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九 往事知多少
細胳膊細腿的我在皇城裏奔跑,手裏拿著的是紅色的風箏線,我在禦花園的綠色大草坪上奔跑,一直一直等風箏上了天,我才停下步子,扯扯紅線,高興的笑。
我很開心,沉浸在快樂中。
忽然一個長著狐狸眼的小不點出現,腰間還是那把比他個子還長的劍,我撇撇嘴,不理他。
“雲錦。”
不理,打死都不理。
“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
我當然是回玄明山清修去了。
哼!才不告訴你這個臭小子,誰叫你居然跑去跟大人告狀,說什麽要我嫁給你,我才不嫁給你這麽個又醜又狡猾的臭小鬼呢!
我掐斷風箏的線,轉身就走,心下打定主意,打死不理他。
“雲錦,站著!”
理你才怪!
我加快腳步,一不留聲,撞上了一堵肉牆,一屁股跌地下。臀部頓時火辣辣的疼,眼珠子裏都快冒淚花了,抬頭一看,一個年級稍長的大男孩站在我麵前。
他穿著一身白底藍線修滿麒麟的長袍,眉宇間英氣逼人。
我看的心中一喜,張開小手立刻撲上去。
“哥。”
我大聲的撒嬌,直往他懷裏鑽,鼻息間盡是他身上特有的清香。
我最喜歡雲涯哥哥了,我才不要做那個小鬼頭的新娘,要嫁就要嫁給雲涯哥哥!
雲涯的臉是萬年不變的冰山,冷的滲人,一臉寫滿了旁人誤近。
不過,我還是最喜歡他,因為雲涯笑起來很好看,抱我的手特別有力氣。師父說,找男人就是要找個可以保護自己的人,如果連我都打不過,我嫁他有屁用啊!
而且雲涯最疼我了!
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給我,一點都不理那些隻會繡花說我沒小姐樣的臭大家閨秀,氣死她們,我才不把雲涯讓給她們呢,雲涯是我的,我雲錦一個人的!
我手腳並用的爬上雲涯的身,蹭了蹭。
頭頂傳來一聲無奈又包涵寵溺的歎息。
身後傳來某小鬼氣急敗壞的聲音:“你是誰?”
我八爪魚一樣粘在雲涯的身上,扭頭看拖著我的風箏跑來的莫非池。
炫耀一般繼續往雲涯身上粘。
用眼神告訴莫非池——看到沒有,這才是姐姐我要嫁的人!你呀,哼哼~
“錦兒,你先下來。”
雲涯抱住我,老氣橫秋的歎氣,然後對莫非池不卑不亢的說:“殿下,我是錦兒的兄長。以後會照顧她一輩子的人,所以請殿下不要再強人所難,說出要娶非娶雲錦為妻這種糊塗話。”
“你憑什麽要照顧雲錦一輩子?”
莫非池板起臉,頗有氣勢的問,除了海拔不高,一切都好。
“因為除了我,北冥沒有人可以娶她。”
……
疼疼疼……
腦袋真磕上了梨花木的梳妝台,腦門上起了個大包。
我賊鬱悶的醒了,腦子裏還轉悠著夢裏的話。
雲涯說什麽?這輩子除了我,北冥沒有人可以娶她?
揉揉腦門,這什麽話啊?
一個親生哥哥說這種話,難不成打小這兩人就準備亂倫,阿門,原諒我。
“你沒事吧。”郝仁估計是看我這麽磕了一下,終於發現我昏昏欲睡,扶了我一把。見我頭上起了個包,又特賢惠的過來吹了兩口氣,這動作讓我想起某金大叔筆下一位叫雙兒的姑娘。
我看看鏡子,裏頭的人梳著規矩的雙環髻,發間插著一支鳳簪。
我又看看正在一心一意幫我吹疙瘩的郝仁,我眨眼,問:“清羽,以前你經常幫雲錦梳頭?”
郝仁低頭看我,忽然發現這個動作過於親密,而我不是那個雲錦。
他突兀的收手,臉紅到了耳根。有些尷尬的點頭。
這娃臉皮真薄……
我眯起眼,有些冒壞水的想要再調戲一番。
可上天就是不願意讓我這人做壞事,誓死要保持我的純潔度。
此時竟從天而降一把利劍,嘩啦一聲從我眼前筆直落下,紮到地板上,我和郝仁的臉色頓時一白,這……
我正楞的說不出話,郝仁卻已經飛快的拉我我,護在我胸前。
這是怎麽回事?
陰風寨還是閻王殿?反正別是修羅穀,不然我就真的沒得混了,三大邪教都得罪了,到時候我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正如此想著,房梁上順著嘩啦啦的飛塵瓦塊跳下來一個人,手拿長鞭,穿的真是少,最重要的是,這廝是個女人。
一個凶神惡煞的女人。
我躲在郝仁後麵,湊在他耳朵邊問:“這是陰啥?你,打得過麽?”
我的聲音很輕,不過還是忘記了,練武之人的聽力,我尚且是如此,那辣妹裝的女人又怎麽會在這麽個小房間內聽不見。
她鼻孔裏跑出個音,頗為不屑的說:“陰風寨裏的九陰怎麽能和我們閻王殿的六鬼。”
六鬼?
這個我也有所聽聞,話說這閻王殿裏的六鬼分別是,牛頭馬麵,黑白無常,孟婆和陰判,還都是地府的官位。
我從伸出個腦袋問道:“我說,我和你們閻王殿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們沒事幹嘛要纏著我啊!”
真是不知道今年倒了什麽黴,我不就改了個名字麽?上帝你都讓我事故體質了,得饒人處且饒人,你何必還要讓我如此無緣無故在我身上種些是非呢?
“哼!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那我孟郎是誰傷的?”
“夢郎?”
我還夢姑呢,姐姐,你當你是西夏公主啊,就算是你西夏公主也要看看這裏是不是天龍八部嘛。
“你還敢裝蒜,你敢說不是傷了花瀲灩?”
我吃癟,姐姐,你直接說是花瀲灩不就好了,你叫夢郎我怎麽知道是誰?
夢郎,我說花瀲灩那廝不會是孟婆吧……
哈哈!不能笑,不能笑,這個場景很嚴肅。
我這麽想著,郝仁卻笑了出口,我看著他,哥哥,你也太……
所以,我最後也哈哈大笑。
花瀲灩,你丫的是孟婆。
啪啦!一聲鞭響,美女氣的怒目圓瞪,嗬斥道:“笑什麽笑。”
她一怒,我噤聲,可郝仁還是笑的前仰後番,顫巍巍的舉起手,道:“姑…姑娘,我……我真真不……是…有意的。非…常抱歉。靜…,你撞到我笑穴了。”
我囧。
我對那臉色越發難看的少女尷尬的笑笑,然後郝仁自己又點了一下自己的笑穴,他才恢複正常,除了臉有點抽搐,其他都好。
門被人一腳踢開,飛塵之中我看見了易思凡,他見房中多了一人,有點摸不著頭腦。“雲錦,這人是誰?”
“閻王殿的,或許是……”
我瞟了她一樣,她既然不是孟婆,黑白無常也不太像,陰判我聽包打聽提起過,是一個儒雅的書生——話說,陰風寨主的性別尚待考察,可閻王殿主卻是江湖上有名的斷袖,還是個斷的很徹底的斷袖。因為據說他在下麵,被人壓的那個,而且願意被一個書生壓。
我當時聽的不叫一個囧,那是一排囧在麵前晃悠。
所以,這位有胸有臀的估計也不是個男人,當然她若真是個男人我也就隻是回去接著磕桌子而已。
但既然她既不是男人,就也肯定不會是陰判,而剩下的兩個……
我轉過頭,長歎一聲,對易思凡說:“大概是牛頭馬麵吧。”
易思凡看了看,上下打量,該看的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最後說:“雲錦還是你好看一些。”
我聽了是很感動的,不過某女聽了以後立刻大怒,本來脾氣就不大好,現在就像個炸藥包一樣爆炸了,一鞭子來了個橫掃千軍。
說來也怪,這女孩畫的是淡妝,可她身上卻有種濃重的香味。
郝仁一皺眉抓起我便躲開了那一記鞭,鞭子從我眼前閃過的時候,快的像一陣風。那女子眼看在郝仁這裏得不到便宜,便立刻果斷的轉攻易思凡,易思凡想也不想就用了最簡單的招數。
對付鞭子應該怎麽辦?
就是抓住鞭子咯,易思凡想的很簡單,想都沒想就伸手要去抓鞭子。
郝仁卻眼底一急,順手從桌上拿起一個杯子,便朝易思凡的手打去,力氣很大,易思凡的手一下就偏離了軌道,身子也抖了抖,剛好避開了那鞭子的攻勢,手腕上卻不幸出了道紅印子。
他那想那麽多,直朝郝仁大吼:“你要做什麽?”
“鞭子。”郝仁頓了頓,最後不禁有些惱火的說:“姑娘,你的鞭子太狠毒了。”