什麽?”然後一個鸛鶴展翅,袍裾翻湧,嗖地退離那人五寸之外。
流雲看著異常戒備的洛震南,隻是勾起他那明豔奪人的唇,完美的唇形展開,邪邪地睨著洛震南,“我怕長公主說太多的話,身體受累,所以點了她的昏睡穴。至於現在,”他說到此,又拿眼瞟了瞟一旁的夜之航,接著道:“就是代勞長公主將你們一並帶回去的。”
話音還未落,他的手掌微動,頃刻出招,洛震南大呼不妙,那掌是衝著全然不會武功的夜之航而去的,他顧不得手裏的拓跋雲裳,一個背身閃躍,用背替夜之航擋下了那強勁的一掌。
流雲邪肆的一笑,這掌顯然是假意攻向夜之航,實則是向著洛震南而來的。
洛震南片刻間也明白了流雲的用意,將懷裏的拓跋雲裳往夜之航的懷裏使勁地一塞,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血,然後挺直了腰杆,華華麗麗地迎接流雲的挑戰,出招前,他對著流雲輕蔑地一笑,道:“你說的,我一個字都不信!”接而內氣飛湧,向著流雲轉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