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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四 假戲成真

  我點點頭,因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別的生氣理由了。還是說這小子的大腦構造和常人不同,我這凡夫俗子無法參破?

  “如果我不吃那顆藥,你是不是會以身試藥?”


  我的臉抽了一下,楚玉寒啊,你還繡個屁花啊?直接再王府外頭擺個攤子算命得了。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很奇怪,明明我相信了花瀲灩的笑容,我也相信楚玉寒的為人,可是當花瀲灩拿出藥喂給易思凡的時候,我就是忍不住要自己先試一試。


  是我太謹慎?

  我搖頭,不可能,我要是能和謹慎二字有一麵之緣,我也就不是北堂靜了。


  楚玉寒的笑忽然變得有些寂寥,我沒有回答,卻仿佛給了最傷人的答案。


  郝仁說,當你傷害一個男人的時候,最好的道歉辦法就是上去抱住他,那時候我還趴郝仁胸口罵他壞。但是每次我覺得愧對郝仁的時候我就會緊緊的抱住他,那時候不管我惹了再大的亂子,他都會釋然的笑,然後回抱我。


  可是楚玉寒不是郝仁,他的眼底閃過一絲寒光,然後躲過我手中的酒壇,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最後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水性楊花。”


  伴著咕咚咕咚的酒水落肚的聲音,我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有些惱怒,什麽意思?

  難不成他以為我對易思凡有意思?

  就那看起來還沒開過苞的,小子?


  靠!他又不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我至於一見鍾情麽?


  我飛了他一記白眼,站起身來,大拍桌子。但看見楚玉寒緋紅的臉頰,帶著幾分醉意的深瞳時,我的惱火一股腦的被拋到了九霄雲外,他的臉有些迷離,淡淡的熏香味竄入我的鼻尖使我的腦子有些昏昏沉沉。


  我的身體也開始發熱,喝了酒的楚玉寒退了兩步,往屋裏的床上走,手裏還拿著酒壇子,屋裏忽然很靜,外麵是風吹竹葉的聲音傳進來非常的響,我走到窗邊打開窗子,習習的涼風吹進來。


  仿佛過了很久,又好似過得很快,我看著窗外淩亂的,漸漸趨於黑暗的竹林,身後卻可以感到有人的到來,我想離開,可是我又不忍心就此拂袖,我帶走的是清風,留下的是傷心的楚玉寒。


  一雙火熱的手忽然從我腰間穿過抱住我,我的耳邊拂過熱熱的氣息,我開始有些迷離,身體僵硬的不能動,然後楚玉寒的笑聲從耳邊傳過來,像銀鈴般悅耳。


  他一邊笑著一邊說。


  “我喜歡你。你知道麽?我以為我不會的,我以為我這輩子或許都隻會喜歡薛琴,其實她出軌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很早,很早,就在我決定要嫁給你以前,我就知道了。”他嘻嘻的笑著,我聽著,看著遠方隨風擺動的翠竹。


  “我好羨慕,真的好羨慕,好羨慕你和你的清羽。”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其實他一點都不好看,那麽普通,那麽平凡。你也不好,什麽都不好,那麽蠢,那麽傻。”


  我聽的有些生黑線,而且黑線的長度幾乎可以從我的額頭到我的眼角,但是我忍了,不喝酒鬼計較,我由著他抱著,然後他的手不老實的開始再我肚臍上畫圈圈。


  他打了一個很響的酒嗝,然後蹭了蹭我的肩,繼續說:“可是,為什麽,你那麽專一呢?”


  我的心中忽然很高興,還有點微微的遺憾,前者是因為他誇我,後者我就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了。


  “我就想是不是,是不是因為他寵著你,順著你,因為他什麽都不去爭,而你們喜歡的男人就是這個樣子的呢?”


  我想告訴他不是。


  可是他看見我要張嘴,便伸手捂住我的嘴,他的力氣不大,可我卻莫名其妙的順了他的意,他將腦袋放到我的肩膀上,繼續輕輕的說:“你不要說話,聽我說。於是我就去學繡花,嗬嗬,你不知道,我還送了一張給薛琴。”


  我歎氣,我想我有點點了解薛琴的心理了。


  “可是,她還是想要娶那個男人。那天晚上,就是中秋那天,我真的很生氣。她打了我那一刹我甚至想要和她同歸於盡。”


  我忽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愣,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眼睛裏射出了陰鶩狠毒的光。


  我伸出有些僵硬的手給他順毛,他漸漸平靜下來,又開始輕笑。


  “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做的那件事情我好高興,真的好高興,非常非常的高興。我從來都對你不好,我知道,我故意惹得你討厭我,想要休了我,可是為什麽你還是站出來為我出氣?”他搖晃了一下腦袋,癡癡的笑,然後對我說:“回來那天晚上我就想,你是不是有那麽一點喜歡我呢?”


  他忽然很用力的搬過我的身體,然後拿帶著醉意和笑意的臉盯著看,他溫暖的手撫摸道我的臉上,他癡迷的對我說:“告訴我,你是不是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一點點都好……”


  我伸出我凍的有些泛白的手拍拍他的臉,盡量溫柔的笑著。


  “你醉了。”


  “我沒醉。”


  “你真的醉了。”


  “我沒醉,你才醉了,你全家都醉了。”


  我歎了一口氣,扶著他走到床邊,將他放上去,看了他緋紅色的臉頰好一會,想要離開的時候,一隻手抓住我的衣衫。


  我身子傾斜的時候隻看見茜紅色的蘿帳慢慢落下合攏……


  芙蓉帳暖度春宵……


  這是我第二天醒來以後除了腰疼腦袋裏想到的第一個詞語,娘的,白斬雞什麽時候也是體力型的人物了?


  我非常後悔的覺得自己昨日那兩個成語中應該再加上一個——酒後亂性。


  這事我本是十分害怕的,可當它真真正正發生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卻忽然覺得淡然了。


  人啊,就是這樣的。


  隻是睜開眼楞了半響以後,看見易思凡闖進來的時候,我真想提鞋子扔人!


  但易思凡卻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而大大方方的喝了口茶告訴了我一件事:蝕骨被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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