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難求美（4）

  卯時的天空已現澄明，兮弱的晨光投射下，映亮著地上所有人的麵容，包括此時逐漸逼近的黑影。 一股森冷的寒氣愈漸逼近，洛震南能感到他身周的棉袍無風自揚，而拓跋雲裳單薄的緋裳此刻卻難避這漸漸欺近的寒冷，西屬的天是清澈的，但此季，西屬的天亦是冷冽的，她開始不自禁地顫抖起來，瑟瑟縮縮，但仍倔強地跪在他的麵前，像根標竿一樣，不動分毫。 他看到了她的瑟縮，於是伸出手，一把把她從冰冷的地麵拉起，沒有了剛才熾火所散發的熱氣，她哪抵得住這臘月的冰封寒冷。 等她立直後，他脫下了身上的鎧甲，為她套上，這樣應該能驅擋些微的寒風吧，他兀自地想到。 而隨著這踏步聲的消止，四周也變得一片鴉雀無聲。 夜朝大軍特有的玄黑戎裝，在這微亮的空闊大地間，使得一切都變得無比的壓抑。 夜之航策馬來到大軍之前，掃視了一眼正被納涼軍民逼的節節後退的夜朝將士，眉頭一斂，不悅地道：“還不棄械投降！” 一聲威嚴的令下，在被他寒氣逼人的眼神拂過一遍後，祭壇下停止了所有的聒噪。 那些百姓都開始紛紛丟棄手上的武器。 局勢已經顯而易見了，他們被徹底的包圍了，與其垂死掙紮，不如停止反抗，還能保得小命。 拓跋宇看著眼前的形勢，早已經心知肚明了，他，終究成了一位亡國之君，隻是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意，恐怕他現在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了吧！ “拓跋宇嘛？”夜之航舉起馬鞭，朝他輕輕地一指道，“外麵的局勢早已被我軍所控製了，你投降吧！至於你，是殺還是留，我要待時定奪！”雖然口氣是平淡的，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濃濃的殺氣，四散而出，裹得拓跋雲裳開始不停地戰栗。 洛震南觸到了她手上的顫抖，將她悄悄地拉向了自己，緊緊地包住了她。 被他包裹住的溫暖，讓她暫時放下了恐懼，心是一片空白，她抬起頭，雙目楚楚地望住他，眼神裏盈滿了乞求。 他明白這個眼神，隻是將攬住她腰的手，緊了緊，示意她，他已心領神會，於是他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容。 她也回以他一笑，燦若明霞，眼底似匯聚了所有的光華，讓他情不自禁地擁地她更緊了。 夜之航沒有顧及到角落旁的洛震南，他隻是望住祭壇之上的拓跋宇，眼神睥睨傲然，雖然拓跋宇站在祭壇之上，而他卻在祭壇之下。 但這方位上的落差，也無法逆轉如今的情勢，他拓跋宇敗了，而且壹敗塗地，敗的一無所有。 而夜之航也輕鬆地虜獲了他，雖然起初滿宮都搜尋不到他的身影，然，最後還是讓他如此輕易地就找到了他。 勝敗已定，投降對於此刻的拓跋宇來說，才是最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