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悲痛欲絕送奶奶
女兒管穎安葬後的當天,大約傍晚七點多鍾左右,醫院通知我說,要對妻子宋紅麗,進行下一步接骨的手術,讓我在手術室門外等待,不要離開,告訴我說,手術過程中,他們人手不夠,可能需要家屬去藥房取藥。
我聽從了醫生的安排,等候在了手術室的門外。
手術尚未開始,隻見一個護士小姐姐急匆匆跑過來,通知我一下,說藥房取藥的錢不多了,讓我趕緊先去交好押金,避免影響妻子宋紅麗手術過程中需要取藥的正常進行。
聞聽此言,病人為大,救人要緊,我二話沒說,立馬就給爸爸打過去了電話,讓他準備好了錢,快來醫院裏麵,電話中,我告訴爸爸一聲,說醫生要對我妻子宋紅麗,作接骨手術,取藥的錢,不夠用了。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眼窩塌陷,骨瘦如柴的爸爸,一身疲憊的來到了醫院,把五萬塊錢替給了我,然後有氣無力地對我說:”偉兒啊,不瞞你說,咱們家裏麵,已經沒有什麽錢了,這五萬塊錢,還是爸爸蹭著老臉,東跑西顛,找別人借來的。”
因為奶奶的突然去世,家裏麵,還有許多的親戚朋友聞訊後,紛紛前來吊唁,家裏實在是太忙,沒人應酬,爸爸交代我幾句話後,就急急忙忙的回家裏麵去了,醫院裏麵,又剩下我一個人了。
嶽母和我的兩個內弟,下午三點左右,因為別的地方有了急事,都走了。
等待妻子宋紅麗手術的時候,我的心緒,很是不寧,交好押金後,就一直在手術室門外的走廊裏,走過來,走過去,心緒不寧,坐立難安啊!
人們常說:錢不是萬能的,可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進來醫院,說白了,其實就是燒錢來了。
我忽然想起來爸爸剛才說的話,家裏已經開始向人家借錢了,現在妻子宋紅麗這麽個樣子,無人照顧,小店的生意,我肯定不能夠經管了,再說,爸爸媽媽,年歲都已經過了古稀之年,他們風燭殘年,年老體弱,雄心不再,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二位老人,肯定也是無心經營,我何不把小店,盤點給了別人,我的庫存裏麵,還有許多的貨物,現在急著用錢,隻能夠低價處理給別人了,而我雇傭的店員,也隻能這樣的解雇了,合同沒有到期,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燃眉之急,隻有賠償他們的違約金了。
把一切都想好後,妻子宋紅麗的手術,也是做完了,醫生繼續把妻子宋紅麗,安排到了特護病房裏麵去了。
這次接骨手術,很是成功,醫生說:”隻要我妻子宋紅麗能夠蘇醒過來,有望能夠下床行走。“
聽了醫生說的話,我一掃眼前的陰霾,好像已經看到了妻子,恢複了健康,正笑咪咪的向我,走了過來,幾天來的沉重壓力,一瞬間,就好像減輕了許多,我連聲向醫生道著:”謝謝!謝謝!”
醫生允許我,可以進特護病房裏麵去了,讓我給妻子宋紅麗說說話,刺激刺激妻子宋紅麗的神經,有望將妻子宋紅麗早日喚醒。
我聽從醫生的安排,進到了特護病房裏麵,來到了病床前,我坐下來,拉起妻子宋紅麗的手,將她的手,貼在了我的臉上,輕輕地開始給妻子宋紅麗講話,回憶我們過去美好的時光,一夜又是無眠,我陪妻子宋紅麗講了一夜的話。
翌日一大早,嶽母和妻子的兩個弟弟,就急匆匆的來到了醫院裏麵,他們見我在特護病房裏麵,很是奇怪。
我打開門,招手讓他們都進來。
嶽母母子三人進來後,我告訴他們說,昨天下午,妻子宋紅麗被做了接骨手術,非常成功,考慮到妻子昏迷不醒的實際情況,醫生特別照顧,同意讓家屬進病房裏麵,陪著妻子講講話,再三交代清楚,一定要不斷的說話,刺激病人的神經,隻要有耐心,妻子就可以慢慢的蘇醒過來。
我們正在說話,上班時間到了,醫生過來檢查病房來了,看到我們這麽多人,醫生就交代我們說,在給妻子說話的時候,可以給她適當的灌飲一些牛奶喝,增強營養,有利於恢複病人的身體健康。
我聽到後,就要出門去買牛奶,妻子的二弟弟,擋住了我,讓我給他姐姐說話,刺激刺激他姐姐的神經,爭取讓他姐姐早日蘇醒過來,然後,過去拉著他二哥的手,兄弟二人一同離開了病房,上超市裏麵,買東西去了。
我和嶽母,一左一右,陪著妻子,正在講話,冷不丁,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隻見蒼老了許多的爸爸,陪著大伯、叔叔、大媽和嬸嬸他們,一起來到了病房。
爸爸說,剛才,他們在醫院門口,碰到了我的兩個妻弟,已經知道了我妻子宋紅麗現在的情況就是靜養,不斷說話刺激神經,脫離了危險,已無大礙了,他們都就放下了心。我起身招呼眾位長輩都坐了下來,陪著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大伯和叔叔突然起了身,向我辭行,他們告訴我說,他們要護送著奶奶的靈柩,回老家祖墳上安葬。
我聽了以後,悲從中來,忍不住的眼淚掉了下來,想到死不瞑目的老奶奶,猶如萬箭穿心般的難受,慈祥善良、和藹可親,多好的一個老人家啊!竟然是那樣悲慘的離開了我們一家人,我哭著說,要去給奶奶送行,與奶奶做最後的告別,大伯和叔叔眼含熱淚、默默無語的點點頭答應了。
我把妻子,暫時托付給了嶽母照顧,這時,妻弟二人買東西,也從外麵回來了,嶽母讓她的兩個兒子,和我一起去,給我奶奶送最後的一程。
匆匆忙忙地從醫院回來家裏,奶奶已經被入殮,進了棺材,棺材板打開著,還沒有封。
我急忙跑進臥室,換上了重孝服,戴上重孝帽子,跪在奶奶的棺材前嚎啕大哭,惹得前來給奶奶送行的親朋好友,都是唏噓不已。我爬著過去,來到了棺材前麵,站起來身子,再看了一眼奶奶的遺容。
我跪倒在地,哭得撕心裂肺,歇斯底裏,嗓子都啞了。時辰到了,親朋好友們過來,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奶奶的棺材,被人封上了蓋子,抬上了大車上麵,親朋好友烏鴉鴉的全部跪了下來,為我奶奶送最後的一程。
奶奶起靈了,爸爸、媽媽和大伯、叔叔、大媽、嬸嬸他們,一起護送著奶奶的靈柩,回老家祖墳去安葬了。
奶奶走了,永遠地走了。
靈車已經看不見了,我依然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喊:”奶奶,孫兒不孝,不能親自送你老人家入墳塋,一路走好啊!奶奶,一路走好啊!奶奶……”
親朋好友再次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一個一個的重複著同樣的話語:“老人家壽終正寢,節哀順變吧!”然後,都沒有心情吃宴席,拱手告別,相繼離開了。
送走了親朋好友,我抱著兩歲的兒子和兩個妻弟,一起又來到了醫院裏。
兩歲多的兒子,看到他的媽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嚇得直哭,我不停地哄勸著孩子。
實在鬧騰的不行,孩子的兩個舅舅說,他們帶孩子出去玩玩,我同意了。
孩子被他的兩個舅舅,帶著出去玩耍了,病房裏麵,恢複了寧靜。
嶽母看到我消瘦的麵龐,很是心疼,她讓我出去吃些飯,透透氣,千萬不要累的也給病倒了。
看到嶽母關切的眼神,我好感動,我拿錢讓她先去吃飯,她說,來時,已經在家裏吃過了,讓我不用管她,直催我快去吃飯。
我告辭嶽母,走出病房,出了醫院,隨便在一路邊攤上,買了一碗麵條,就囫圇吞棗地吞咽下去,然後喝了點麵湯,向老板付款後,就又急匆匆的回來醫院裏麵,陪著妻子宋紅麗說話了。
妻子住了半年多的醫院,絲毫沒有丁點蘇醒的跡象,醫生建議我還是出院吧,說這種現象,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我的妻子宋紅麗封閉了自己的大腦,不願意蘇醒那麽早,強求,是沒有用的,還是出院,回去在家裏靜靜地療養吧,再說,醫藥費用昂貴,因病致貧的事情太多了,許多人因此背負了巨大的債務,一蹶不振,一貧如洗,苦苦掙紮在了貧困線上了,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讓我想開點,我非常感謝這位醫德高尚的醫生,接受了他善意的勸說,立馬給妻子辦理了出院手續。
妻子出院了,而我不知道的是,家裏這時,已經發生了重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