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百二十三 烽煙起亂世不平
莫非池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很明顯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但雲涯的鼻子,那絕對不是吃素的,他嗅了嗅,立刻向我們走來,花麝月看了眼我又瞧了瞧雲涯。
“抱歉,龍莊主,麝月失禮了。”
他從我身上下來,擋在我麵前,不著痕跡的將雲涯伸過來的手擋開,然後微微頷首將我拉起來,彬彬有禮的說。
莫非池那隻狐狸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我,簡直是想要看看能不能通過目光把我給扯過去,我挑了挑唇,特挑釁的看著他。或是是因為常年接觸藥物的關係,花麝月身邊總環繞著一股清淡的藥香,這幹擾了雲涯的嗅覺,讓他不由的蹙了眉頭。
莫非池開了扇子搖了搖,挑眉打量著花麝月,然後收扇子一敲。
“被壓的?”
……
嘎嘎嘎,天空飛過一群烏鴉。
我說莫非池,你缺不缺德啊?當年那種事都能被你挖出來.……不過,花麝月同學很淡定,雖然我覺得更有可能是他沒聽懂,不過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拉起來。
他對雲涯道:“雲兄,龍莊主,請不要誤會。在下隻是受人之托,來看看雲兄的雙眼而已。”
“受人之托?受誰之托?”雲涯很警惕的眯起了眼,雖然我覺得他現在根本就沒必要,因為他丫的看不見啊,看不見。
“我。”
月光之下,風吹著他身上的金絲鳳紋寬繡袍嘩啦啦作響,如漆黑發在風中淩亂,他微揚起下巴矗立在六角涼亭之頂,紫眸含笑,嘴角一摸得意。
雲涯的眉頭立刻皺的像包子上頭的那團子,眉宇間油然而生一股怒氣。
鳳羲特得意的跳了下來,然後走到那兩人麵前,將我和花麝月拉過來,擺成明顯的陣營。我不敢吭聲,他瞪了我一眼以後,一揮袖子道。
“本來我是聽說,雲涯你眼睛受了傷,所以讓麝月過來看看。看來你做瞎子也做得不錯,反正想看的人也看不見了。索性就這樣瞎一輩子好了。”
我再度深刻的認識到,鳳羲的屬性是妖孽,妖孽的特色的毒舌.……
這話說的……我聽了都心酸啊,更別提雲涯了,而且鳳羲說完就拉著我們倆撤退。對於我們的撤退速度,我還是隻能用那句老話來形容——落花木族兩大絕技,一是暗器,一是輕功。
風輕揚夏末的翠葉,一陣沙沙聲。
砰!
我看著鳳羲一腳踹開房門,然後一個人徑自走進去,再哐啷一聲關上門,心一個勁的蹦蹦直跳。
“你不進去看看他?”花麝月的聲音從我身後幽幽的傳來,我轉過身,搖搖頭。
“不了,他現在心情不好,等晚一點我再去賠禮道歉就好了,他不會真不理我的。”
“哦。那我先回房了。”
花麝月老老實實的轉身,結果轉到一半我又把他拉回來。因為忽然我想起易大叔說為了節約房間,所以沒安排我的房間……那隻狐狸其實赤裸裸的報複來著。不過我看了看,麝月,最後隻能一抿唇。
“你早點睡,睡前喝點牛奶啥的,安睡。”
“嗯。”
於是花麝月就這麽訕訕然的撤退了,獨留我一人看著那被人咬了一口的月亮,鬱悶了。直到身後傳來嘎吱一聲,我轉過頭,看見倚在門上沒好氣的鳳羲,特迷惘的眨了眨眼,幹嗎?
“進來。”
我愣了愣。
“你不進來就算了。”
說著,鳳羲又要關門,我回過神來,立刻奔上去。討好的笑著:“小妖孽~”
我覺得這事本應該不就這麽完了,因為作為悲劇的我,人生是注定坎坷而又多磨的。但是,事實上是武林大會尚未開始,莫非池和雲涯便又收拾了包袱回了北冥,原因是莫非墨同學從黃泉穀回去以後沒能把事想開,打算出家做和尚。
莫非池是隻狐狸,當年也確實橫刀奪愛娶了我。
但是,莫非池也就莫非墨這麽個親弟弟,從小到大一直是疼著的,當年兩人奪皇位的時候手足情情深的能淹死一票人,所以在於易大叔第二次談判失敗以後,一收到這消息他就帶著雲涯飛快的往回趕。
所以我人生的這麽個危機也就如此平平淡淡如被涼白開水給衝了一遍一樣過去了。
武林大會後便帶著一家子大大小小的收拾了東西回了雲翔,九月份的時候我又收拾了點東西打了個包袱打算和往年一樣往神仙山山奔去看看瀲灩,唯一不同的就是今天我不再是一個人騎著踏雪,單槍匹馬的上陣——花麝月不知道怎麽的也收了個包袱陪我一道上了路。
那群大大小小的都沒攔著,鳳羲小妖孽也隻是哼了一聲,默許了。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時間匆匆,不知不覺,秋去冬來,冬走春始,冬雪依舊蓋著王府那不長草的琉璃瓦,院子裏的草卻微微的開始泛起了綠來。元旦佳節的時候,我請了個假,弄得我姐姐好不鬱悶,而我們卻歡聚一堂的坐在紫靜王府的院子裏包餃子。
隻是年前的時候有事讓我怨念了一把:
年前的時候風吟來了信,告訴易思凡,木蓮的氣早就過去了,讓他挑個日子回去。易思凡看了看信,高高興興的回了一封,說自己在這裏過的很好,覺得很熱鬧,不走了。
於是我寫了封信給木蓮投訴這小子在我這裏浪費糧食。
接著等回來的就是一車黃金,以及易大娘的一句:你就當他已經嫁給你吧。
當時楚玉寒點著金子,我望著天空上飛過的一排烏鴉。
三月的天,春天來了,鶯飛草長的同時,小雨淅淅瀝瀝。
下雨這事,聽起來挺有意境的,實際上特不方便。
我對春天一向不太報有幻想,因為那是流行感冒高發的季節。
而且春天來了以後天上那幫子施雲布雨的小神仙們就開始不要錢似的【當然,拿東西本身也不要錢】灑水,弄得我基本上天天隻能呆在陰濕的大屋裏頭種蘑菇。
今兒好不容晴朗了些,天空被洗的瓦藍瓦藍的,沒啥太陽,也沒有烏雲。雲三爺我心情倍棒的屋外的台階上掐指頭算日子。
“三爺!”
我正撚著蘭花指,學著觀音叔叔那動作,打算來個掐指一算。家裏那四十歲出頭的老管家便提著衣衫小步跑了進來。他朝我鞠了個躬,我一普度眾生的清淡樣看了眼他,他呆頭鵝似的楞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道:“爺,您幹啥呢?”
我看了看我的蘭花指,又看了看他,一扭手腕。很嚴肅,很淡薄的吐出兩字:“問天。”
“哦。您問出啥了?”
我抿了抿唇,微微頷首。
“快了。”
“那您能不能先停停?楚爺今兒出門前吩咐我們幫你打點一下,說您今兒要出門。”
嗯?楚玉寒那廝又算出了點啥?趕我出門?
我眨巴了下眼睛,正想開口問楚玉寒讓我去那裏,院門口卻衝進來一個道淺藍色的身影,易思凡賊歡快的跑過來揚了揚手裏的信封,笑的那叫一個春風拂麵,滿臉都是掩蓋不住的喜色。
“阿靜,皇上說了,這個月就出兵北冥,叫我盡快回大業!”
砰!
嘖嘖!
沒等我消化完那句出兵北冥,一本《七出》就從院門口橫飛而入直奔易思凡那紮著馬尾辮的後腦勺,然後易思凡便在我眼前蹭攀爬狀,緊貼地麵。
我眨了眨眼,頓時額角黑線加冷汗,背脊全涼。
下一秒,鳳羲便出現在我麵前,眯起他那紫水晶般的瞳,揚起下巴轉向我,臉上帶著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陰森森的說:“你要敢給我去北冥,就試試。”
我朝他露出我潔白的牙齒,嘴角僵硬的挑了起來。
等他拖著昏迷的易思凡走了以後,我才從袖口裏拿出楚大少爺的大作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
晚上,我抱著枕頭敲開了郝仁的房門,特委屈的盯著他笑吟吟的綠眸,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然後放我進去。
我對著郝仁悲憤了大半個晚上,郝仁很鄭重的聽著,並拉住我的手說,一定想辦法帶我去北冥。我很是感動,臨睡前又念了兩遍糟糠之妻不下堂,然後一覺睡到自然醒。
一睜開眼睛就看見楚玉寒在屋子裏喝茶,他說:“鳳羲一早拉著郝仁出城去出雲觀上香,大概要清修上三五個月。”
我眨了眨那兩水蜜桃似的眼睛,欲哭無淚。
第二天傍晚時分,我含淚站在紫靜王府外揮了揮小手絹送走了意氣風發的易思凡,楚玉寒倚在門欄上笑的特欠抽。
我抑鬱了!
楚玉寒這廝的腦袋瓜子結構特殊,最大的優點是聰明,最大的缺點就是聰明過了頭!讓人很想抽他!
但是,你有抽不到,就賊鬱悶了。
第三天早上,我一夜沒睡的耷拉著國寶專用眼坐在房門口,仰天長歎:世上安得兩全法,不負妖孽不負君?
剛吼完,隻見花麝月端了一盆白牡丹花停在了我麵前,我回頭一看才發現我昨晚是在花瀲灩的靈堂裏過的夜,而花麝月的院子恰好和花瀲灩的靈堂連在一起,他有習慣大清早起來過來給瀲灩打理一下,上柱香啥的。
不過,現在他停下腳步,聽著我看了一會我,溫吞的抱著那株白牡丹走了過來,我看著他把牡丹花放了下來,然後坐到我身邊。
“你很想去北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