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美人心（4）

  “陛下有何吩咐？”洛震南走近夜之航，俯低頭，恭謙地問道。 他的手在抱拳的刹那，微微地顫抖了一下，哪怕殺戮再多，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失常，夜之航並沒有錯過這精彩的一顫，他隻扯緊了嘴角，輕笑間，便把住了洛震南剛才那隻微抖了一下的右手，幫著他‘穩了穩’。 洛震南的心底肅寒了一陣，轉而把頭俯地更低。 夜之航並未點破，隻清淺地吩咐了一句：“震南，我已經備好了馬車，就請你的嶽父大人一起跟我回都，也好參加你跟雲裳的婚禮。” 雲裳二字的重音落在他的心頭，特別的沉重，這稱呼於夜之航來說，也未免太過親昵了，洛震南的心頭是有著不滿的，但被夜之航握緊的右手沒有任何的動作，可心底，卻波濤洶湧。 洛震南沉默了良久，並沒有馬上應答，他轉過頭，眼色堪憂地望了一眼拓跋雲裳與拓跋宇，心底有股淒惶。 —為人臣子，終究是抵不過一句君令的。 手伸了一半，卻又頓住了，溫暖的晨光罩在他緗色的棉袍上，洋溢了溫暖。 緗色，是夜帝對他的寵信，這種接近帝王的明黃，代表著他的權利與尊貴，夜之航曾對他說：“我們永遠是兄弟。” 他說：“震南，這個天下，一半都是你為我打回來的，沒有你，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我。” “震南，從今往後，你就是這夜朝除我之外最尊貴的人，這緗色，泱泱夜朝，唯有你一人能穿的。” “震南，雲岫喜歡你，求我為她指婚，我答應了，她馬上就是你的新娘了。” “震南，莫要負我，我始終都是相信你的！” “震南· · · · · ·” 洛震南無奈地閉上了眼，忠孝仁義，他心頭的一把刀啊！ “諾！”隨著這一聲輕啟，他緩緩地睜開了眼，愧疚地望了一眼拓跋雲裳，最終還是沒有能力保住她，哪怕他真的很想護住她。 因為，在皇權麵前，他始終是渺小的。 拓跋雲裳從冰冷的地上，緩緩地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麵前，“我懂”她道，並給了他一個寬暖的笑容。 她跨前一步，擋在夜之航與洛震南之間，向著夜之航道：“陛下，我們之間的交易，怎麽可以隨意牽扯到別人呢！？” “那樣便是失信！作為帝王，可要不得的！”拓跋雲裳毫無畏懼地迎上了夜之航陰厲的眼眸，鎮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