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夜探空明澱
“道長，當年十大高手消失以後，被看押的神秘人物是不是也消失了？”
江毅問道。
“不錯，也消失了，我現在在想，當年定是被關押的神秘人物反殺了十大高手，這麽看來，十大高手已經凶多吉少了。”
對於清風道長的猜測，江毅覺著很有可能。
要想弄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麽，首先就要弄明白被關押的神秘人物的真實身份。
神秘人物的真實身份，有一個人肯定知道，那就是清風道長的師父，龍虎院的總掌院空靈道人。
可空靈道人此時遠在倉道山龍虎院，已經是遠水解不了近渴了。
又看了看清風道長布滿灰塵的房間，不收拾一下是絕對不能住的，江毅主動道，“道長，我讓人來幫你收拾一下房間。”
“哦，天衛，不用客氣了，貧道根本沒有那麽講究，隻把床上的灰塵清掃清掃就能住了，讓貧道自己來就行了，走吧，我們出去走走。”
江毅、清風道長兩人走到來了院子當中，江毅迫不及待的道，“清風道長，大地之眼在什麽地方？”
“天衛，請跟我來。”
江毅跟著清風道長向前走去，不遠處有一條石階，石階曲折蜿蜒向上，直接通到了一處平台之上。
兩人走到了平台之上，極目遠眺，江毅突然發現，山腳之下竟然有一片巨大的湖泊。
今日是農曆十一月十五，一輪圓月掛在天上，光輝的月光照在湖麵上，讓湖麵上升騰起一層薄薄的朦朧之氣來。
“月光淺黛，薄暮依依，空穀秋蘭，圓月當空，好一派人間仙境啊。別說道長願意長住在這雲遊廟，就是我看到這副景象，也對這裏戀戀不舍啊。”
“天衛，這裏便是大地之眼。”
清風道長的話讓江毅口中忍不住哦了一聲，臉上滿是意外的神色。
“這片湖泊便是大地之眼，它叫什麽名字？”
“它叫空明澱。”
澱？
江毅更加的不解了，“道長，為什麽叫澱，難道它不是湖？”
“它當然不是湖，因為它的平均水深隻有二到三米，夏天的時候，水麵上長滿蘆葦，荷花，因此，充其量它就是一個澱。”
江毅默默的點了點頭，又不解的問道，“它為什麽會叫空明澱呢？”
“古有秋聲賦一句，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因此，這片澱便取名於此。天衛，你看此時此景，皓月當空，水清幽碧，難道它配不上空明二字嗎？”
“綽綽有餘。”
江毅說道，又仔細的觀察起眼前的空明澱來。
這裏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大地之眼，也就是天量山的正中心了，可怎麽通過這片空明澱找到進入血紅鬼市的虛空之門呢？
難道虛空之門在水中？
又見空明澱四周都是直立的懸崖峭壁，一些懸崖峭壁竟然比江毅和清風道長所站的雲遊廟的位置還高。
江毅立即意識到，雲遊廟並不是天量山最高的地方。
忽然，江毅又想起了外公留下的那副奇怪的地圖，那標著希望二字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處空明澱。
外公，為什麽會在空明澱標上希望二字呢？
見江毅一直在蹙眉凝思，清風道長一時不敢打擾，幾分鍾過去了，江毅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清風道長忍不住道，“天衛，你在想什麽？”
“哦，道長，我在想一件事情，有一個人在這裏留下了希望二字，這裏給了他什麽希望呢？”
“天衛，你口中說的他是誰？”
“我的外公，南宮亮。”
“南宮亮是你的外公？”清風道長問道，口中帶著濃濃的驚訝口氣。
清風道長的特殊表現讓江毅意識到，他好像認識自己的外公。
“道長見過我的外公？”
清風道長看向了麵前的空明澱，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在回憶著陳年的往事。
“沒想到南宮亮竟然是天衛的外公，”
清風道長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更是衝著江毅不住的點頭，又讚道，“怪不得你英明神武，原來竟然是燕公之後，那你的父親就是燕陽天了。”
江毅點了點頭，“我本姓的確姓燕，祖上正是十星之將燕項梁，父親是燕陽天。”
清風道長歎了一口氣，臉上滿是惋惜神色。
“一門忠良啊，可惜卻遭受大難。在這裏，貧道想告訴天衛一些事情。”
“什麽事情？”
“當年，在空明澱畔，二月二龍抬頭之日，冒著嚴寒生下一子的女子，就是你的母親南宮婉容，那位將你從空明澱畔抱走的人就是你的外公南宮亮。”
清風道長的話讓江毅的神情直接呆住了。
不僅僅是呆住了，而是震撼了江毅。
江毅一直知道母親將他誕生在天量山，可從來不知道確切的誕生之地，今日按照清風道長所說，自己的出生之地竟然是空明澱畔。
這一點讓江毅感到太意外了。
“道長，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貧道是二十年前才離開雲遊廟的，你出生的時候，貧道正住在雲遊廟，當時也不過二十出頭，見證了這一幕。”
江毅下垂的手臂不住的顫抖，按照清風道長的意思，他可能完完全全的見識了自己母親的死亡過程。
這是江毅根本不想麵對的痛。
可江毅又想知道這個過程。
“道長，當年道底發生了什麽，你能給我講講嗎？”
“貧道當然可以給天衛講一講，隻是過程太慘了，貧道怕天衛承受不住。”
江毅咬了咬牙，神情也變的十分的堅定。
“道長，不管你說什麽，我都能承受的住，所以，你就直接講吧。”
“好，那貧道就大概講一下吧。二十七前二月二，貧道正在雲遊廟裏誦讀道家經典，突然聽到山腳下傳來了急促的叫喊聲，貧道就走到了咱們現在所站的平台，遠遠看到空明澱畔跪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外公南宮亮。”
江毅滿臉疑惑，“道長，我外公為什麽要跪在空明澱畔？”
“下跪還能做什麽，不是懺悔就是求人，貧道覺著求人的可能還多一些。因為當時你外公身旁還放著一副擔架，擔架上躺著一位孕婦，就是你的母親南宮婉容。”
江毅更加不解了，心想當年我的外公，為什麽要帶著我懷孕的母親來到空明澱畔呢？
隻聽清風道長繼續說道，“你外公一直跪到了天亮，天亮之際，貧道聽到了一聲嬰兒的哭聲，接著便是你外公的嚎啕大哭聲。當時，你外公南宮亮口中不住的嘶嚎著，造孽啊，簡直是造孽，然後就抱著嬰兒離開了空明澱。”
江毅麵色蠟青，嘴唇不住的哆嗦道，“我我外公抱著嬰兒離開了，我母親呢？”
“被你外公，沉進空明澱了。”
“什麽？”
江毅驚叫，腳下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眼淚刷刷的掉了下來。
母親竟然被外公沉水了，難道江城市外公家的後院裏，母親南宮婉容的陵墓裏麵是空的？
“道長，當時，我母親被沉的澱裏的時候，她是活著還是死了。”
“當然是死了，不然的話，你的外公會將他的女兒活著沉下去嗎？天下恐怕沒有這麽心狠的父親。”
江毅麵色已經十分難堪了，冷道，“就算我母親死了，他也不應該將我母親沉在空明澱裏，為什麽就不能帶回江城去好好的安葬呢？”
“天衛，你也看到了，咱們現在所站的位置，如果空明澱畔的人不喊著說話，我們是根本聽不到的。所以，當年道底發生了什麽，恐怕也隻有你外公知道了，可惜你外公早就做古了，這恐怕將成為一件永遠解不開的懸案了。”
“我一定要搞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麽。”
江毅冷道，心想自己一路殺來，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為父母報仇，自己不可能讓父母死的不明不白。
若空明澱真的是母親的沉屍之地，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將她的遺骸撈上來。
可是近三十年了，父母的遺憾還在水底嗎，恐怕早就被水……
不行，我必須現在就去空明澱，潛到水下去看一看，讓母親的屍骨在水下多躺一天，那就是自己這個當兒子的不孝。
“道長，怎麽才能到空明澱，告訴我道路。”
“天衛，這是要……？”
清風道長已經隱隱猜到了江毅的真實用意，急忙勸道，“空明澱是天量山的正中心，聽說水麵下洞窟密布，凶險萬分，天衛千萬不要以身犯險。”
“道長，如果你母親的遺骸泡在冰冷的水下麵，你會怎麽想？不管我母親的遺骸有沒有在水下，我都要下去看一看，請指給我路吧。”
清風道長臉上的神情有點動容，心想天衛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後院有捷徑可到空明澱，但至少得走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也要去。”
江毅、清風道長來到空明澱前，看著碧波麟麟的空明澱，江毅心中感觸萬千。
如果父母真的在空明澱下，這個空明澱就是母親的陵寢啊。
“清風道長，在這裏等我，我下水看看。”
“天衛，”
清風道長攔住了江毅，麵露憂色道，“夜晚如此低的氣溫，能見度又這麽低，還是明天一早再下去吧。”
扭頭，見江毅身上隻剩下短褲，清風道長無奈一笑，心想自己為什麽不選擇明天白天再告訴天衛當年發生的事情呢？
天衛若出什麽事情，他清風怎麽擔當的起。
撲通。
水麵上傳來了聲音，隻見江毅已經跳進了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