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十五 捉奸
說完,他頓了頓,又發表了他對這件事的看法:“我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看了看手絹,笑道:“這牡丹繡的不錯。”
“那是火麒麟。”
“麒麟?”我萬般不信,接過來借燈光仔仔細細的瞧,這是麒麟?這是麒麟?直到我皇姐高聲的念出了一句:“葉落疏桐秋正豐。”我方回過神來,放棄了這個極為糾結的問題。
我歎氣,楚玉寒的繡功這輩子都沒指望了。
我正想著,忽然耳旁響起了一句:“花開叢桂夜來香。”
我抬頭,是誰這麽強大?
隻見眾人眾星拱月般圍著那紅衣婦人道賀,這句確實對的工整,我無奈的歎口氣,楚玉寒垂下眼簾。
然後便有人起哄道:“紫靜王妃是有名的才子,不知紫靜王爺,嗬嗬。”
眾人的目光就圍了上來,我忽然想起有個詞叫花瓶,就是我想在這樣。我歎了一口,打算丟人現眼,說我不會,可是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句子,我不自覺地念出口:“仙舞九天月長寂。”
然後一片台下一片寂靜,好久才有了鼓掌的聲音,看來我這個花瓶王爺確實是臭名遠撥了。
我幹笑兩聲,楚玉寒忽的瞟了我一眼,嘴角帶笑。
紅衣婦人對我狠狠一瞪,我冷笑。誰怕誰?於是我皇姐一拍桌子,很開心的說:“吾王甚幸,有妹如此,啊——,皇妹,你真是有先帝遺風。”
頓時滿堂黑線。
姐,不要老說這句,真的很丟人,我現在很想捂臉。
“皇姐,你剛才說夜明珠~”我笑的開心,哎,楚玉寒說得對,我拿著帕子掩著口,擦口水,真丟人……
我皇姐這個最好的一點就是,大方,豪爽,不拘小節,不善妒忌。一揚袖子豪氣萬丈的說:“賞你了。”
我樂嗬嗬的捧過珠子,貪財好色,人的本性。
“娘…娘。”恩?我低頭看扯我衣角的小耗子,他眨著他烏溜溜的黑眼睛,很是可愛。“珠……子…”
怎麽樣,我說了吧,貪財好色,人的本性啊。
我哀歎一聲把小兒子抱起來,將夜明珠塞到他手裏,他用胖嘟嘟,白嫩嫩的小手摸啊摸,愛不釋手的樣,真是和我同出一轍。
我轉頭,卻見楚玉寒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一驚,問小耗子道:“乖兒子,你二爹爹呢?”
“紅紅的姐姐。”小耗子捧著珠子嚷嚷,我一頭霧水,紅紅的姐姐?正疑惑著抬頭卻看見正對麵的紅衣婦人不見了。
嘖嘖,這場景,我怎麽就生出一種他倆偷情的想法呢?我拍拍額頭,不能這麽想,不能這麽想,這不是給我帶紅帽子麽?思此,我嘴角一抽,將小耗子交到身邊隨身伺候的嬤嬤手上,交代了幾句,便偷偷地溜下座位。
去哪裏了?
我在宮中漫無目的的亂逛,雖說我是王爺,可我從小流落在外,尚且不說我小時候對王宮的印象全無,就算有也被那人一棒子打沒了。就算是這回來認祖歸宗以後,我也不常進皇宮看望我姐,若不是逢年過節,我基本不入宮。
所以,逛著逛著我就迷糊了,那麵牆都是朱紅色的,沒啥差別,還越走越黑,我心驚膽跳,生恐中間跳出些什麽東西,直到微微看見火光,我就歡快的奔了過去,心中找一沒有了尋人的念頭。
可這世道本就如此,你越是尋尋覓覓就越是一無所獲,踏破鐵鞋也未必得償所願,可等你不再尋了,他們就成雙結對的蹦到了你眼前。比如說眼前這兩隻,我嘴角這回可真是抽了,前麵兩團紅影子,而我這人視力本說是因為言情小說看太多,應該不大好才是,可惜平日裏都是郝仁給我念著,所以我眼睛的視力真是倍棒。
何況楚玉寒還吼得那麽大聲:“你為什麽要娶那個男人!”
我真是想當沒看見他們都不行,我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倒不是想要來個抓奸在床,當然這裏也沒床,最多抓奸在地,可我對楚玉寒還真是沒那個心思,打他嫁我前我就知道他不喜歡我,他要真是杏葉出牆,我也正好名正言順的休了他,讓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去。
不過對於這小子,我還是多少有點感情,至少我兒子叫他一聲二爹爹,我們倆住在一個大院子裏。我不怕他甩我,我怕這小子吃虧。
而且,人生在世,誰不八卦?
於是,我做了一件哪怕江湖大俠也愛幹的事——蹲牆角偷聽。
其實也不能真真正正的算是偷聽,因為我就找了個角落,然後蹲下來,因為角度問題大約隻有我能看到他們,他們看不見我,至於聲音——哎,像我內力如此深厚的人,想聽不見這兩個人吼吼都不行。
我默默地歎息著,然後聽見從遠處傳來的聲音。
那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刻意壓低了,有幾分冷冷的怒意:“你都已經嫁給了紫靜王,我娶誰你憑什麽管?”
楚玉寒聽了這話開始大笑,那是一種很悲涼的笑,他的身子都忍不住顫抖著,他指那個女人咆哮:“薛琴,你明知道我嫁給紫靜王是為了你,若我楚玉寒真是貪慕虛榮之人,我何必放著皇後不做,去給一個王爺做小。你——!”
這本是事實,可是這話聽著,我就覺得我很掉價啊。低頭,忽然有點你想念在家裏的郝仁,真是很想說一句,還是正妻好,正妻有三好,溫柔,賢惠,推你倒。
算了,聽人家吵架也沒什麽意思,他倆的事我大抵能猜出個七八分,這種事我總覺得是非常熟識的戲碼,腦子裏幾乎都能把下麵的台詞給念出來,甚至腦海中浮現出那麽個詞來形容這橋段——狗血。
於是我悄悄地退了兩步,心想早些回去看望郝仁,若是趕得及還可以與他吃月餅賞月,若是趕不及,還是晚了,那我直接抱著他上床。
本來嘛,本人的人生觀就是:人生在世抱抱老公,哄哄孩子,心無大誌天下太平。
此話說給我皇姐聽,她就指著我的腦袋罵我沒出息,其實她很疼我,早年爭位奪權,兄弟姐妹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沒死的最後也因為幾年前的一場瘟疫,就此去了。若不是我回來,皇室也就真的隻剩下她這麽一個孤家寡人。所以我一回來她就非常熱情,覺得好不容易有了個妹妹,何況我還如此的胸無大誌。
但是此話告訴郝仁,他就摸著我的頭溫和的笑,說這樣也好,也好。
然後又握住我的手,輕聲道:“阿靜,你會不會有那一天不要我了。”
他低垂眼眸,聲音卻很感傷,我不禁有些心疼,靠到他胸上,這廝總是這般多愁善感麽?
我笑笑說:“你對我這麽好,我怎麽會不要你。”
“就算我做錯事?”
我輕敲他的胸口,佯裝生氣的說道:“你要是正做了錯事,我就把你拴住身邊一輩子給我洗衣做飯,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